姜杳背对着他。

　　却也能察觉到身后那沉静的，黏稠的，似要将她剥皮拆骨吞吃干净的眼神。

　　谢衍勾起唇角，凤眼微微地弯了弯，“怎么不回头？”

　　贵宾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衍声线压低。

　　有种别样的暧昧桃色。

　　姜杳心脏跳快了些，她抿了抿唇上的红酒渍，唇间微麻，“我怕。”

　　怕？

　　这当然是借口。

　　谢衍不信。

　　她生了一张乖软无辜的脸，性子却又是比谁都恶劣的狡黠。

　　“你怕我？”谢衍耐着性子陪她演下去，温凉的声调压着几分宠笑，“如何的怕？说的清楚点。”

　　“比如，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弯腰，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少女柔软白皙的耳廓。

　　微微喷洒着热气。

　　身后冷梅的香味肆无忌惮地侵略少女的感官。

　　欲色渐浓。

　　姜杳慢吞吞转过身，青年好整以暇地垂着眼，睨着她。

　　漆黑黏稠的深色瞳孔翻涌着姜杳看不懂的情绪。

　　少女抬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犹如温凉软玉的脸庞。

　　眉眼清冷如雪，目光淡淡。

　　修长苍白的指节正慢条斯理地转着玉扳指。

　　有一搭没一搭的。

　　没说话，空气中却有无尽的压迫感。

　　是他。

　　虽然已经猜到，但姜杳还是觉得奇怪，“你想干什么？”

　　“我是商时玉的女朋友。”她补充了句。

　　谢衍静静地盯着少女这张漂亮娇艳的巴掌小脸。

　　“既然你都挑明你是商时玉的女朋友，我的心思，你还不够清楚么？”

　　他聪明，也不明说。

　　但却叫人直白地感受到他的心思。

　　谢衍微笑，“上次见面，你是谢之席的女朋友，这次见面……”他顿了顿，继续说，“又变成商时玉的女朋友了。”

　　“你什么时候空窗期？”谢衍问的真诚。

　　姜杳:“……”

　　空窗期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太阳底下点灯，多余。

　　她顿了几秒，“没有空窗期。”

　　谢衍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那我排个号。”

　　“下次，换男朋友的时候，我先插个队。”

　　谢衍斯文一笑，“不过，若是姜小姐愿意，现在同姜小姐苟合也无妨，我甘愿的。”

　　姜杳:“……？”

　　什么虎狼之词。

　　顶着君子如兰的仙人之姿，说这种叛逆世俗的话真的好吗？？？

　　不过谢衍说的文雅。

　　姜杳翻译过来，慢吞吞眨了眨猫瞳，“你要做我小三？”

　　“……”

　　谢衍像是在做心里挣扎，好一段时间才缓缓点头，眸光诚挚，“可以么？”

　　可以，做你的情人么。

　　他愿意的。

　　贵宾包间光线漆暗，朦朦胧胧的光影交错在谢衍这种犹如神祇金佛的面上，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姜杳面无表情道，“这样不道德。”她还没渣到这种地步。

　　“我不会向你要名分。”谢衍仍然不肯放弃，屈起修长的指节，温柔地摩挲少女的脸颊。

　　他低喃，“这样，也不可以么？”

　　姜杳摇摇头。

　　“你喜欢我？”她问。

　　谢衍顿了顿，盯着少女深深看了几秒，直看的姜杳心底发毛。

　　良久，他低低叹气，“还不明显么？”

　　“如果不能做情人，那就算了。”语气颇为遗憾的样子。

　　姜杳:“……”

　　她摸不清楚谢衍是什么心思。

　　也不想猜。

　　她看不透这个男人。

　　看到他，心里总会升起一股淡淡的烦躁。

　　他喜欢她？

　　可他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就算是喜欢，大概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姜杳笃定。

　　回过神来，姜杳这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谢衍一低头。

　　唇就要碰上了。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

　　姜杳狐疑地盯着男人看了两秒，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些。

　　大概是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人？

　　她推了推他。

　　青年胸膛坚硬，看着清瘦，手下的触感却做不得假。

　　谢衍看了眼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少女慢吞吞地说话。

　　她声调很软，有种吴侬软语特有的婉约。

　　终于，想起来问他叫什么了。

　　谢衍掀着嘴唇，凤眸温润地弯起清冽的弧度，“谢衍。”

　　“……你和谢之席什么关系。”

　　姜杳敏锐地捕捉到某个字眼。

　　上次，也是在谢家老宅遇见的他，姜杳不免会想到他和谢家的关系。

　　谢之席有兄弟手足么？

　　姜杳慢吞吞眨了眨眼，似乎从来没听说过。

　　“没有关系。”

　　谢衍笑道，“你放心好了。”

　　姜杳:“……”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男人修长的手指压上了她的唇，指腹似乎轻轻摩挲了下，快到姜杳反应不过来。

　　他轻轻“嘘”了声。

　　压低嗓音。

　　身体也压向姜杳。

　　少女瞬间被控制在逼仄的角落，身后是冷硬的门板，身前是男人宽阔清冽的胸膛。

　　“……”

　　“？”

　　姜杳不懂他又犯的什么病。

　　青年低低咳了两声，唇色更加淡的了无痕迹。

　　他低笑，眉眼倏地染上三分艳色，“唇上有东西。”

　　下一秒。

　　手指移开，唇覆了上来。

　　男人的吻同他这个人似的，清冷，沉静。

　　就在姜杳这么以为时

　　谢衍倏然撬开她的齿关，拉着她沉沦。

　　这个吻暧昧，缠绵，欲念十足。

　　积压在心底的占有欲犹如喷薄的火山，瞬间烫的少女心尖克制不住地蜷缩，颤栗。

　　姜杳竟然会觉得他的吻熟悉。

　　就像是。

　　……有人这么吻过她。

　　男人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腰肢，像是羽毛搔过，有点痒。似乎是不满她的走神分心。

　　姜杳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男人身上。

　　谢衍这才满意。

　　姜杳觉得，她的判断出错了。

　　他才不是什么清冷如雪的金漆玉佛，分明是勾人的艳鬼。

　　不排斥他的亲吻。

　　甚至，姜杳也有片刻的迷离。真被男人拉着沉沦。

　　气喘吁吁间，姜杳听见门后焦急的脚步声。

　　“商总的小女朋友不见了！快找！”

　　下一秒，是商时玉的声音，冷的，厉的，“调监控，封锁现场。”

　　没人会觉得商时玉小题大做。

　　毕竟……

　　以那位姜小姐的容貌，还真有可能出事。

　　谁会不想占有她？

　　正如谢衍。

　　男人轻咬着少女的耳廓，热气喷洒，惹得姜杳浑身一阵颤栗。

　　他低笑，“刺激么？”

　　“做你的情人好不好？嗯？会很刺激的。”

　　姜杳觉得谢衍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