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儿，明天下课咱们去游泳？”

　　明婉满眼嫌弃：“不去！那里面跟下饺子似的，我还不如去小河沟里趟水呢！你自己去吧！”

　　明龙转头看着同样吃冰的弟弟：“尹禛咱俩去？”

　　“我不喜欢。”

　　“不是，你俩怎么都不喜欢游泳呢？天热游泳多好？一找你俩去游泳你俩就不去，不会我可以教你俩嘛！”

　　明婉和尹禛对视一眼，明婉嘿了一声：“哥，泳池水好喝吧？”

　　明龙有些懵：“泳池水有什么好不好喝，都是消毒水味。你俩怕呛水？不能啊，你俩学这些东西都这么快，游泳肯定更快。”

　　傻！

　　明婉翻个白眼：“哥，你就说你有时候来不及，会不会在泳池里小便吧！”

　　明龙脸上一红，他妹咋知道的？

　　他就，就两次，就两次，没忍住就……嗯哼，真不是故意的。

　　尹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明婉呲笑一声：

　　“那现在泳池里那么多人，都在那玩水，这个不故意，那个不故意，那水里得多少？我不喜欢泡在尿里。”

　　明龙闻言吃东西的动作僵了一下，脸刷一下就绿了。

　　他前几天还在泳池里呛了一大口水呢，这要是，全是那啥……他，他！啊！

　　将手里的吃一半的刨冰扔盆里，抬手就要去戳明婉的脑门，被尹禛一眼瞪了回去。

　　气闷的坐回去，耷拉着脑袋，他就不该问，他以后还怎么去游泳？

　　重新拿起刨冰咬了一口，卡蹦卡蹦的咬着冰块，不抱希望的问：

　　“也许，也许它天天换水呢？再说，它那里面不还放消毒水了吗？味道可浓了。”

　　明婉残忍的打破他的幻想：“你觉得可能么？几天换一次就不错，反正你愿意你自己去，我俩不去。”

　　明龙恨恨的咬着冰，他去，他去个屁啊？他现在一点儿去的欲望也没有了。

　　不满的嘟囔着：“妹儿，你真太讨厌了！”

　　明婉笑眯眯的说道：

　　“我这叫实事求是好不好？我告诉你，消毒剂正常是没什么味道的，反正空气中闻不出来。游泳馆里消毒水味越浓，水里尿越多。”

　　明龙的嘴张张合合，最后憋出来一句：“我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将化了的刨冰吃完，明龙满血复活的对两人招手：“走啊，我带你俩玩去！”

　　明婉看看大太阳摇头：“不去，我一会儿睡一觉，晚上跟我爸到村口卖东西……”

　　话没说完，明婉感觉牙龈一疼，用手一接，一颗雪白的乳牙躺在手心上。

　　得，牙终于掉了。

　　想用舌头试探一下是哪颗，尹禛提醒道：“别舔！我看看是哪颗？”

　　明婉呲牙，尹禛笑道：“是正中间的牙！”

　　明婉有些纳闷：“你怎么没换？”

　　“快了，我感觉门牙有些活动，但是还没到时候，还得几天。”

　　明龙摸摸明婉的脑袋：“没事，不就是换牙吗？”

　　他呲牙展示自己的牙，安慰道：

　　“看，我的都换完了，就是开始说话有点儿漏风，多段时间都好了。走，我带你玩去，玩着就不想了，对了，记得把牙找个地方埋上。”

　　明婉摇头：“不用，我俩一会儿睡午觉，等下去还要，去摆摊。”少了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她的话说的极慢。

　　“那成吧！那我回家了啊！”

　　明龙边走边叹气，他妹太可怜了，好不容易休息还得帮家里干活。

　　出去玩儿多好？

　　不过肉串真香！咬一口滋滋冒油。

　　吸溜一声，明龙擦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

　　不行，他不能总去，老叔不收他钱，总去白吃，马桂芬同志要打他了。

　　明婉嘴里的村口，是杨树村的村口，路口那有个卖店，门口铺着柏油马路，夏天门口天天放着大喇叭音乐。

　　附近几个村的老头太太，大姑娘小媳妇，包括附近的几个木材厂和小工厂的工人也都会来凑热闹。

　　扭秧歌跳舞，什么八步，二十四步的，跟着玩闹的小孩，打扑克的男人。

　　有人就有市场，卖东西的也有。

　　大人带着孩子，花个一块两块的，再正常不过了。男的吃东西，一桌就二三十块也不是没有。

　　等明龙走了，明婉将牙埋起来，俩人将地上的席子卷起来，放到窗户下面，琴则送回屋子。

　　洗过手，就来到家里另一边的屋子，拿起边上的纱布做的口罩戴上，里面明书和王金凤正在串肉串。

　　串好的串放到塑料袋里放冰柜里冰上，晚上出摊时带着正好。

　　明书和王金凤见他俩进来，抬头看看时间，都快十点了。

　　明书笑问：“练完了？”

　　明婉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尹禛放下的小板凳上，闷头开始串着干豆腐卷香菜，一声不吭。

　　她家卖的东西样有点儿多，肉串菜卷烤韭菜实蛋等，都是明书跟着书上学的。

　　卖最好的是烤土豆片，烤豆皮，一天百十来串跟玩儿一样，边上还卖麻辣串呢！

　　他们没细问过，但也能估算出来，他们家现在年收入三万块不费劲。

　　累是累了点儿，不过两口子挺开心，为了卖货他们家今年还买了冰柜，夏天卖雪糕等东西也能挣一些。

　　别的不说，她奶李秀兰一年的雪糕钱都省下来不少。

　　今天气氛有些沉默，明书诧异的看了俩孩子一眼，平常自家姑娘小嘴叭叭的，今天怎么了，生气了？不能啊！

　　边上的王金凤也有些纳闷，今天这是咋了？

　　“姑娘，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呢？”

　　尹禛勾起唇角，明婉垮着脸，拽下口罩呲牙给俩大人看。

　　噗呲，两口子一起笑了,原来是换牙了。

　　明书笑着安慰：“没事儿，这是正常的，等前面的几颗牙都换完说话就不漏风了。”

　　明婉点点头，她知道，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就是说话漏风而已。

　　“爸，你酸梅汤给我冻上没？我明天上课带着。”

　　“冻好了，明天你们仨记得拿。”

　　明书没想到当初在库房捡的那本书这么好用，实用的东西很多。

　　原来想着给姑娘熬着喝的，结果大家都爱喝。

　　他们家现在锅里天天得熬着，他姐每天还得来弄一大桶拿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