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不愿意见?
程宁做了个梦。
梦见当上主帅那年,她的副将年岁小闯了祸。
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攻了人家的城,还想着再赢一座城回来,却不知中了圈套。
她救了人,断后厮杀,被围困在山沟里。
也是数九寒天,天寒地冻的,干粮吃尽了,救援还没到。
那种冷她如今还能有切肤之感。
是连脚趾都被冰的疼,手僵的张不开。
那一回最后,获救时她竟然看见了卫宴洲。
他坐在马上,隔着人群望过来,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因为已经冻傻了,她到现在也分不清那究竟是自己做梦,还是卫宴洲真的去过西北。
总觉得是梦。
因为二殿下长居燕京,怎么会在那样寒冷的天,去了交战地。
如果真的去了,又为什么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呢?
她半梦半醒,感觉自己被一道更冷的体温覆上来。
凉而软的唇辗转压在她的唇上,撬开,缠着她的舌吮咬。
“唔”
程宁没有力气推搡不开,她被吻的喘不上气。
其实也不像吻,身上的人带着莫名的发泄,几乎是野兽捕食那般的令人窒息。
“嗯唔,卫卫宴洲!”
舌尖尝到血腥味,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卫宴洲的。
随即她被人更深地压在被褥中,冰凉的手挑开她中衣的扣子,长指探了进去。
程宁很不舒服,从凤鸾宫回来她就头昏脑涨,晚膳没用就上了床。
春华担忧地守着,察觉她是发了烧,中途灌了一碗药下去。
可是即便如此,程宁的烧也没退。
方才卫宴洲突然闯进来,脸色阴冷的吓人,将春华赶了出去。
“疼!”脖颈被咬了一口,程宁彻底被闹醒了。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即便屋内有炭盆,可发着烧,露出一点就冷。
“娇气。”卫宴洲冷哼一声,眸中带着深沉戾色,却还是扯过锦被,将程宁裹紧。
他显然不会停下,手指一路点火,划过程宁的腰腹。
“呃,”程宁夹紧了长腿,睁开的眼眸猩红:“你又发什么疯?不是不愿意见?”
将她赶回来,又半夜登门。
卫宴洲真是越来越疯了。
而今男人显然是被情欲占据了理智,他的唇不断落在程宁的颈项,胸前,再往下是不可描述的地方。
“我我发烧了。”程宁不断推搡着,声音都漫上了一层哑。
搡不开,胸口越来越难受,她忍不住低吼:“你可以去皇后那!”
卫宴洲原本见她是真的难受,正想着退开手。
可听闻这话,他不知怎么怒气更为汹涌,手一挥,将程宁的中衣退尽了。
在见了程风绪之后的恨意,怒气,在此时统统爆发。
“皇后?”卫宴洲狞笑着:“皇后给朕喝了一整碗鹿茸,爱妃辛苦些,供朕劳累一夜。”
谢念瑶有什么毛病?
堂堂皇后使这样的手段,她难道不知道,卫宴洲最讨厌这些不上台面的心机么?
难怪卫宴洲不在凤鸾宫里留宿。
“你啊!”
程宁刚想辩驳,可是猛地动作激的粗喘了一声。
他竟然就这样进来了!
分不清卫宴洲身上的是怒火还是浴火,程宁被他折腾的浑身都颤起来。
似乎每一次的情事,都由不得她拒绝半分。
即便她真的发着烧。
屈辱让程宁红了眼,“卫宴洲,我真想知道从前那个你去哪了。”
回应她的是卫宴洲重重的一个动作!
眼泪从眼角滑落进枕巾,程宁索性别开脸。
从前从前,卫宴洲不是这样的卫宴洲。
他不苟言笑,可是在程宁面前却能笑的轻易。
抿着唇,弯着唇角,眼中是三千浮世。
是程宁受了伤,会为她跑千里去找药的弟弟。
也是她在朝堂受了气,怒骂顽固朝臣时,会替她对骂回去的伙伴。
可是从回燕京后,程宁没见他笑过。
不是当了皇帝么?
不是万人之上么?
为什么夜半来她的宫里,明明在逞欲,眼中却只有恨和怒。
程宁看不清风雪中的燕京皇宫,同样看不清面前,与她咫尺的卫宴洲。
“你要以前的卫宴洲?”他俯下身,声音又哑又沉:“被杀死了,先帝,你爹,晋阳这巍峨皇城,将他杀死了!”
动作汹涌,程宁的思绪又开始空茫。
帷幔深深,遮住了床里的风景。
可程宁神志不清的低吟,和充斥着水声和啪啪声的暧昧,都飘出了窗外。
春华在廊下不断来回踱步,又急又心疼。
她终于忍不住,走到王喜身前,眼泪珠子一般掉:“公公,娘娘她真病了!”
“嘘!”王喜应了一声:“别再惹恼陛下了。”
许多事,王喜站在卫宴洲身边看的分明,但他不能说。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陛下要半夜过来?”
王喜仰头看天,长叹一声:“都是造化弄人。”
末了,他压低了声:“陛下去了趟大狱。”
去了大狱就变成这样?
春华的还想问些什么,可王喜闭了嘴,却是一个字也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躁动才平息下来。
卫宴洲的声音嘶哑:“热水!”
水送进去时,春华偷偷看了眼。
程宁被裹在锦被中,面色潮红,手指头都颤着,脖子胸前大片印子。
一场激烈的情事,她发了汗,烧反倒退了。
被放入浴桶时,程宁已经陷入了昏睡,人往水下沉。
堪堪被卫宴洲托住了腰。
“出去,不用伺候。”卫宴洲冷声吩咐。
待门关上,他也滑入了水中,靠在桶壁,将程宁的身子面对面揽在身上。
程宁搭在他的颈侧,昏沉不清地在呓语。
凑近了才能听见她在骂人。
“卫宴洲.....王....八蛋....”
臭小子都省了,直接骂王八蛋。
卫宴洲把玩着她垂下的一缕长发,一寸寸将热水浇在她身上。
末了将人抱起来放入床榻,用被子裹紧。
睡着的程宁没有一点张牙舞爪,吐息均匀,但是显然睡得不安稳,眉头轻轻地蹙着。
将她的手执起,那一块烫伤泡了水,此时泛着白。
卫宴洲觉得刺眼,他喃声:“一点都不好喝,你这样的厨艺还讨好人。”
他摸出一个药瓶,仔细上了药。
似乎身上的怒气随着欲念散去不少,他轻抚程宁的侧颊。
“你若不是程宁就好了。”
外头已经泛起鱼肚白,一夜过去了。
王喜小心翼翼地催上朝。
卫宴洲允了宫人进来更衣。
一个宫女手脚粗重了些,热水盆磕在架上,一声轻响。
惹得卫宴洲狠狠瞪了一眼。
等一切收拾妥当离开,门帘垂下,床上本该睡着的程宁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