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提醒道:“千万小心,祭坛刚才吞了我的龙骨杖,里面可能很危险。”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成白仙器在手,天下我有,区区死灵祭坛算不上龙潭虎穴,从看似挂饰的须弥芥子中取出一根破城棍,交给凝香,“这把武器你先用着,将来给你弄更好的。”
叮嘱几句,转身带着传承魔方,脚下凌空虚渡,胆大心雄奔向祭坛第七层。
进入祭坛内,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周围空间异常宽阔,空气弥漫着闷热和不安,如同置身于蒸笼中。
目光所及之处,一层朦胧红光笼罩下,墙壁梁柱天花板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头骨,人兽皆有,大小不一。
中央摆放着一具布满繁复符文法阵的巨大石棺,源源不断散发出浓烈血腥煞气,牵引周遭头骨仿佛活了一般微微颤动,缓缓转动苍白脸庞朝向棺材,空洞而阴森的眼窝仿佛在期待诡异降临。
“嘎……嘎……嘎……”
沉重的棺盖被从内推开,发出拖曳的声音。
棺内窸窸窣窣,血红雾气阵阵涌动,有人痛苦哀嚎着奋力挺身爬起,似乎刚才的净水造成了不小影响。
成白以为爬出来的会是上官龙城,谁知钻出棺材的只有一个哼哼唧唧的硕大头骨。
俐童道:“头骨就是他的内丹,蕴含不死真灵,棺材是他的魔躯容器。这家伙所谓的永恒之道就是把自己炼成了永恒骨魔,需要不断补充祭品满足成长。”
成白道:“前来探索秘境的外来修士,无疑是大补之药。但他这点儿实力并不强,为何能在此称王称霸?”
俐童轻蔑嗤笑道:“小小一个城主不过是个傀儡工具。祭坛为了将祭品献祭给朴父神王而存在,绝大部分好处归了神王尸骸,牙齿缝里分点汤给他罢了。”
硕大头骨怒不可遏道:“你们胆敢瞧不起我上官龙城!我不死不灭,遇强愈强,天下无敌,今日让尔等在祭坛内化为枯骨,永不超生。”
头骨挣扎扭动,喷出一团红雾。
雾团似有生命,伸出头颅手脚蠕动,顷刻化为人形,赫然是一个身高将近九米,体格健壮,青筋暴起的上官龙城模样。
成白道:“又强了不少,接近无为境了。刚才泼的那点儿水看来远远不够,口口声声说求雨,这么怕水,怎么求得了雨?”
上官龙城怒道:“我最讨厌下雨了。有了死灵祭坛,才能保持大旱灾情,看情况放出一些雨水,不过笼络民心之举。”
经年干旱竟然是祭坛导致,什么神火出世引起天地大旱,都是愚弄民众的谎言。
成白探问道:“假公济私,以权谋利,设局坑人,你干了多久?”
上官龙城叫道:“永恒圣城到我手上才发扬光大,百年来运作何等顺利,大势一统,民心安定,繁荣富强。上官家族几万年无人有过如斯辉煌伟业。你一个外人,懂得什么?”
成白好奇道:“你统治永恒圣城满一百年了么?上官一族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上官龙城哈哈笑道:“百年之前,上官家族血裔便死的只剩我一个,否则怎能做到继承唯一无上永恒血脉?无知之辈废话太多,去死吧。”
他步伐矫健冲杀过来,拳快如雷霆,猛烈如狂风,势要将面前的活人撕成碎片。
成白并未亮出宝刀,施展朽木雕花,招意精妙绝伦,举手抬足之间动作似乎微乎其微,便听见“咔嚓”“咔啪”几声轻响,结束了战斗。
上官龙城倒飞回去,手足全断仰天倒地,软如一般动弹不得。
成白讥讽道:“还有什么本事?你靠的只是一个傀儡打手么?”
俐童提点道:“死灵祭坛收敛的神性精华差得太远,不足以唤醒朴父神王之尸。但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打倒,起来一次便增强一次。”
成白满不在乎道:“再起来给我瞧瞧。”
棺材内的硕大头骨念念有词,周围诸多头骨剧烈晃荡,像是在空中跳着诡异舞蹈,令人毛骨悚然。
上官龙城哼哼了几声,断裂手足快速复原如初,挺身站起,体格再次暴涨到13米之高,身上跟随重生出现的衣甲全被撑碎,未着寸缕,每一处肌体都狰狞扭曲得如同异形怪物。
他得意洋洋,放声大笑道:“进入此地,更容易让我得到你的力量,外面那六个雏儿都不能令永恒神体如此强大。小白脸,看我将你捏成渣滓,榨干每一滴血。”
然而同样的战斗声音骤然响起,不到两息时间,上官龙城重新死鱼一般躺平在原地手足俱断。
他不能保持冷静,骇然道:“你究竟是谁?”
成白没有回答,反问道:“菁儿是谁?”
上官龙城在身后头骨内丹作法下再度爬了起来,更为强壮高大,俯视凡尘道:“那小贱人敢与我争夺永恒血脉继承权,早就死了。我让人将她草席裹尸,扔到不知哪个角落喂了狗。”
成白眯起眼睛,问道:“她是你妹妹,该叫上官菁儿对么?死了多久?”
上官龙城道:“一百年前我就捏断了上官菁儿的脖子。兄妹又如何?被大帝诅咒的血脉,苟且偷生不得自由。上官家只有我敢与天争命,唯有一人永存,足矣!”
成白闻言微微动容道:“你连亲妹妹都杀了,为什么?”
“上官菁儿算是我的堂妹,她屈服于命运,我没有!大帝责罚朴父一族永世不得离开永恒之棺大陆。我不服,不甘,不愿!我要战天斗地,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亲情,挡我者死!”
上官龙城说罢再次杀来,巨拳如风雷齐动,威势更胜以往。
就在他以为能够击溃对手时,眼前产生幻觉般扭曲,又一次被惊人的力量和技巧打回原位,死蛇般瘫软在地,浑身颤抖如同癫痫。
俐童悄悄道:“他的肉身并非真正永恒神体,承载朴父神王力量有限,不可能无止境强化。若要将内丹培养到最佳状态,已经差不多了,再站起来便是无念境中期。”
成白正是要等待上官龙城提升至最强状态,见他摇摇晃晃站起,已是30米高的巨人,浑身筋腱肌肉扭曲膨胀,仿佛立刻就要爆炸。
上官龙城喘着粗气道:“我好强大,浑身充满力量,推倒山峰,翻江倒海都不在话下,一定可以碾碎你。”
话音刚落,一抬头便见到席卷而来的漫天刀气,寒光凌厉得他睁不开眼睛,依然毫无还手之力。
成白等到现在,已经足够忍耐,掌刀挥出三百重闷黑灵组成刀阵,将上官龙城笼罩了个严严实实,瞬间切成了上千片。
然后立刻祭起四象鼎,在上官龙城试图再度重生全新肉体之前,将棺材内的头骨摄入鼎内,以辉煌灵火炼之。
那头骨眼见形势不妙,在鼎中大声求饶:“大侠饶命。我上官龙城乃一城之主,若是没有我,便找不到星辰焚天火和其他宝物,请英雄高抬贵手。”
俐童揭底道:“星辰焚天火就在朴父神王尸骸体内。一旦取走,必然降下豪雨,立刻便能解除大旱,这座死灵祭坛也就没用了。”
成白加大炉中火势,笑道:“城主大人,你还有什么用?”
永恒骨魔在惨叫声中被四象鼎抹去神识炼化为一颗骨丹,闪烁着粉金色光芒。
细加审视,这颗无念境内丹仅有“血祭”“静里乾坤”“重生”三大秘术,数量虽少,却个个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