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弄月回到盛洲,沈侓白也在设计部。
“怎么样了?”
上次她身体不适,是傅宴浔将人送到医院去的。
沈侓白想,或许这次江弄月亲自登门道谢,说不准项目还有转机。
江弄月精疲力尽坐下:“不怎么样,你自己也会说,傅宴浔不是好糊弄的人。”
“你觉得我能轻易拿下他,拿到中融的项目吗?”她从包里翻出喝了一口的葡萄汁,拧开喝了一口,接着说,“不然你去谈吧?”
沈侓白叹了口气:“如果我能谈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去了。”
江弄月翻出几份文件放在他面前,“你看看这几个项目能不能搞下来?”
沈侓白明白她的意思,“你想用多个小项目换一个大项目的资金?”
江弄月点头。
中融的项目,她知道如果她不妥协,傅宴浔是不可能让项目通过。
她,并不想妥协。
盛洲如果再没有新的项目加进来,处境更加岌岌可危。
她,也不能让盛洲倒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小抵大。
沈侓白反对:“不行,你这样会很累。”
“老板,请你相信我的工作能力。”
江弄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拿出来,就是有把握能做到。
“文婷,你和大白先出去下,我和弄弄聊聊。”
助理文婷和另外一个设计师大白离开设计部。
沈侓白看着江弄月,他明白她是因为他曾经对她的帮助,所以想要保全工作室。
他语重心长:“你已经为工作室付出很多了,我不能让你用命去换项目的。”
“学长,我真的可以。”
沈侓白打断她的话,“我不管你可以还是不可以,但我是你老板,是工作室话事人。”
“我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他放下那些项目方案,“弄弄,你试试中融,不行再想别的。”
说完,他迈步离开设计部。
江弄月怎么会不明白沈侓白是为她的身体着想?
可,她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其他都是空话。
盛洲是一个小工作室,不会有大的公司大的项目找上门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明白,中融项目砸到他们头上,是傅宴浔故意的。
为的就是用那般的方式去羞辱她的离开。
一周后,江弄月带着方案和文婷和大白再次出现在中融。
前台小姐笑着迎过来,“江小姐您好,傅总吩咐过了,你来了直接带您上去总裁办。”
江弄月点头,跟着她走进电梯。
到达总裁办楼层,前台做了请的动作,“您应该知道总裁办在哪里,您自己进去就好。”
“好,麻烦了。”江弄月礼貌道谢。
她缓步走过去,到了门口,刚要推门。
文婷想要跟着,却被秘书给拦住了。
“很抱歉,傅总只说了要见江小姐,您不能进去。”
“弄月姐……”文婷一脸担忧。
江弄月出声安慰,“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行。”
不过是继续听他的羞辱,她无所谓,那颗心本就是千疮百孔,早已不在乎这些了。
她推开那扇玻璃门,走进去。
彼时的傅宴浔,端坐在办公椅上,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目光直视电脑屏幕。
额前碎发挽起,露出额头,笔挺的西服不带一丝褶皱,银灰色的衬衫更是显得矜贵,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添加几分不可靠近的凛冽感。
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闷闷的声响,一声一声仿佛敲击着江弄月的心。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喊他。
脑海中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是她19岁,独自在外求学。
波士顿初雪的夜晚,她孤身走在学校的校道上,走到一处亭子里,见到一个穿着单薄衬衫男生,在拉着小提琴。
她坐在不远处,听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看到她。
那天他也是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衬衫。
江弄月想,她就是在那个瞬间心动的。
感情这件事,本就是没有理由的。
只要一种特殊的感觉,人自然会沉沦。
只是物是人非了。
“我让你站军姿了?”薄凉的声音传来,拉回江弄月逐渐飘远是思绪。
江弄月坐到沙发上,手指紧紧揪着衣摆。
傅宴浔说完之后似乎不打算讲话,好似单纯提醒她一句而已。
江弄月的手机振动两下,她低头看了眼备注,看向傅宴浔。
傅宴浔薄唇轻启,“就在这里接。”
她是弱势群体,她只能接受。
江弄月接通电话。
“听听!”沈知行声音很大,她不自觉拉远,等到他冷静才放回耳边,“怎么了?”
“我刚才去带钱来去洗澡,顺便去了一趟盛洲想找你吃饭来着,你怎么不在啊?”
“我在中融这边谈项目呢,钱来最近乖嘛?”
江弄月想到她的小狗,心情好了一些,嘴角不禁挽起弧度。
傅宴浔听到沈知行声音开始,握着钢笔的手就不断收紧。
“钱来和它二爹在一起能不乖嘛?”沈知行语气欠欠的。
“得了吧你,钱来就是因为跟着你才学坏的,总是带它到处玩去。”
江弄月嘴角带着笑意,傅宴浔背靠椅背凝视她。
“不说这个了,你几点结束?过几天和我去个晚宴呗?”
“去干嘛?”江弄月走到窗边站子,纤瘦的身体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温柔。
傅宴浔想到她知道穿着纯白的家居服,站在窗边弯腰温柔地将睡梦中的他喊醒。
“带你去认识一些厉害的人,你之前不是说,你工作室没有项目吗?”
江弄月刚想张嘴回应,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
“孩子妈,怎么说?”
沈知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傅宴浔伸手挂断她的电话。
把人抵在窗户上,握着她的手腕,虎口的茧子,让江弄月心脏酥麻。
傅宴浔鼻尖抵着她的山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阴森的声音响起。
“孩子妈?”
江弄月试图用力推开他。
她的力气比起一般女孩子已经大一些了。
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男女力量悬殊过大,根本无济于事。
江弄月咬咬牙,“傅总,我都25岁,当孩子妈妈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我们分手两年了,我有个孩子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毛孩子,也算是孩子。
她说得很自然,不像是假话。
傅宴浔擒住她的下颚,“未婚先孕啊?”
“你……”江弄月面色突变,“你调查过我?”
他不否认,“是,你管得着我吗?”
“江小姐,你说。”傅宴浔轻笑着,嘴角扬起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要是你现任知道,你和我之前的那一段,会不会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