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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朱老二的太子梦

  七月十七日,是朱棣登基大典的黄道吉日。

  七月初一这天,朱棣率皇室主要成员大祀天地,颁诏大赦。

  靖难三万多遗孤,大部分得到了大赦。

  这个吉日良辰与整体策划,当然离不开黑衣宰相姚广孝主导。

  其中也有徐钦荐举太祖高皇帝“遗诏”之功劳。

  七月初十,上午。

  已入初秋,可整个金陵城仍旧笼罩在一片酷热之中。

  魏国公府的“农庄”,已整治差不多了。

  徐钦今日难得空闲,便慢慢溜达到府邸大门口的前广场。

  自穿越到大明朝近四十天,他还没正经八百瞧得过魏国公府的全貌呢。

  朱红色的高门大院,青砖黛瓦,雕梁玉柱,重檐楼阁。

  左右厢房别院群落,楼宇林立,巧夺天工,门墙高丈,内院清雅。

  大宅门上方镶有一块金匾,上面赫赫闪着四个烫金大字:‘魏国公府’。

  两头二米多高的玉石狮子,更是威严蹲立,气派浑厚。

  显示着府主人的高贵与权势。

  可这都是昔日的风光,曾经之辉煌。

  现如今门可罗雀。

  朱红色大门上污垢重重,油漆斑驳脱落。

  昔日擦得铮亮的铜环铜钉,上面都长了一层绿锈。

  玉石狮子上灰尘覆盖,围墙四周更是爬满苔藓植物。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这个曾经煊赫的豪门,此刻却到了兴衰生死的关头。

  徐钦熟悉这段历史,知道朱棣一生最憎恨的,就是他的这位大舅子徐祖辉。

  至死不跪,不降不臣。

  但又不能公开斩杀。

  除了徐妙云,还有其它因素妨碍。

  朱高煦同样仇恨他这位嫡亲大舅。

  靖难四年,徐辉祖在战场上毫不留情,打的外甥是满地找牙。

  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们父子俩心里面,巴不得把徐祖辉碎尸万段。

  能保住徐氏嫡系一脉,唯徐氏长姐徐妙云是也。

  她马上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可暗中呢?

  朱高煦和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心狠手辣。

  天牢里就只差一步。

  以后,他们岂能放弃对徐祖辉暗算?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左思右想,徐钦深谙当前对徐氏极为不利。

  要让徐氏嫡系一脉发扬光大,必须寻找到一个长期靠山。

  未来的太子朱高炽。

  可这胖子目前实力较弱,心不狠。

  徐钦搜肠刮肚,人都走到了中庭花园,还拿不定一个好的主意。

  突然,管家徐福匆匆进来,躬身施礼,“少主,二王子朱高煦,还有永安郡主的仪宾袁容来访。”

  仪宾袁容,是朱棣的大女婿,永安郡主朱玉英的夫君,朱高煦姐夫。

  徐钦听罢微皱眉头。

  说曹操曹操到。

  再过八天,朱棣马上就要登基成永乐帝。

  作为王子的朱高煦,应该也是一大堆事务缠身呐。

  而他在这里时候来访,肯定不是叙家常那么简单。

  再说了,他们之间虽说是嫡表兄弟,可是国仇早已演变成了家仇。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家常可叙呢?

  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还差不多。

  徐钦思忖着,还是决定出去迎一下。

  可还没等他迈出几步,就听到一道洪亮浑厚的声音,从外廊传入。

  “哎呀我说贤弟啊,怎么想回家了,也不提前吱一声呢。”

  尼玛,说得比唱得好听。

  当时要敢吱一声,人早就归西了呀。

  不可能安全走出天牢。

  随声走进来一个高大年轻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只见他二十二三岁的模样,蟒袍玉带,头戴金叉束发玉冠。

  显得孔武有力,相貌堂堂。

  不用徐钦猜,他就是燕王府里的混世魔王,朱高煦。

  人家是大摇大摆进来,从没把自己当外人。

  跟在他身后的一位不到三旬的男人,应该就是永安郡主的夫君,仪宾袁容。

  现在他还只是仪宾,过几天就改称为驸马爷了。

  因见朱高煦快步冲到徐钦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仔细打量一番,装腔作势说道:

  “听说十数天前你出狱回家就病倒了,现在可好?”

  听说?

  徐府里有锦衣卫的暗影,你还要给小爷装?

  徐钦心里厌恶,当然不能表现在脸上。

  他说水土不服,这种话又不能说出口来。

  实在是憋屈得慌。

  “多谢煦王子殿下关心,在下身体好了不少。”

  按理说朱棣登基还有七八天,殿下这个称号目前还属于燕王的。

  可朱高煦早早就受用了,丝毫没有违和感。

  话说着,徐钦迎接这两个贵人,共同抬足进了正客堂,分宾主落座。

  朱高煦主动道:

  “贤弟啊,还是你识大体,替我大舅遮挡了不少难堪。”

  “这件事嘛总的来说,你办得漂亮,父皇和我都感受到你的忠心,过些日子,待登基大典一落成,我回头跟父皇说一下,请你入宫,让父皇觐见。”

  玛呀,真是大言不惭。

  朱棣还没登基,这小子就公开称谓父皇,自己紧跟其后,俨然他就是太子储君似的。

  “殿下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徐钦双手一拱,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表情诚恳。

  可他心里的想法却是完全不一样。

  毕竟他早已不是三十几天前,那个憨态的单纯少年。

  朱高煦是个莽汉,不善于观颜察色。

  他并没有觉察到对方有什么不妥,反而更加的得意忘形。

  “贤弟啊,咱们两家一向关系最好,你我之间,和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咱们应该无话不谈吧。”

  “实不相瞒,父皇曾经多次跟本王说起过,让我努力点,我的大哥身体不好,文弱不说办事又迂腐,实在是…难以继承大统,这振兴大明江山的重任,早晚会落在本王肩上。”

  你?

  当真是逼格满满的不自量力。

  你充其量就是一只瓦罐鸡而已。

  你们兄弟俩争储几十年,是朱大胖子笑到了最后,知不知道?

  不过这厮也真够傻的。

  怎么能把朱棣在靖难时的激励言语,当成皇帝的承诺呢?

  由此可见,朱高煦这厮的脑子瓜子,跟史料上说得差不离,一团浆糊。

  的确不怎么好使。

  “那在下先恭喜殿下了。”

  徐钦不咸不淡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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