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大明:我的姑父是朱棣

第001章 活下去,才是正道

  七月上旬。

  虽说是入了秋,但南京城里依旧是闷热不堪,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魏国公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梅苑偏堂,徐钦杵立在窗口,望着秦淮河上轻舟浮泛,愁眉苦脸。

  黑衣宰相姚广孝走后的翌日清早,徐钦和他的便宜老爹徐辉祖被释放。

  父子俩从天牢里返回府邸。

  徐辉祖是被抬着进入东院的徐氏祠堂,奉燕王令削爵禁足于此,面壁思过。

  徐钦返回家的当天晚上,却病倒了。

  家里人还以为他是伤心劳神累过度所致。

  实质是他穿越之后,水土严重不服,加上在牢里几天没吃食,神经又紧张。

  身体当然就扛不住。

  这一躺又是十几天。

  见儿子杵在窗口发呆,徐夫人张氏走上前去,轻声细气道:

  “钦儿啊你大病初愈,窗口风大,还是回里屋去歇息一会吧。”

  徐钦回头望了一眼素白端庄,却略显苍老的母亲,微微展开一丝笑容,眼中愁容敛去,咧嘴强颜道:

  “没事的娘,您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巧珍服侍就行,其他人也都退下,我想自个清静清静。”

  张氏见儿子固执己见,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带着贴身丫鬟离开了。

  屋内其他女佣和下人,自然不敢违背徐府少主的命令,识趣地自行退走。

  众人退去之后,巧珍从外间柴炉里端来一铜盆的清凉水,轻轻放入红木洗脸架上,扭头对着徐钦柔声道:

  “少主,您过来洗把脸吧。”

  南京俗称四大火炉,这要命的天气,闷热还没风,稍微一动浑身就是汗水。

  徐钦从窗口走了过来,将双手浸入盆中,脸上显露出一丝舒缓之色。

  只一会儿,他伸手将架子上的一块洗脸巾取下,放入盆中,拧着布巾开始自己擦脸。

  巧珍见状一个怔愣,小嘴儿微撅,轻声道:

  “少主,让奴婢来服侍您吧。”

  “不用,洗脸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他很随意地脱口而出。

  可巧珍听罢却是一阵哆嗦。

  她那双纤细小手紧紧拽着花布衣角,颇感失落无措。

  她涨红着脸,眼眶里滚着泪花,鼓起勇气低头嘟噜道:

  “少主,是不是奴婢有哪些做得让您不满意?”

  “不是的,这不关你的事,是关我的事,我…我还不太习惯。”

  徐钦也是一阵紧张。

  巧珍当然没听懂,更难以理解。

  她只知道自己是少主的贴身通房丫鬟,也就是侍妾。

  他的吃喝拉撒,起居穿衣打扮什么的,以往都由她来一手包办。

  少主脾性暴躁,下人服侍时稍有不顺他的心,便是甩脸色呵斥怒骂,甚至会出手打人。

  府邸上下都惧怕这位小祖宗。

  可今儿个少主居然是笑嘻嘻,说话轻声轻气。

  洗脸还说自己来,有点让人不太习惯,琢磨不透。

  少主这是怎么啦?

  其实,徐钦也没怎么。

  他此时正在思考,如何面对当前的残酷现实。

  便宜老爹是放了回来,可整个人却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骨瘦如柴不说,手脚筋骨全被挑断。

  一句话,人是彻底废了!

  他能喘口气活着,那完全依靠他以前的强健身体和内劲。

  当然有良医看着,好药补品吊着。

  削爵禁足,已经是朱棣天大的恩赦了。

  这完全依赖徐钦在天牢里,代父书写的‘效忠疏’。

  以及他在姚广孝面前表现的‘不平凡’。

  便宜老爹徐辉祖的后半辈子,只能在徐氏祠堂内活动,了却此生。

  可自己呢?

  徐氏嫡系一脉呢?

  魏国公,大明朝第一勋贵。

  整个大功坊为太祖高皇帝所赐。

  千余亩地域,就只徐氏一家居住。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家大业大。

  按大明律,魏国公属于一品公爵,准配府兵一百二十名。

  年俸三千石。

  整个魏国公府,除了府兵,府内石木花等工匠,男仆女佣丫鬟,男女老少数百号人。

  以前光凭公爵封号,除享有朝廷福利之外,还有徐辉祖的职官俸禄,皇帝嘉赏等。

  日子富裕。

  现在,魏国公府断了一切经济来源不说,府邸还被锦衣卫抄家,洗劫一空。

  江湖传言,但凡被锦衣卫抄过的地方,三年寸草不生。

  现在,年轻的府兵和下人们,可以让他们自谋出路。

  但跟随徐家几十年,那些年老体弱的,总不能将他们都赶出门去,不管不顾吧。

  这种事情,魏国公府肯定做不出来,也不能这么做。

  否则,有失公理与道义,被人戳穿脊梁骨。

  可数百号人,平时的吃穿用度,该如何解决?

  砸锅卖铁,变卖家产?

  可家里寸草不留。

  剩下的府邸,就是个空壳子,空荡荡连鬼都怕。

  接下来,那就是生活劫,同样要命。

  ……

  “做甚?!”

  “在府院开垦菜园,养猪羊养鸡鸭家禽?”

  听了徐钦煞有介事的说辞,管家徐福十分惊愕。

  他差点把昨晚吃入肚皮里的清汤寡水,全给呕吐出来。

  “达官贵人家的府院内,只有花园凉亭湖池,小桥流水,哪有种菜种瓜的园子,还圈养猪羊养鸡鸭家禽,岂不成农家乐了吗?”

  “???”

  这不光是徐福惊愕不已,召集过来的府中下人们,人人都在质疑。

  护院府丁徐胜,还有徐仲等,都是徐氏族人。

  他们闻言之后,也是撇嘴皱眉,满脸的不屑之色。

  府邸里几十个年轻力壮,有手艺的石匠木匠们,刚才正商量着准备走出府邸,自谋出路呢。

  听管家说是少主召唤,这才过来听听。

  不听还好,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什么馊主意?!

  大伙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少主,您…您没事吧?”

  徐福沉着脸愠色道。

  虽是家仆,但他也有脾性。

  况且他还是府邸多年的老管家,徐氏族亲。

  他兴冲冲地把大伙召集在一起,本以为少主将要宣布啥重大事项呢。

  可没想到,从少主嘴中说出来的,竟是如此不着调的东东!

  “福叔,各位本家族人,本少爷绝无戏言。”

  徐钦站在院内一个石凳上,双手抱拳向众人一揖,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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