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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你便是朕的了(微病娇)

  其实姜木并没有猜错郑太傅的所在之地。

  自从她进入惊鸿楼,只有唯一一件事是猜错的。

  那就是原越并未中招过。

  这是大错。

  姜木看着被士兵扔下来的郑太傅头颅,面色苍白的想到。

  当然是大错。

  她小瞧了原越,容贵妃小瞧了原越,谁都小瞧了原越!

  是啊,兵部尚书谢城被抄家,原越又何止只是掌握了禁军!

  他先是提携常胜大将军燕于北,把边关大军掌握手中,后是掌握京中守备。

  帝王有了兵权,那便是拥有了原国一言堂!

  可是就如同郑太傅苦于暴君名声太响亮,没有大臣敢下台原越一样。原越难道就不苦于郑家乃是簪缨世家,清流至极,坐拥三千门生和一座翰林院官员吗!

  不!姜木又小瞧原越了!

  什么苦于……

  如今原越不就已经达成了目标吗?

  先是暴露“弱点”,途中收获她这场可笑的好戏,最后……一切如他所愿。

  这就是原越。

  一切姜木都明白,唯有一件事她不明白,那就是……

  她看向冯同。

  原越总是骂冯同为真,冯同比之常胜大将军燕于北,永远不会在原越这里前途无量更是真……

  这样的冯同选择背叛都比如今选择要正常,怎么会……

  “不!”

  地上洒满了鲜血,郑太傅花白的头发散落满地,遮住直到此时都不曾闭上的眼睛。

  这一看便知道是死去多时的。

  姜木终于知道一直以来的怪异之处在哪儿了。

  那就是禁军之间没有任何伤亡。

  自古以来,除非单方面的压倒性胜利,博弈都是要人性命的。

  君不见谢城造反之时,原越还清除了一些叛变的禁军吗。

  可是没有。

  从她被冯同带到惊鸿楼的路上,大臣们缩成鹌鹑,宫人们缩成鹌鹑,路上全都是昂首挺胸的禁军。

  禁军之间没有排除异己,到处都是原越的人。

  所以就在她为了一线生机和满是怜悯的容贵妃博弈时,容贵妃的祖父郑太傅早已被无声割下头颅。

  也许上一秒容贵妃不紧不慢的步下阶梯,来到她眼前时,就有人趁着老旧的阶梯发出声响时,几乎悄无声息的割下郑太傅的头颅。

  姜木能想到,容贵妃自然也能想到。

  她几乎像是疯了般朝着冯同怒吼道,“你在他手下永远不可能出头!”

  冯同的三角眼并不看容贵妃,只持剑立着,纵使并不高大,也是威风凛凛,完全掩盖了长相给人带来的阴霾,而多了几分武将的大开大合。

  “前途比之大义屁都不是!臣不效忠姜国,也不效忠原国!”

  他竟然敢这么说。

  冯同道,“臣自始至终,只效忠陛下一人而已!”

  暴君要么使人惧怕,要么使人崇敬。

  不知为何,姜木不合时宜的想到这个。

  而冯同对原越,属于后者。

  她不知道,她在原越的怀里发呆,手紧紧被原越的大手取暖,为这变故而顾不得原越比从前更深的眼神和亲密时,却有人将一切收入眼底。

  容贵妃看着这一幕,忆起自己的歇斯底里。

  忆起从前。

  这一幕和从前那时多像!

  一模一样!

  卑微的还是她!哪怕她是贵女!哪怕她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才女!

  姜木没了明澄皇,可容贵妃分明看清了原越眼里的爱意!

  原越取代了明澄皇!

  为什么!

  为什么不管是姜国还是原国,姜木永远是掌中宝!

  这不公平!

  今时姜木依然居高临下!从前容贵妃靠着姜木的怜悯起身,换来祖父……

  祖父……

  容贵妃想起了祖父……

  是了……

  祖父他再不会教训完她又将她抱在怀中悉心教导了……

  祖父他……

  容贵妃下意识朝郑太傅看去。

  楼上陆陆续续下来一堆仿佛鹌鹑一般的大臣们,走动的风吹起郑太傅的头发……

  原来,外面之所以只有禁军走动,之所以看不见大臣们,是因为他们就在惊鸿楼之上。

  他们一个个被原越邀请着来看一场好戏。

  从今以后,他们便是原越好戏中的一员,朝堂中再无忤逆原越的人。

  所有人都会畏惧原越!

  恐惧暴君!

  这一次,只有原越是赢家!

  他是彻头彻尾的赢家!

  毋庸置疑!

  而容贵妃……

  容贵妃的目光终于与她的祖父对视上……

  “啊!”

  姜木刚回神,就看到容贵妃的肚子主动往冯同的剑上碰。

  容贵妃疯了……

  再一次地,姜木目睹了她的卑微。

  容贵妃孩子没了。

  当然,重要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就显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紧要。

  比如帝王准备启程回宫;比如郑家血脉都被杀干净了;比如郑家灭门的旨意将先众人一步,随着士兵们一起回到京城,闯入郑府;比如所有大臣,包括太傅门生都缩在营帐中继续当鹌鹑,别提是替太傅求情了;又比如容贵妃醒后疯了,还没被原越下令处置……

  总之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彰显着不光京城,整个原国都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从今以后,原国便真的是原越的原国了……

  木兰猎场渐渐远去,惊鸿楼还是矗立在原地,不管什么人在建筑里发生什么事,它仍然还是在那里。

  模糊间远去时,姜木好像看到惊鸿楼顶上站立着一个人,身影十分熟悉,好像是……好像是……

  姜木渐渐瞪大杏眸,就在心中念头呼之欲出之际,她忽然被炙热的怀抱紧紧拥住,远离了窗边,窗布便落了下来。

  此时正是白日,姜木眼前不过就暗上一瞬便适应了光线,她感觉到原越的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头上。

  他不过微微侧首,吐息便都在姜木的脖颈上。

  姜木僵硬。

  原越垂下凤眸,倒是没有更进一步。

  自从造反之事解决后,原越就总是离姜木的底线丝毫之厘,好似不能和姜木肌肤相贴便不能活。

  他不知为何越发粘人,也不知为何连一丝空间都不给姜木,连回程都要她坐上他的马车,妄想连她的视线也一并占据。

  原越并不觉得自己霸道,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足的说道,“当皇帝终于有好处了。”

  “得到一群变成鹌鹑似的大臣,朕便能肆无忌惮将你带在身边了。”

  “……”

  原越又拥紧了姜木,喟叹一声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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