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洪荒:东皇钟在手但不敢用

第19章 和尚之心

  桑天子一定要弄明白元婴的状况。他着急闭关,但心里还有很多琐事。

  无论海兽还是夸父树,都不算结束。

  虽然桑天子好像不管它们,好像去闭关了,但这两件事都跟着他。

  此外还有羿刀,还挂着呢。

  不过事情有先有后,有轻重缓急。

  闭关修行,才是头等大事。

  他之所以在海兽的事上忙活一天,一是因为海兽占地方,又把房间弄得乱糟糟的,二是因为他想做成点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在看大树的守卫们帮他说谎的时候,不要让别人想到他的身上来。

  告一段落,他将海兽皮贴在冰上,制成大缸,将海兽体内的酸液放入大缸里,挖了个地下室储存,暂时不管它。碱性的有毒颗粒分开放置他们都不宜放在空间法宝里,不然万一泄露了,伤宝贝不说,谁拿着谁倒霉。

  尽管他很想用酸碱做几个手榴弹玩玩。

  大雪再次落下时,桑天子闭关。

  心神沉入到元婴之上,看那并不好看,但感觉特别强大的小人儿。

  这强大是力量上的。神识上虽有增长,但没有大跃进似的进步。反而力量上增长极大。已经算不清多少倍,他感到他的元婴比他自己的身体结实很多倍。且可塑性极强,他可以轻易用元婴变幻出熟知的人物。

  就是颜色上体型上有些出入。

  这么结实的元婴,当然要拉出来遛遛。元婴出窍嘛可是元婴刚露出一点脑袋,其中的气血翻腾,几乎就要爆开,吓得他赶紧收回去。

  “是水火葫芦在镇压着它?”

  是了,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能。他的身体可镇不住这元婴。

  “那水火葫芦也拿不出来了?”

  虽然本来就打算把这葫芦藏着,但保密和必须放在身体里并不相同。保密只要别让人家知道就好,后者却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拿出来。

  这样一来,他手段就少了。

  他想,“可若是一起出来呢?”

  元婴抱住水火葫芦,从眉心轻松探出脑袋,随即探出手,整个身子也钻了出来。他眯着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元婴,晶莹剔透,如梦似幻,虽然不太符合他的审美观,但他欢喜极了。这是他的元婴,他修出来的小人儿。

  他不敢过多动用元婴的力量。

  但是他用元婴抓起骨片时,轻轻地一捏,坚硬的骨片被捏成颗粒。

  那就好像是一个新生灵!

  “巫!”他产生了这个念头。

  精血珠里装着的必然是巫族之血,夸父树里的绿色力量,也跟巫族有关。他们一起汇聚成的身体,不就是巫吗?传说那十二祖巫,便是盘古大神的精血所化。如今他小小的元婴里,恰有一点巫血,才有如此力量。

  功法里没有这么样的修法。

  他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收回元婴,到所记忆的功法中去寻找经验。

  无论是元婴还是更高境界,功法里都有在元婴里开拓经脉的方法。

  若单修五行中的一种,则开拓一条主脉。若像他这样修炼五行,则用五行的生克之理,在元婴中开拓出经脉数种。若足够高明,甚至可以模仿人体。

  这些法门,都是建立在能量基础上。

  可若是元婴不太一样呢?

  事已至此,无先例,便试试看吧。

  血液浑圆。他以五行之力制造差序,在力量的消耗中产生流动,血液动了起来。它本来就是动的,不同的是,现在的动有意识。

  经脉之象在变动中产生。

  五行沟通旋转,化而成圈这个圈有粗有细,运转的速度由五行数量最少的一种决定终于又转回五行平衡的问题上。

  但平衡也并非绝对重要。

  毕竟要开拓其它经脉,可以先从数量多的开始。

  土,木,先引出另一个圈。

  血液于是流淌,得五行之气滋养,而以不可见的速度成长他感到血脉震动,主动吸取经脉的力量向内的力量大都在元婴上,无从吸取,便只有向外。

  天地灵气被索取,五行的力量也被吞噬。

  身在竹楼,有木;木下有土,土中有水火气。

  结合灵气,聚成数道漩涡。

  以日为计数,血液结合五行,化成更坚固的实体。土德之气为基础,包裹着生机无限的木气,其余力量被转化滋生。

  月余,元婴结成一个壳。

  以此壳为基础,他化出更多经脉。

  内外修持,进展实在是快。

  不过这次修炼进步最大的只是元婴里血的威能,这威能对施法帮助不大。

  比如进入水火葫芦,用这样的元婴,也只比以前好一些罢了。

  用得竭力了,依然会头晕脑胀。

  想来滋养元婴的血的靠巫族的精血球,滋养元婴神灵的还是他的肉体。

  比起巫血,他的肉体还很弱小。

  他认为自己还是在元婴期。要说之后的化神期,首先得做到元婴出窍吧,不然怎么能叫元神?而他的元婴,无法单独出去。

  所以要稳一点,打好元婴的基础。

  春天的雨消融了城中大地的雪,被他摧残数月的旧房子已成破庙,一朝被雨水冲垮倒塌。落在他身上却轻飘飘的。

  他在废墟中盘坐,灵气成风,把破碎的木头吹走。

  收功时雨落下来,周围干干净净。

  他的衣服却破了。他从储物袋里取出大衣穿上。

  “下次修行得换个地方了。”

  他轻声念叨,目光扫过担心的众人。

  果果拿了把雨伞给他,他撑伞走过坍塌的客厅,走到一件空房子里。果果问了一声,“哥,你怎么把房子都弄塌了?连客厅都倒了。”

  桑天子回道:“这次只是意外。正好房子也旧了,咱们盖个新的,弄点石头多盖两层。对了,最近城里有什么事没?”

  烛翼也在,说:“巫王来过,说你的法子很好,大家都在试。”

  桑天子一听,想到夸父树边上碰见的老者,他问过巫王。既然巫王还来见他,说明夸父树的事不算太麻烦,没事儿。

  他松了口气说:“那很好。”

  烛翼说:“我的意思是,不止巫师,狩猎队也在尝试。”

  果果说:“就是啊,现在毒石的价格降得好厉害,前段时间,珍宝阁的老板还跟我抱怨,说他之前囤的毒石赔了好多。”

  桑天子说:“能降价是好事。”

  烛翼说:“可巫王担心有人用这个做坏事。他已经准备下令,不准普通人购买和持有毒石,但还想问问巫师们的意见,还有你的意见。”

  桑天子说:“相信他会做好的。”

  果果晃了晃雨伞说:“还有,我们的雨伞开卖了。之前你悬赏两千玉石,让人帮忙找织布的东西,有人找到了一种花,我们用来织布效果很好。所以就帮你把悬赏给他了。你看就是这个布,我们抹了苦油。”

  桑天子早注意到了,现在又仔细看一眼,说:“好。”

  然后他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有两千玉石和价值一千的丹药,他递给果果,果果又递给烛翼。看来是烛翼代付了悬赏。

  烛翼查看了里面的东西,说:“还多了呢。果果,回头咱们再分。”

  都好她们感情好是最好。

  烛翼收了储物袋,又说:“对了还有,女木已经成少祭司了,改名为羿木,还有烛青和烛云她们,也都成了少祭司。”

  桑天子好奇问:“拜谁为师?”

  烛翼说:“烛青拜羿梦,烛云拜羿博,女木拜了夸父族的夸力。”

  桑天子一个都不熟,不多问,吩咐着让人去运石头,他要建房子。城中的雪已经融化,外面的雪正在融化,正好借着这点寒冷,借着大地最滑的时候运输。几百人一起,不久便让石头堆积如山。造纸厂运来的木头就更多了。

  桑天子不要院子,直接建城堡。

  巨大的石头垒成五层,巨木做骨架,简单粗暴还结实。

  建成后,外观看着像军事要塞西庸城堡。不过周围没有水围着。

  一晃间春夏交融,那日朋友们在各自简装的房间里做装饰,用家具,花草,布,纸,和有用的没用的东西。烛云回来了一趟。

  现在房间多了,她和烛青分住。

  烛青出去了,她得空回来一趟,顺便把她师父也带回来了。

  羿博,一个看似严肃的人。

  他是老资格的大祭司,已经做了两百多年,他说的话连巫王都会认真对待。这一日他来,得空找桑天子私聊几句,他笑眯眯地说:“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夜里,神树去了个新人?知不知道他出来时说了啥?”

  桑天子心惊道:“这个能说吗?”

  羿博长着一个八卦的心,低声说:“那地方我也去过,私下聊聊不碍事。我也是听说的,那人说精血珠里空空荡荡,已经没巫血了。而上个去的人就是你。先知啊先知,你在这羿部落里不打架不闹事,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

  桑天子左右言其它,“那棵树不是叫夸父树么?你怎么说是神树?”

  羿博笑说:“夸父的后人往自己脸上贴金,这长在羿部落的树,非得叫它夸父树,一点都不合理。我可不会承认。”

  桑天子说:“我以为那是夸父掷出的手杖化成的。”

  羿博说:“你走的地方太少,才偏信一个传说,你不知道其他部落还有更大的树吗?比这高十倍的都有。那夸父的后人,见一棵树就要传,那是大巫夸父掷出的手杖化成的,然后以此为名成为神树守护人。”

  桑天子说:“还有这等奇事?”

  羿博说:“别以为咱巫族都是老实人,活得久了,都油滑着呢。”

  这话儿桑天子不方便接。

  羿博又说,“说说呗,你上次去神树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神树底下有地兽闹腾,我是不信的。区区地兽能撼动精血珠?”

  又扯回来,不解释的话过不去了。

  桑天子说:“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去的时候,那精血珠就是白的,我在那查了许久,一无所得,出来还惹了一身骚。”

  羿博摇头说:“你这小先知,简直比巫师还油滑呢。”

  桑天子说:“真相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羿博说:“那你猜我信不信?”

  “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桑天子一叹,看到羿博翻白眼。

  这时烛翼进来了,两人便不再聊那不该说的话题,转而说起棉花啦,油纸伞啦,房子啦,大熊国和三苗国的冲突啦,还有和尚……

  和尚正对血神子磨刀霍霍。

  羿博消息灵通,说:“那些和尚,比咱们这些祭司还勤快呢,整天往部落里跑,风雨无阻。他们说什么血神子是一种邪恶的生灵,寄生在人的血液里吞噬精血,还有一种修罗,嗜杀成性,无感无情。但我是不信的。”

  桑天子问:“你不信是何意?”

  羿博严肃地说:“那些个和尚只说有这玩意,也没拿出凭据来,我凭什么信?何况那些和尚经常拿地府瞎说,说地府十殿阎王多凶恶,说酆都大帝是地府野王,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地府也不是只有十八层地狱。”

  “他们可能是为了传播佛教。”

  “那他们想多了。”羿博说,“咱们巫族只信盘古血脉,不信和尚。”

  桑天子问:“那要是巫人呢?”

  巫人的身份一直都很尴尬。在巫族眼中,巫人是人;在人族眼中,巫人是巫。都不乐意接纳。虽然有人持不同观点,但大体如此。

  烛翼说:“巫人也是巫。”

  桑天子感觉到一点安慰,说:“你这么想,别人不这么想。巫人的身份一直都很尴尬,身份确定也很乱。一般来说,巫人必须修炼到血脉返祖,才会被巫族认可。要么就是盖头换面去人族,一辈子不认祖宗,才会被人族接纳。”

  本不必说,大祭司们都了解。

  这次是结合和尚的事讲的。

  羿博说:“你是说,那些秃头是想争取巫人?当真险恶。”

  桑天子说:“巫人身份尴尬,若有高处可走,想必很难甘于困境。那些和尚再用血神子和修罗来恐吓,说不定就有人信了。我听说西边来的和尚有好多戒律,其中一条便是‘不准结婚生子’。自己不生,想要信徒,就得到别处去求。他们展现着善良一面,寄生在巫族身上吸血,不难想清缘由。”

  羿博怒道:“我就知道秃头没好心。”

  桑天子说:“不然,我想那些和尚本人的善良并不虚假。”

  羿博说:“你说话颠三倒四。”

  桑天子说:“我刚才说和尚寄生在巫族身上吸血,这没错,因为这是宏观上的。我说单个和尚善良,对单个巫人有好处,也没错,这是细节。不过无数的善良汇聚,有可能变成邪恶。真正的假话,都是用真话组成的。”

  羿博说:“你这话说的我不信。”

  他想不通,善良怎么汇聚成邪恶,这没有道理啊。

  桑天子说:“道理很简单。我到你家去,对你老婆嘘寒问暖,张口闭口就是‘你老婆可真漂亮’,这对你可不是好事。”

  烛翼听到这比喻,瞬间笑喷。

  羿博摇头说:“我没婆娘。”

  这倒是,当大祭司的人不能结婚。

  桑天子说:“那我换个比喻,你出门见到一条蛇,在雪地里冻僵了,你于心不忍,便把他救了。这是善良吧?之后那条蛇把你全家老小都吃掉,把你族人都吃掉,把你的部落都吃掉,这就变成了罪恶。”

  这么浅显,羿博不能听不懂了。

  他跳起来,暴走好几圈,说:“既然知道那是蛇,我怎能救它?”

  烛翼说:“先知所说的也不一定是蛇,也有狐狸精。我行走时曾听说,有人救了狐狸精,结果被那狐狸精掏心挖肺,全家死光的事。”

  羿博急说:“我听明白了,狐狸精会变化,会伪装……”

  桑天子再加一锤,说:“狐狸精的伪装还只是伪善,尚能看清,还有另一种。我听说有一个树妖,名为黑山老妖,他约束一帮善良的女鬼,整天勾引来往的旅客,不然就喊打喊杀。那女鬼勾引了人,黑山老妖吃吸干人血。”

  羿博跳起来,“那黑山老妖在哪,我去灭了他。”

  烛翼也义愤填膺地握住粉拳。

  桑天子说:“传说而已,不要那么激动。说会正题,咱们现在说的那些和尚,他们因为信仰,要普度众生,来到巫族见巫人疾苦,于是都要渡走。这对于单个巫人是好事,可是巫人要是都被渡走了,巫族便会被削弱。此消彼长,佛门越来越强,巫族却越来越弱,或有一日你我目之所及,都将是佛土。”

  羿博抚掌说:“你说得虽让人惊恐,但是有理。我信了。”

  烛翼说:“那我们把他们赶走?”

  桑天子摇头说:“赶走,不好。若是把和尚赶走了,岂不是又关上疾苦的巫人追求的道路,那对他们却是大恶。”

  羿博说:“那你有何办法?”

  桑天子说:“此事别无他法,唯有四个字,‘以善制善’。和尚对巫人好,咱们自己要对他们更好,这样一来,巫人心有所属,自然不会被和尚勾引。虽然仍有一些人被渡走,但基本盘还在,巫族便会越来越强。”

  烛翼说:“这话说来易,做来难。”

  桑天子点头,他承认这样不容易。光是让巫族认可巫人就不易。可是巫族不认可的佛门认可了,总不能还天真地以为,巫人仍会很忠诚吧?

  火蛇部落待他如狗,他走了。

  巫族若待巫人如牛马,总有一天,巫人也会离开。

  他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羿博则急说:“不行,和尚用心险恶,我得跟大家伙商量商量。”抬脚着急要走,忽然又回头,“说了半天正事,我都忘了私事了。我有几个朋友想去部落里织布,可他们搭了织布机,却找不到能操作的人。都说你那些工人什么都会,他们想问问能不能从你那找几个人,让他们的织布机转起来。”

  说了一堆,就是要挖人啊。

  桑天子对此热烈欢迎,“可以啊,让他们去。只要工人愿意走,我不拦着。”

  羿博犹豫说:“你不管,工人怎么会愿意走?”

  桑天子一愣,笑说:“这还不简单,我那些工人都是一个月一枚玉石雇的。你们给一个月两枚,他们还不心动,一个月三枚必有人走。这就跟和尚的问题一样,和尚给的价高,巫人愿意走,想要留住,只能待遇好点。”

  这回,羿博全听明白了。和桑天子不同,他对巫族有信仰。得知可能威胁,他很不安。而他又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他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里。

  桑天子将此事当成谈论抛之脑后,他可以放手尤其他和别人一样,把他自己当成一个智者,实践可以交给别人。

  事实上,他已经决定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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