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华推着霍知野走在走廊上，这一层是vip病房，加上是深夜，走廊上几乎没有人来往，偶尔路过一两个查房的医生护士也刻意放轻了脚步声和谈话声。
“太好了，霍少，医生说你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了。”徐如华回想着医生刚才说的话，脸上的喜悦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医生说霍知野一直站不起来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心理问题，这次受了刺激能站起来，对双腿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霍知野没笑，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病房里的姜柚身上，如果这种刺激是以姜柚的安全作为赌注，那他宁愿一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
两人回到病房时，姜柚还在病床上昏睡，从被子下露出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的管子，她面色通红，额上也渗出一些汗来，因为鼻子呼吸困难，所以微微张着嘴在喘气，呼吸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沉重。
“华叔。”霍知野小心地避开输液管，心疼地拉住她滚烫的手，慢条斯理地对徐如华说道：“你帮我弄台电脑到医院来，顺便查几个人……”
霍知野顿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安静无波，冰冷的嗓音卸下伪装，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查到后直接绑过来。”
徐如华听出了话里的杀意，心里悚然一惊，他几乎都快忘了霍知野曾经的凶狠，这些人这次触了他的逆鳞，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低声问道：“霍少，我们隐忍了那么久，这样会不会暴露我们的人？”
“我会处理好。”霍知野短促地笑了一声：“发现了也无所谓，我想通了，也不必隐藏着等他们露出破绽。”
他的态度很漫不经心，说出口的心却令人胆寒：“我可以先碾碎他们的美梦，再慢慢寻找证据，反正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是。”徐如华敛了神色，恭敬地垂首应道。
在合上病房门的一瞬间，他抬眸往里看了一眼，只见昏暗的白织灯打在霍知野挺拔的脊背上，他从旁边的水盆里拧干毛巾，正温柔又小心地在给姜柚擦脸。
徐如华垂下眼，轻轻地把房门关上了。
病房里的霍知野帮姜柚擦去汗水后，将病床调节45度，又接来一杯温水，他坐在病床上，用海绵棒沾湿后去滋润她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
他很耐心，换了三根海绵棒才将姜柚唇上的死皮一点点擦去。
霍知野又尝试着往姜柚嘴里送一些水，温水顺着杯口流进她的嘴里。
姜柚无意识地吞咽起来，有些急切，明显是身子太热，渴得厉害了。
在喂完半杯水后，霍知野把她嘴角溢出来的水渍擦干净，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缱绻地摩挲了几下。
“乖乖……”
他轻声呢喃着什么，剩下的话却被夜色中的一声巨响给掩盖了。
窗外，一条又细又亮的火线腾空而起，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暗沉的夜幕中，然后“嘭”一声巨响，火线炸开成了无数星光，又在瞬息之间，星光争先恐后地变成了一朵又一朵七彩的花朵，形状颜色各异，多不胜数，绚丽多彩。
这一声拉开了新年的序幕，接二连三的烟花在空中奏响。
霍知野往外瞥了一眼，也没多看，只俯身去盖住姜柚的耳朵，担心睡熟的她会被惊醒。
正巧这时，夜幕又被一捧满天星炸亮，照得大半的病房也暴露在光下。
在光暗下去的前一秒，霍知野看见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
霍知野的心停顿了一秒，他捂着姜柚的耳朵，愣愣地与她对视。
“阿野。”姜柚张口唤他的名字，声音沙哑疲惫，喉咙刮得有些疼，但她却毫不在意，只露出又轻浅又乖巧的笑容：“新年快乐。”
这一幕像是在做梦一般，霍知野小心翼翼地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笑靥盈盈的少女还在看着他。
他心一动，俯身抵住姜柚的额头，声音缱绻旖旎：“乖乖，新年快乐。”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几乎是缠绵在一起。
房间里都是烟花炸响的爆裂声，他们却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姜柚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在她仰起头想亲上去时，霍知野突然垂下了头。
霍知野将明月和喧嚣都挡在身后，好似将她整个人都罩在怀中，他欺身而上，头一偏，嘴唇覆上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很轻很温柔，珍而重之的意味满得溢出。
姜柚脑子还有些慢，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睁圆了眼睛，看着这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霍知野垂着眼，神情认真到近乎虔诚，他捏住姜柚的左手手腕，摩挲着往下游走，指腹上的薄茧刮过的地方烫得不行。
他拉起姜柚的手，缓慢而坚定地掰开她无意识蜷缩着的手指，然后，温热的掌心相贴，修长的手指穿入指缝，十指相扣。
“乖乖，闭眼。”霍知野嗓音低哑得好似诱哄，眸子半睁，眼尾有些压抑的红，看得姜柚倏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似振翅的蝴蝶，挠得他的心痒痒的。
霍知野再次垂首贴上去，继续刚才那个未完的吻，他无师自通般，极有耐心地吮吸着，待姜柚不自觉地松开牙关，才灵活地攻略城池，舌苔摩擦着上颚，侵略进口腔的每一寸。
姜柚被亲得四肢发软，紧了紧手指，刚试探性地探出舌尖，就触到了一条软滑湿润温热还带着些许粗糙的舌头。
她清晰地感觉到霍知野的呼吸一滞，继而猛地加重力道，亲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而她则似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飘零无依，只能紧紧扣住他的手指，被逼得眼角都泛了湿意。
不知过了多久，发现姜柚憋着忘记呼吸的霍知野这才停下来，他低喘着提醒道：“乖乖，呼吸。”
反应过来的姜柚猛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脱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