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醒醒。”
姜朗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柚猛地睁开了眼睛,来不及思考别的,她第一时间看向了面前的茶几,上面放着一本经文一碟牛肉丝一叠奶酥豆沙卷……那杯果茶真的不见了!
她直起身子,解下腰间的荷包,把用纸包着的粽子糖倒了出来。
姜柚攥紧荷包,屏住呼吸,仔细地数了一遍,一二……七八九,少了一颗!
看着她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姜朗行有些担心,把手压在她肩上,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关切地询问道:“呦呦,你怎么了?”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姜柚这才迟钝地看向他,视线渐渐聚焦,抿唇笑了笑,应了一声:“没……没事,爹,我就是睡得有些糊涂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姜朗行不放心地追问道:“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吗?”
“真的没事。”姜柚摇了摇头,把粽子糖包好,收回荷包里,从罗汉床上站起身来,转移话题道:“爹,你和顾伯伯谈完事情了吗?”
见她眼神清明,状态不错,姜朗行才稍稍放下心来,说道:“谈完了,我们回府吧。”
他原本打算留在荟萃阁用晚膳,不过还是担心自家闺女的身体,便跟醉吟先生约了改日,带着姜柚回家了。
醉吟先生也听说了姜柚大病初愈的事情,没做挽留,说道:“去吧去吧,小鹿鸣的身体要紧,我这次打算在燕京呆上三旬,咱们改日再聚。”
说完,他看向姜柚,放缓了声音,说道:“下次还让你爹带上你,来取顾伯伯给你准备的礼物。”
“好。”姜柚被逗笑了,脆生生地说道:"那便提前多谢顾伯伯了。"
燕京城中有宵禁,除了节日和特殊日子以外,自戌时至卯时,便是宵禁的时间。
“咚咚咚”
晨钟暮鼓,当姜府的马车离开荟萃阁的时候,已经接近戌时了,夜市陆陆续续地收了摊,热闹散去,摇曳的灯盏被风吹熄,整个燕京城都浸在了昏沉凉薄的夜色中。
现在有些晚了,担心被收摊的摊贩堵了路,赶不上宵禁的时间,得到姜朗行的允许后,车夫特地挑了一条比较安静的近路走,静得能听见马车的车轱辘压过青石路面的声音,还有“哒哒哒”的马蹄声。
走过转角处的时候,风轻轻吹起锦帘,姜柚的余光瞥见了一点寒芒,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一把按住姜朗行的手,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猛地往他怀里一扑,他也没设防,下意识地接住了自家闺女,端坐着的身体歪倒在了一旁。
“呦”
就在这一瞬间,虚空中响起“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划过黑暗,撕裂了垂下的锦帘,最后死死地钉在了姜朗行刚才坐的位置。
“有人偷袭!”
“大人,您没事吧?”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护卫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剑,团团护住马车,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姜朗行半抱着姜柚坐起身,冷静地回答道:“无事,小心警戒。”
下一秒,十几个黑衣人自两侧高树上翻身而下,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抽出兵刃攻了上来。
虽然姜府的护卫全都训练有素,但是还要分心护着身后的马车,加上周围还埋伏着时不时放冷箭的弓箭手,一时间竟让黑衣人占据了上风。
马车外一片混乱,马儿受到惊吓,有些焦躁地在原地踏起了步子,车厢跟着晃动了起来,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早已埋伏多时,除非早就知道他们会走这条路……姜柚忽然想起了提议走这条路的车夫。
她转头看向姜朗行,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不太好看,他是个文弱书生,拳脚功夫一般,勉强能自保,可是现在闺女还在身旁,他不可能独自离开。
姜柚麻利地从荷包里掏出了两颗药丸,自己吃了一颗,同时把另一颗塞进了便宜爹的嘴里,入口即化,口腔里一股清幽的香。
“这是……”
姜朗行的疑问被打断了,一只手掀开了面前的车帘,那车夫面色狰狞地站在外面,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匕首,他也没浪费时间说废话,直接就扑了进来。
他离得太近,周围的护卫都来不及赶过来,姜朗行下意识地将姜柚护在了身后,幸好这车厢的面积有限,那车夫不太能施展开拳脚,他们勉强躲过了第一击。
“呦呦。”姜朗行紧紧地盯着车夫接下来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对姜柚说道:“等会儿找到机会,立刻下马车!”
被挡着后面的姜柚悄悄从荷包里掏东西,刚才她几乎把东西都掏给了卫崤,只给自己留了一小包毒药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那车夫的刀尖直直地对着姜朗行的心口而来,姜柚猛地使劲,把他拽到一旁,面不改色地迎着刀刃,手潇洒地一扬,把手里的毒药撒了出去,刚才她和便宜爹已经吃了解药,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半密闭的空间里放毒。
眼见姜柚的脸正对着刀尖,姜朗行吓得心跳都差点停止了,颤抖着手,一把抱住了她。
正冷着脸耍帅的姜柚突然被拔萝卜似的抱了起来,绷不住的表情一松,脸颊上的软肉微微鼓了起来,整段直接垮掉。
系统:“噗。”
姜柚:“……”
莹白色的粉末挥洒开来,接触到空气后,立刻散发出了一股无法形容的异香。
那车夫眯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闻到这个味道后,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目眦欲裂地呢喃道:“这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地上,随即五感尽失,七窍流血,直接昏迷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父女俩默默的大眼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