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府后,不知是不是真的卸下了怀疑,卫崤一直都没有采取什么异常的举动,姜柚乐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当然,如果二房家的两姐妹没有隔三岔五就来打扰她的话,她会过得更开心。
这段时间里,姜柚也大致摸清楚了姜家的情况。
姜家一共有三房,大房姜朗行和三房姜方禹皆是原配姜老夫人所出,剩下的二房姜鸿萧则是侧室所出,姜家世代戎马,到了姜朗行这一代,除了姜方禹手握兵权之外,其他二人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
特别是姜朗行,才华横溢,一身文人风骨,建元三年的三元榜首,任吏部尚书,兼内阁首辅,可以说是一家子里最有出息的了。
姜朗行与妻子李氏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一路扶持,共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姜怀野,年方十八,幼女姜鹿鸣,年仅十三,在生下幼女之时,李氏的身子伤了根本,缠绵病榻一年后撒手人寰。
姜朗行一直没有再娶,他又公务繁忙,所以年幼的子女便常年养在了母亲的膝下。
姜方禹的妻子谢氏是将门虎女,夫妻二人常年在外征战,驻守边关,在外比不得繁华安宁的燕京,便将女儿姜时薇留在了姜府,交由姜老夫人教导。
而姜鸿萧此人,被侧室养得小家子气,文不成武不就的半吊子,却惯会些花言巧语,再加上生了一张俊朗的脸,走运娶了鸿胪寺卿的嫡女王氏,有了丈人的暗中扶持,他如今也是个从四品的文官。
只不过婚后三年,王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加上王家逐渐败落,他便暴露本性,抬了两房妾室入门,其中一个是他早些年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另一个则是王氏的贴身侍女黄氏。
大家暗地里都说,黄氏是背着主子爬了姜鸿萧的床,所以她得了名分之后,王氏便与她决裂了。
后来黄氏五年抱三,儿子姜致远自出生开始就被养在了王氏的膝下,她的身边只留下了两个女儿,姜宜安和姜宜宁。
其实跟其他世家比起来,姜府里还是很少闹出幺蛾子,只有三房不安宁,而原身与这黄氏的两个女儿的年纪相仿,关系也最好,当然,可能只是原身单方面觉得好。
姜宜安温柔体贴,端庄得体,姜宜宁则是直来直去古灵精怪,这也就是两人对外的人设而已,毕竟年纪也不大,演技不算成熟,姜柚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们看不起原身,却又羡慕嫉妒她,一个嚣张跋扈的草包,偏偏是身份尊贵的嫡女。
本来有这种心态也是无可厚非,但这两姐妹却总是假意关心原身,故意怂恿她干出一些丢脸的事情,还在她面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从她手里捞到了不少好东西,也踩着她在贵女圈子中成就了两人的好名声。
就像姜柚从皇城回来的第二天,照例用了早膳,喝了药,便坐在罗汉床上看风土游记。
大家对她能安静坐下来看书这件事表示了震惊,还特地去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高兴得不行,派小厮出门去买了许多这类有趣的书籍回来给她。
天气依旧微凉,姜柚自落水后就特别畏寒,房中燃了炭鼎,温热的空气中漫着宁神的熏香。
正当她看到一半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洒扫的侍女跑了进来,说道:“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来看您了。”
闻言,生莲皱了一下眉头,面色不虞,抱怨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小姐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长依推了推她,给了她一个“慎言”的眼神,神情却也十分担忧。
这二房的两个小姐每次一来,要么就是哄了小姐的东西,要么就是哄着小姐带她们出门,偏偏小姐看不透,也不听侍女们的劝阻,很是信任她们。
这时候姜柚还没见过二房两姐妹,前两日为了让她能安心养病,老夫人不允许其他人去打扰她,不过她把两个贴身侍女的互动和神情尽收眼底后,大概知道了这两人不是善茬。
毕竟长依和生莲都是老夫人亲自挑选调教的人,忠心又机灵,特地拨来照顾她的起居,原身以前看不出来什么,但两个侍女肯定能看出端倪。
正当姜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个气质相反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姿如弱柳扶风,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织花褙子,下坠曳地葱绿烟笼百水裙,梳着云顶髻,配玉兰发簪,五官褪去了稚嫩,看起来秀美而清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书卷气。
这一看便是温柔端庄的姜宜安,她在燕京中算是比较有名的才女,已经及笄了,正到了可以开始说亲的年纪。
另一个自然就是姜宜宁了,身材玲珑有致,穿着一件酒红洒金褙子,配团花芍药纹刺绣百褶裙,梳着双环髻,簪了珠翠和绢花,长相秀丽又灵动,只不过那眼珠子有时会骨碌碌地一转,难掩那几分算计和小家子气。
三人的岁数差得不算多,两姐妹已是却亭亭玉立,眉眼盈盈,初具少女的娇柔,如同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而姜柚的身量小,脸上还有些软软的婴儿肥,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一进门,姜宜安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姜柚的手上,见她居然拿着书册在看,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诧异,要知道,姜府内特地请了有名的女先生方子矜来教书,但这小五一向没有耐性,让她在书塾里坐着,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封面,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书不是什么常见的《女诫》《内训》,或者四书五经之类的,只依稀看见了“游记”二字,想来不是什么正经读物。
而姜宜宁的目光则率先落在了姜柚的穿着打扮上,只见她穿着素净,杏白色的褙子,衣摆处绣着双鲤,下坠暗花白棉裙,头发梳成了可爱的包子头,缠着珊瑚石链子。
看起来比她差远了,姜宜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