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筠和符蠡就这样相识了,他会给她带之前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儿,还会带她去吃各种小吃和名菜。
符蠡说,他家是做生意的,到这里来主要是为了查铺子的。
妙筠没做过生意,听得似懂非懂的,说到自己的家庭和来历时,她不能说自己是只狐妖,也不好意思撒谎,只说家里有些钱,自己现在正在游历四方。
符蠡是个温和却不失锋芒的人,为人处事很谨慎,待她却总是不厌其烦,相熟后,妙筠也好奇地问过,他明明不爱多管闲事,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却愿意帮她。
见她疑惑,符蠡只是如初见时一样,垂眸直视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轻笑着说道:“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妙筠相信因果缘分,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人越走越近,妙筠往凡界跑的次数越多来多,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她喜欢符蠡的模样和声音,跟他一起做什么她都很开心,哪怕只是在巷口一起吃碗阳春面。
妙筠想,她应该是喜欢上他了。
妙筠的性子一向果断又直白,在感情一事上也不拖泥带水,一开始的纠结和心慌意乱过去后,她立刻就约了符蠡在冬至时见面。
喜欢,就说出来。
冬至那天,妙筠特地早起,认真地打扮了一番,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穿了符蠡送她的那身衣裳。
藕荷色的长袄,青缎子比甲,绿绫细折裙,胸前还坠着玉珠穗子流苏结,衣裙很漂亮,只不过她更喜欢红色和华丽一些的。
镜子中的妙筠容色艳绝,身段窈窕,肌肤娇嫩白润,桃花眼妩媚又漂亮,眼神却澄澈纯真,像是个本心污垢的仙子一般。
抵达约定的地点后,符蠡还没到,妙筠难掩激动,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妙筠站得有些累了,刚想像平时那样蹲下,又怕弄脏了裙子,她跺了跺脚,把给符蠡准备的小礼物纳在掌心翻来覆去地把玩。
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入冬后很冷,湖边的草地上覆了一层白霜,周边很安静,几乎不见行人,只是烟波浩渺的湖面,居然还有一艘画舫,从外看去,装饰很华丽,她还挺喜欢的。
符蠡还是没来,妙筠倒也没特别着急,之前相约时,他也因为别的事迟到过几次,有时是商铺临时有事,有时是他妹妹又犯了旧疾。
更何况他已经给她回信了,说他一定会来的。
妙筠无意识地盯着画舫发呆,正当她在猜测符蠡是被什么事绊住时,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突然从画舫里钻了出来。
眉目俊逸,唇角带笑,下颌弧线流畅,金冠玉带,着一件镶金边的云缎锦袍,披一件蓝色的鹤氅裘。
重点是,大冷的天,他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时不时地扇动两下。
妙筠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这位姑娘!”
男人朝妙筠的方向招了招手,他的眼中微圆,眼尾微下垂,很标准的狗狗眼,笑起来时显得很真诚,还有一种脑干缺失的傻。
妙筠回头看了看,很好,附近只有她一个活物。
她默默地朝旁边走了几步,男人跟着转了个方向,她又走了几步,男人契而不舍地又跟着转了个方向。
妙筠:……
正巧画舫被划到了岸边,男人直接跳上岸,一脸傻乐地朝她走了过去。
“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他没有凑近,站在几步外的距离,笑着问道:“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快两个时辰了,是在等人吗?”
妙筠这才知道原来符蠡已经迟到两个时辰了。
男人很是自来熟,她冷淡的态度也没浇灭他的热情,他继续说道:“姑娘,天寒地冻的,不如到画舫里去等吧,里面很暖和。”
妙筠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拜托,她可是狐狸诶,完全不怕冷的!
见她拒绝了,男人也没多劝,转身又回到了画舫里。
妙筠把目光移开,又开始发起呆来,说实话,她现在有点生气了,符蠡迟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派人来跟她说一声。
她在心里凶巴巴地想,如果他不能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正当妙筠气得在心里龇牙时,那男人又跑了回来,乐呵呵地喊道:“姑娘。”
妙筠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眨了下眼睛,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了过来,是个铜錾花瓜棱手炉:“姑娘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如果不愿进画舫的话,就拿着这个暖炉取取暖吧。”
妙筠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凭心而论,她刚才有些迁怒了:“不用……”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把暖炉往她手里一塞,转身一溜烟地跑回了画舫,一边跑还一边喊:“还请姑娘不要推辞,请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
妙筠差点笑出声,哪有人一直把自己不是坏人挂在嘴边的。
不过不可否认,她虽然不冷,但这个手炉真的很暖,双手掌心都烘得暖融融的。
妙筠看着男人撒欢似的背影,也没再拒绝,只笑着喊了一句:“谢谢你的手炉。”
男人摆了摆手:“不用客气!”
这段小插曲后,妙筠依旧站在岸边等符蠡,画舫也没有划走,依旧飘在岸边。
天色渐晚,妙筠已经整整等了四个时辰,城中心的街市已经燃起了灯火,这湖边却依旧荒凉。
不得不说,她的性子是有些轴的,就因为符蠡说了一句一定会来,她也就一心一意地信了。
妙筠气得兽齿都冒出来了,心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像是发泄一样,她把一直纳在手心的荷包扔了出去,这是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特地绣的,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