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枝雪小心翼翼地收起濒临失控的爱欲,克制地拉开了距离,修长有力的双臂撑在姜柚的身侧,看着身下沉默不语的小姑娘,他的心慌得不成样子。
她是不是害怕了?
还是在心里唾骂这个道貌岸然的哥哥?
九枝雪不敢取下姜柚脸上的眼纱,害怕看到一贯是依赖的眼睛里,会充斥着恐惧厌恶与仇恨。
他按在榻上的手指愈发用力,指尖都泛了青白,各种猜测纷纷涌上心头,仿佛变成了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在心上切割。
而姜柚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了,一吻完毕,她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已知,他是绑架犯……不对,他才不是。
已知他刚才亲了她……他还说……他爱她……
一想到这里,姜柚本就紊乱的心跳更加疯狂了,几欲冲出胸膛,心底那还没按捺下去的隐秘情感无尽地蔓延开来。
已知,她对他也有非分之想……
最后,姜柚的脑子里得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还有这等好事?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可是兄妹啊!
“等等!哥!你冷静一点!”
像是一盆冷水浇下,姜柚的心跳停了一拍,理智也终于回笼了。
她绞尽脑汁地劝说道:“而且你……你是大殿下,以后要继承狐王之位的,不能……”
她拒绝了。
九枝雪垂着雾雾霭霭的眸子看她,轻笑一声,语气又疯又哑:“柚柚,我不在乎这个,也不要什么王位,来,喊一声哥哥听听,就当做情趣了。”
这放荡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惊得姜柚的狐耳都冒了出来,她刚张开嘴唇想反驳,腰肢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抵住,微微往上一提,身体被束缚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未尽的话语淹没在了一个执着的饱含着情欲的吻里。
姜柚挣了一下,微微扬起脖子,躲开了九枝雪的嘴唇,声音都带了些鼻音:“你……”
她有些头疼,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
小筑里安静极了。
九枝雪如黑翎羽般的眼睫上泛着湿意,眼尾泛着艳丽的红,素来整洁的雪色衣袍在拉扯间变得凌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绝望的堕落之气,仿佛开到了极致,却即将败落的海棠花。
灼热的气音从他嘴里喷薄而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宛若平地惊雷,将姜柚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再次惊得失去了控制。
“柚柚,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话音未落,九枝雪就捏住了姜柚的下巴,亲吻如狂风骤雨般袭去,软滑又滚烫的舌侵入她的口中,如同标记领地一般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贪婪地摄取着属于她的一切。
她被逼得连连后退,企图逃脱他的桎梏,却只是徒劳地被压进了竹榻上。
一时间,暧昧和欲望快从勾缠的唇舌间满溢出来了。
九枝雪紧盯着姜柚,眸色越来越暗,清透如水的眸子早已变得混乱,全是数不尽,也理不清的涟漪,体内每一处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
抚摸她,亲吻她,要她,爱她。
姜柚挣扎着伸手去推九枝雪,两只手腕却被他一把就扣住了,全身上下都受制于人,她觉得自己像是钩子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完全陷进了侵略性的气息里,像是被一只野兽按在了利爪之下。
前有滚烫的身躯,后是微凉的竹榻,姜柚被夹在其中动弹不得,心跳快得有些发疼了,眼角被逼得沁出了生理性的泪珠,打湿了眼上的黑纱。
在这刺激到了极点的情况下,她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下一秒,之前的梦境再次冲击着姜柚混乱的思绪,如同拨云见雾般,熟悉的一幕幕从她的记忆里逐渐揭开……
看着眼纱上明显深了一块的颜色,失控的九枝雪动作一顿,身下的小姑娘衣衫凌乱,发带已经散开了,如云的乌发铺在竹榻上,双手都被扣到了头顶,圆领袍领间的扣子被解开了一颗,露出了一片刺眼的雪白和如玉弧般的锁骨。
九枝雪小心地把姜柚的手腕松开,上面能看见一片红,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柚柚……对不起。”
他将小姑娘从竹榻上抱起来,见她一动也不动,只觉得心疼得缩成了一团。
九枝雪俯身把姜柚松开的的扣子扣上,指尖一点点地把圆领袍上的褶皱抚平,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对不起。”
“是哥哥的错。”
“柚柚。”九枝雪像是要崩溃了,不堪重负的脊背微微弯下,额头抵在了她的肩颈处,动作里带了些小动物似的眷恋和依赖,声音晦涩又无助:“你不要不理我。”
“求求你,爱我吧。”
姜柚的心一颤,从记忆里抽回了思绪。
她又心疼又想笑,怪不得,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亲近,还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和爱意。
这是她生生世世的爱人啊!
哪怕没有记忆,也会一次又一次地找到彼此,再次相爱的爱人啊!
至于其他的,都见鬼去吧!
见姜柚一直不说话,九枝雪扣在床沿的手指一紧,眸子里像是落着极细的春雨,漾开了湿润的涟漪,自我厌恶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失控了,做了不好的事。
她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就算她讨厌他,他也不会放开她。
九枝雪薄薄的唇角扬起了一个诡谲的微笑,他踉跄地站起身子,下一秒,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
一双胳膊抱住了他的腰腹,紧接着,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主动地贴进了他的怀里。
对于九枝雪来说,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梦里,他有些恍惚地看着姜柚,一时间竟分不清真假,只怔怔地唤了一声:“柚柚?”
姜柚跪坐在竹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