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看着眼前的女人,很顺利就从记忆中扒出了她的信息。
程枝,害死原身的队友之一。
与此同时,程枝盯着姜柚,眼神难掩惊恐,她明明已经被感染异化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程枝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背部抵在冰凉的栏杆上。
刺骨的寒意刺激得她冷静了一些。
程枝双手叉到腰上,语气恶劣地先发制人道:“姜柚,你怎么回事,回来了为什么不去跟成期哥哥报道?”
她强压着狂乱的心跳,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她又不知道丧尸是我和谭一鸣引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姜柚没说话,昏暗的灯光下,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大分明,一双冷淡的眸子也黑得吓人。
程枝突然觉得有些瘆得慌,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从喉咙里顶出来。
怎么回事?眼前这个真的是人吗?还是她的幻觉?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姜柚突然笑了一声,她提着暖水壶往外走,把门带上前给了阿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姜柚走到程枝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着眸子看她,笑着说:“那走吧。”
“什么?”程枝的脑子还有些混乱。
姜柚咧嘴笑起来,意有所指地说道“不是要去和周成期报道吗?正好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程枝没注意到她直呼了周成期的大名,脑海中警铃大作,先不管姜柚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和谭一鸣的事不能让周成期知道。
“不用了。”她一贯娇柔的声线有些夹不住了,粗声粗气道:“正好我要去找成期哥哥,我会跟他说的,你不用去了。”
说完,程枝撞开姜柚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是凌乱的步伐暴露了她的慌张。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姜柚摸了摸下巴,这人心理素质不行啊,不就是本该死的队友又活了嘛,有这么吓人吗?她还没开始报仇的第一步呢,可别慌得那么早啊!
她摇了摇头,一边让系统帮她监视着程枝,一边提着暖水壶往水房走。
房间里,阿玄一直听话地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专注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门板。
直到程枝撞开姜柚的瞬间,他纤长浓密的白色睫毛才忽地颤动了一下。
姜柚刚打完水,外面就忽地下起了暴雨,一点预兆都没有,从三两滴到瓢泼大雨,不过短短接了一壶水的时间。
水房里的人不少,打好水后都骂骂咧咧地冒雨往外跑,姜柚站在屋檐下,砸在地上的水珠四溅开,打湿了她的黑色皮靴。
夜色安静地融进了雨帘和水雾中,耳边是悠长又杂乱的雨声,她突然就有些想念自己那不知身在何方的爱人了。
正当姜柚发呆时,一把黑色的伞突然出现在了雨中。
伞面微微抬高,成串滑落的雨珠后面,露出阿玄那张稚气漂亮的脸,在湿润的水汽中格外显眼,整个人白得像凛冬的初雪。
他走到姜柚面前,眼角微弯,眼皮上有一层浅浅的褶皱:“姐姐,伞。”
回过神的姜柚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她直接一把抱起阿玄,笑着用哄小朋友特有的温柔语气说道:“谢谢阿玄,你真好!”
阿玄显然很受用,他小心地抱住姜柚的脖子,用伞把她完全遮住,力求不让任何一滴雨落到她身上。
姜柚活力十足地叫道:“冲啊!回去了!”
说完,她抱着阿玄冲进了雨中,暴雨如注,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伞下人却很安全,只听得闷闷的雨声,却没被打湿分毫。
如果天色不那么暗,旁人细心观察后就会发现,这两人身边像是撑开了一个无形的外罩,将雨水都尽数挡开了。
姜柚抱着阿玄回了房间,找出刚才从家里拿的衣服给阿玄:“你挑一身喜欢的当睡衣,明天姐姐带你去买新的。”
阿玄听话地接过,像只小动物般低下头嗅了嗅,然后一边偷看她的反应,一边矜持地把衣服都推开了。
姜柚觉得有些好笑,她蹲到他面前,笑着问道:“都不喜欢?”
阿玄摇了摇头,不要,都是不喜欢的味道。
姜柚有些头疼:“可是,你身上这一身已经脏了,你不能不穿衣服睡觉。”
阿玄睁着一双澄澈又无辜的蓝眼睛看她:“要姐姐的。”
听他这样说,姜柚思索了一下,起身从床下的收纳箱里抽出一条原身的连衣裙,使劲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那穿这件吧,这是姐姐的。”
阿玄照例接过嗅了嗅,眉头有些不解地皱了一下,不是姐姐的味道。
见姜柚表情期待,眼睛也在发亮,他还是点了点头。
阿玄拿着裙子进了狭小的洗漱间去换,姜柚脸上恶趣味的笑意终于按捺不住。
哈哈哈哈!怎么回事!心里好兴奋!
洗漱间里,阿玄换着衣服,在姜柚笑的时候,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些。
这条裙子阿玄穿着正好到脚踝,简单的圆领,纯白色,搭配上他精致的五官,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一样。
姜柚惊艳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阿玄,你是姐姐见过最漂亮的孩子。”
阿玄伸手摸了摸姜柚的脸,眼睛里仿佛藏着一片澄透的海水,闪着粼粼的光,他认真地说:“姐姐,漂亮。”
姜柚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倒了水让他洗脸,然后美滋滋地拿着睡衣去洗漱间换,被又乖又漂亮的小朋友夸奖,心里的开心简直无法言表。
两人洗漱好后,姜柚把床铺开,虽然这是张单人床,但一个单薄瘦弱的阿玄,几乎不占地方。
他乖乖地躺在里面,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
看着这个熟悉的睡姿,姜柚不由得怀念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