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众武生都取了号码,第一场次出场的考生站在了自己的考位上,其他没有轮到的考生,则跟宁夏一下,站在旁边观看,同时也按照自己的出场的次序排着队,以便等会儿出场时不出差错。
而场上的考生此刻正在安抚着自己身边的马儿,监考官们也给考生们留着时间与马儿交流,每场考试时间为一刻钟,时间一到,未能到达终点的考生,或者已经有人提前到达终点取得了插在终点处的旗帜,则为淘汰,只能等着参与剩下的两场步射和技勇以及策论武经了,如果这两场都早早被淘汰,便与今科的武举无缘了,只能再等三年后再考了。
一阵锣鼓声响起,礼部侍郎张颂文大喝一声,“比试开始,诸位考生请做好准备,待三道锣声响起就出发”。
锣声一响,诸位考生便纵马狂奔起来,跑道边上还跟着两排骑着马的骑兵,一直在往跑道上空扔草垛,待草垛落地,后面就有步兵过来将草垛捡起,放到监考官面前,而考生们背上箭篓子里背着的箭矢上有标有各自考位的号码,谁的箭矢射中了草垛多并且最先到达终点就是谁胜出。
一刻钟很快过去,马场上倒是很和谐没有出现不讲武德的人使绊子。姜睿在擂台上上前一步道:“很好,第一场次的第一名请站到我这里来,其余人请在一旁休息。接下来第二场次的考生做好准备”。说完还看了一眼宁夏,宁夏接触到姜睿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一小小举动并无人发现,大家都在忙着做准备。
张显明朝着第二场次出场的十人中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壮汉看了一眼,壮汉也看了一眼张显明,这一幕正好落到了宁夏的眼中。
宁夏不由勾了勾嘴角,心中暗道,最好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不然看我让你们好看。宁夏来到三号马旁,仔细检查了一遍马身,还抬起马的四肢一一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这才站起身,摸摸马儿的脑袋,轻声道:“今天你就是我的伙伴了,等会儿我比赛完了,让人给你准备最好的马粮”。
马儿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仿佛在跟宁夏撒娇一般。宁夏笑了声继续给马儿顺毛,马儿也舒服的昂着头,把头一直往宁夏的手心蹭。
因为已经比过一个场次了,所以这次张侍郎也没有废话,直接说了声“开始”,三声锣声一响起,宁夏的马儿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其他考生见宁夏反应如此灵敏,便也紧追直上。
旁边的骑兵也是紧追着宁夏将草垛抛出,毫无意外,宁夏是百发百中,看到终点离自己的距离也不远了,她已经能看到终点处的插着的旗帜了。宁夏一鼓作气准备加速往前冲去。
旁边刚刚和那张显明有眼神交流的刀疤壮汉一直穷追不舍,宁夏一拍马背看了刀疤壮汉一眼便策马往前冲,眼角余光看到那个壮汉从衣袖里伸出一节发着银光的银针,宁夏不知那银针上有没有萃毒,在他将银针打出来的一瞬间,宁夏便侧身倾斜着身子接住了那根银针,纵马狂奔。
场外看着宁夏举动的宁家人和姜越州看见宁夏人都坠到了一边,不由得担心的站了起来,傅氏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
宁夏见壮汉一击不中,还想再来,便纵身一跃坐正在马背上,冲着空中的草垛,发出了三箭,而此时银针正好被从空中掉落下来的草垛打中,扎在了草垛上。宁夏转头一脸轻蔑的看着刀疤壮汉,仿佛在鄙视他一般。
后面的刀疤壮汉见还是没有打中,看到宁夏蔑视自己的眼神不由怒火中烧,一时气愤,狠狠拍了马背一下,马儿吃痛,疯狂的往宁夏的方向撞去。
这下场外的人哪里不知道,这人用了腌臜的手段,宁家人个个心急如焚,眼看着那马要撞上宁夏的马,一个个都泪眼涟涟,姜越州更是气急败坏的冲着擂台上的三个考官大喊:“你们没看到有人耍腌臜手段吗?还不让人捉拿了那人”?
姜睿冲着自己的儿子摇摇头,示意他冷静下来。姜越州见几个考官都没喊停的意思,只能捏紧拳头瞪大眼睛看着场上的宁夏。
宁夏早就发现了刀疤壮汉的意图,在那发狂的马靠近自己之前,宁夏便飞身而起,朝着对方的马兜头狠踹了一脚,将马踹翻在地,那刀疤壮汉始料未及,就这么被翻下了马去。
宁夏又飞回马背上,见空中有草垛落下来,赶紧拉弓举箭又射出了三箭,三个草垛落下来,宁夏的背后的箭筒已经用完了,于是宁夏便冲向了终点,拿下了终点插着的旗帜,朝着擂台摇晃了几下,锣声响起,第二场次就结束了。
张显明见那刀疤壮汉如此无用,心里咬牙切齿。看到宁夏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只能咬牙说道:“还请宁公子站到擂台上来,其余九人且先下场在旁休息去吧”!
姜睿听张显明句句不提那刀疤壮汉的事,便喊了声:“张大人且慢!这位考生违反比赛规则,本官认为应当取消他武举资格,等考试结束再发落才是”。
张侍郎和姜睿同是太子殿下的人,所以自己迎合姜睿的话,道:“是呀!张大人,这里这么多人可都看得清楚,若是捅到陛下那里,恐怕你我三人都要吃瓜落呀”!
张显明一对二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张颂文这老小子还直接搬出了陛下,自己若再明目张胆的包庇那人,恐怕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冷冷开口道:“考生苏奎因违反比赛规则,本官将暂停其此次武举资格,押下去听候发落”。说完便甩袖坐在了主考位上,不发一言。
姜睿也不理他,直接宣布第三场次的考生做好准备,并再次重申一遍,不可用腌臜手段陷害其他考生,如有违背,将终生不得参加武举,原本心有邪念的考生看到这苏奎没有被惩罚得很重,也起了歪心思,听这位大人这么一说,瞬间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准备考试。
一直隐藏在观众席的祁钰带着张诚昂首阔步的来到了擂台上,张显明几人正打算下跪行礼问安,祁钰便开口道:“几位大人不必多礼,还是专心观赛吧!至于这苏奎,孤便带回宫,交由父皇处置了”。
张显明虽是张家人,但拗不过人家祁钰是正统,是皇后所出嫡子,且嫡且长,,便只能忍气吞声的看着祁钰的侍卫将苏奎带走,可恨自己还未来得及灭口,只能狠狠看了苏奎一眼,这一眼苏奎便知自己没有了活路,只希望主子能放过自己的家人。
祁钰来到宁夏身边,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温柔道:“小七没有伤着吧”!
宁夏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银针递给张诚,道:“这是我刚刚接到的,拿回去给太医查看一番,看看上面有没有淬毒,也好在陛下面前多个证物”。
祁钰伸手招来暗一,让暗一接过张诚手里的银针,看着宁夏,故意放大声量道:“孤先将这人押入宫交给父皇处置,张诚在这儿代替孤观赛,你好好比试,比完了,孤请你吃饭”。
张诚站在宁夏身边,道:“属下必定护公子安全”。
马场内所有人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也都知道这苏奎活不成了,考生们这才知道,这个叫宁夏的就是太子殿下明目张胆要护着的人,他可以没有名次,但决不能伤了他,否则,下场如何大家心里门儿清。
张显明冷不防被祁钰下了面子,面色冷凝,宁夏看着他一脸郁色都担心他会不会气急攻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