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和姜睿将猎场来来回回检查了三次,确定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回了营地。
崇武帝正在营帐下看着从远处纵马而来的宁夏姜睿父子俩。待宁夏三人下了马,单膝跪在地上启禀道:“陛下,微臣仔细排查过了,一切妥当。”
崇武帝笑着道:“好,爱卿平身吧,去吃些东西,咱们就出发吧!”
三人纷纷谢了恩就退下去随意吃了几口,就来到崇武帝身后,听得崇武帝威严的声音传来“开始”,三人纵身一跃上马背,分别跟在崇武帝左右和后面,随时保护圣驾。后面还跟着一队御林军。
今日天气很好,此时太阳高悬,阳光从树叶间穿过洒在身上,让人更加热血沸腾,崇武帝一路疾驰,见到麋鹿和一些兔子也没有出手。
宁夏三人只是负责崇武帝安全,所以背后背着的弓箭也没有开过弓。
密林深处,透着不正常的安静,没有任何猎物出没,甚至连树上也没有鸟叫声。宁夏和姜睿二人迅速戒备起来。
崇武帝眼尖的看到了趴在草丛里睡着的大虫。崇武帝从箭篓里取出了三支箭,搭弓迅速朝着大虫射去。
宁夏还来不及阻止,一支箭已经射中了大虫的肚子,其余两支则射歪了,紧紧的插在了大虫的腿边,宁夏知道要出事了。与姜睿对视了一眼,将崇武帝拦在了身后。
大虫被连着三箭吵醒,瞬间发了狂,站起身仰天怒吼,宁夏这才发现这老虎体型巨大,这绝对是这座山林的王,不能让它在这里吼叫下去,不然肯定会召来更多的猛兽。
崇武帝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如此体型庞大的老虎,一时也有些乱了方寸,宁夏从怀里掏出自己制作的暴雨梨花针,塞到了崇武帝手中,冷静道:“陛下,这事儿不对劲,您先随姜大人和我姐夫回营地,这里交给臣,刚刚臣给您的是暴雨梨花针,臣在每根针上都萃了麻药,只要沾上,不管是猛兽还是刺客,瞬间就无法动弹,您拿着以防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危险,还有您只要轻轻一按压右边的按钮就会发针,按左边的按钮就会更换银针,里面总共有三发,一次能发十根银针。”
宁夏一边搭弓朝着老虎射击,一边交代崇武帝使用暴雨梨花针,看着崇武帝和姜越州父子俩带了大半御林军往营地赶回去。老虎被宁夏射中了两条前腿,此时已经半跪下来,还在不停嘶吼。
御林军看到宁大人一人就能将这么个庞然大物收拾了,不由佩服五体投地。
宁夏担心再耽误下去会引来其他猛兽,崇武帝也走远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隐患,便朝着老虎扔了一把飞镖,飞镖上同样萃了麻药,看着老虎迷迷糊糊闭上眼,脑袋耷拉着,明显是麻药起了作用。
宁夏上前用脚踢了踢老虎的脑袋,老虎已经陷入昏迷,脑袋从腿上砸到了地上。
御林军见老虎安静下来,宁大人也无事,便上前来,将老虎搬到了板车上关在了铁笼子里。御林军们跟着宁夏去追崇武帝了。
没走多远,宁夏便看到狼狈倒在地上的姜越州,地上也是一片狼藉,有蒙面的黑衣人和御林军的尸体,还有一地的刀枪,显然是有人刺杀崇武帝。
宁夏四下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姜睿和崇武帝,赶紧来到姜越州身边,着急的问道:“姐夫,陛下和伯父呢?”宁夏浑身紧绷,陛下若是出了事,别说为爹报仇,就是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了。
姜越州腿上受了刀伤,血流了一地,此时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宁夏赶紧掏出了止血散给姜越州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把姜越州扶上了御林军的马背,喂姜越州吃了一粒补血丸,姜越州终于不头晕了,虚弱的回答了宁夏,“我爹护着陛下回营地了,我留下来带着御林军挡住了所有黑衣人,只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刺客,咱们还是赶快追上去护驾吧!”
宁夏安排一个御林军照顾好姜越州,直接将他送回营地,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御林军纵马狂奔去追崇武帝和姜睿了。
宁夏说着马匹痕迹一路追寻,在一处断崖边看到被包围的崇武帝和姜睿二人,崇武帝还好,只是头上的发冠歪了,身上的战袍有些许皱褶和灰尘,倒是姜睿,身上多处刀伤,宁夏轻轻下了马,示意身后的御林军就地隐藏躲在草丛里,找机会营救这二人。
宁夏站得远,听不到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说了什么。只看到崇武帝脸色难看,一看就是怒火中烧。
崇武帝听着黑衣人明显带着些腔调的不标准语言,也知道这人是从北疆来的,心里怒极,这张达明是怎么守卫北疆的,人都跑到了晟京城了,还无一人察觉。
只听得黑衣人还在喋喋不休:“只要大晟陛下你割让十五座城池送与我北狄,今日我们就将你好好的送回行宫,否则我北狄也不介意给你们大晟朝换个皇帝。”
正在这时,黑衣人突然瞳孔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转身,还没看到宁夏,便轰然倒地,宁夏从草丛里飞身来到崇武帝身前,将早就拿在手里的止血散拿给姜睿,就冲入了黑衣人中间,御林军也将崇武帝和姜睿二人包围起来,有刺客靠近就一刀斩杀了。一顿刀光剑影,在场黑衣人通通被宁夏砍伤了腿,倒在了地上。
宁夏本来不是凶残之人,只是今日她不狠,明日等着她的便是满门抄斩。
姜睿止了血,就带了两个御林军上来帮宁夏将这些人绑在了一起,由于宁夏的刀剑上都抹了麻药,绑起人来毫不费力,此时黑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绑了起来,下了下巴。
为首的那个黑衣被宁夏从后面射中了心脏,早就已经死透了。宁夏壮着胆子去搜查了黑衣人身上,发现那人肩膀上有北狄人的纹身。
崇武帝此时也站在宁夏身边,一脸阴沉。送了姜越州回营地的御林军也带着人来找崇武帝了,很多人也看见了宁夏一人对战数十个黑衣人,毫发无损。
祁钰跟着来到悬崖边,命人将被姜睿和宁夏用树藤绑起来的黑衣人重新用绳索绑了一遍,一路押送回了行宫。
崇武帝的马早已掉落了悬崖,宁夏上前将崇武帝扶上了自己的马背,自己则帮崇武帝牵着马。
祁钰本想上前帮忙,宁夏拒绝了,对祁钰说道:“殿下还是先跟去审问那些黑衣人,不然恐怕会被人杀人灭口。”
祁钰也知道,父皇这边受了惊,此时能主持大局的唯有自己,便跟父皇告退,追上了押送刺客的御林军,先回行宫了。
宁夏看着崇武帝整理好了头发,便拉着马慢慢的朝着行宫走,崇武帝看着这个少年临危不乱,一人就能将数十个此可活捉了,比之当年的战神宁萧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睿带着一队御林军跟在二人身后,表情严肃,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了,他想不通,明明早上他在这一片一一排查过,不管是树上还是草丛,凡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黑衣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崇武帝能感觉姜睿的低气压,转过身安抚道:“姜爱卿莫要担忧,今日还是姜爱卿护驾有功,朕不会降罪的。”
崇武帝年轻时也上过战场,并不是遇到刺客就怕的人,刚刚他也斩杀了很多个刺客,只不过刺客杀了一波又上来一批,杀之不尽,自己能毫发无损,还是姜睿不顾自身危险,边对付刺客,还要随时关注自己为自己挡刀才弄得如此狼狈。说起来这姜家父子倒是忠君之辈,等回了宫,一定要嘉奖一番。
一行人回了行宫,皇后带着诸位大臣已经在行宫外等着了,诸位大臣大气不敢出跪了一地,这种时候不管是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要跪着就不会出差错。
崇武帝下了马,皇后含着泪便飞奔了过来,查看崇武帝有没有受伤,崇武帝拍拍皇后的手,轻声安抚道:“玲珑,朕没事。”
崇武帝牵着皇后便进了行宫,扶着皇后坐下后,对徐振林吩咐道:“让外面跪着的那些人都回营帐,没朕允许,不得出营帐,违者斩立决。还有,让姜爱卿父子二人好好养伤,让太医院好好伺候,明日一早回宫。”
崇武帝留下了宁夏,待外面安静下来,崇武帝这才开口,:“小七,此事你怎么看?”
宁夏单膝跪地道:“陛下,臣知罪,微臣没有把控好安全。”宁夏先不管崇武帝怎么想,总之先请罪再说,反正自己救了崇武帝,不怕他会发落了家里人,顶多自己办事不力要受点皮肉苦。
崇武帝上前将宁夏扶起来,温声道:“朕不怪你,朕知道你和姜睿一大早就将猎场里里外外巡查了数次,确认了没有危险才来回禀的,只是现在有人明摆着是想一箭三雕呀!”
崇武帝当了十几年皇帝,从小在皇宫长大,哪里不知道此事必有内鬼,只是还不好说是谁而已。
崇武帝最先怀疑的是张家,最近张家诸事不顺,也有可能狗急跳墙,可张家目前也没有实质上的损失,又怎会在此时做下这等通敌叛国之举,究竟是张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般明目张胆的要谋反,还是有人栽赃陷害呢?这一点崇武帝有些犹豫。
祁钰这边带着人审问了一番下来,这些刺客竟然无一人会大晟语言,这就不好审问了下去了。
祁钰回到行宫正殿,将情况告知了崇武帝,眼看此事就要不了了之,崇武帝顿时勃然大怒,怒声道:“好呀,好呀!倒是做的滴水不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