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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提出联姻之人

  昨天各位嘉宾都忙碌到了很晚,连晚餐都没来得及一起用,就匆匆回房各自休息了,而今日难得睡到了八点才起床,且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也没有增加任何新“尸体”,让嘉宾们不由得松了口气。

  在饭厅集合后,用过餐,也开始分享起各自的发现来。

  昨天大家都出了外景,找到的线索可算是不少,基本上很多缺失的故事也都被补齐了。

  “昨天我和傅老师去了青莲女高和宏安医院,大概将娇娇之前缺失的那部分故事线查清楚了……”简不听说完顿了顿,视线看向虞娇娇,眸子里的神色软了软,轻声道,“我们遇到了闻雪。”

  傅珩之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侧目看她,唇角微勾,笑意清浅又宠溺。

  虞娇娇闻言却是一愣,半晌嗫嚅着轻声说:“她……怎么说。”

  简不听将闻雪的话转述了出来,也把医院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现场嘉宾闻言都是一阵安静。

  “这是之前早有猜测的事,我们就不多说了,那么我们还是聊一聊……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吧?”简不听话锋一转,低声道,“娇娇,其实……你所承受的这些暴力,是你自己默许的,对吧?”

  一言惊四座。

  一众嘉宾纷纷转头看向虞娇娇。

  “怎么会?”辛煦皱了皱眉,“这些学生的做法放谁身上都是痛苦到难以忍受的,何况娇娇不过是个小姑娘?!”

  无论是她房间里的各种伤药,还是她背包里的一片狼藉,又或是她日记本里的痛苦煎熬,都记载了学校对她罄竹难书的罪行……

  怎么会有人,甘愿承受这一切呢?

  “因为愧疚。娇娇为自己身为段家人而感到惭愧。”简不听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笔记本的边缘,若有所思却一字一顿的说,“尽管她自己也觉得痛苦到难以承受,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活该被这么对待,因为她的段家人。”

  “但凡她想反抗,段家都不可能放任她被欺负而不理会,单单是让欺负她的商户提高一成保护费,且亲属连坐,就可以彻底杜绝这些暴行。可她不提,不说,甚至会刻意遮掩身上的伤痕,刻意清理干净自己的背包防止被家人发现端倪……”

  {好心疼……明明娇娇是无辜的,她只是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她也不能选择她的出身啊!}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可是闻雪的话也对啊,大家谁不是无辜的呢?可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这句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吧……}

  “我因为……我的身份而感到悲哀和痛苦,可我也知道……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只能接受命运交给我的责任……”虞娇娇叹了口气,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似乎觉得有些无力似的,她灵动的眼睛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神色似的,“只是我低估了大家的恶意,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恨能够浓烈到如此地步……”

  她明知道那些人的所做所为正在摧毁着她的一切,可她却无法怨恨和责怪他们,时间久了,她甚至也无法怨恨自己的亲人……

  她和母亲尽管不似爹爹那般亲密无间,可母亲却从未对不起她,甚至将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她。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母亲用她瘦弱的身躯撑起了这一家几十口的开销,让他们吃饱穿暖能读书,给他们最好的教育和最优质的生活条件,让他们无需为了生活而奔波和担忧。

  她支持女儿不用裹脚,放言“嫁不出去就不嫁,我的女儿我自己养”;她支持女儿读书,娇娇是最早那一批读女校的千金小姐,读的却不是什么女红和“三从四德”,而是和男人一样学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她认为女儿当富养,从不阻止她对世界的探索,她不限制女儿去听戏喝茶,也不逼迫女儿进书肆,她只会找好保镖看护女儿不要吃亏……

  她与大哥二哥不同,骆大爷和温二爷因为背叛了母亲,一个被反杀,一个被处决了。

  即便错不在母亲,可亲生父亲的确死于母亲之手,他们或许有理由怨恨母亲。

  可她的爹爹因为一心陪伴女儿健康成长而无欲无求,因此得到了母亲的最优待,让他生前能够过着无忧无虑不为衣食困苦的日子。

  她甚至要感谢段家的物质条件优渥,否则父亲早在她七岁那年,发现患有肝硬化晚期开始,就会因为没钱治病而过早的撒手人寰了。

  是母亲提供的物质环境让她偷来了与爹爹快乐相处的五年时光。

  如此说来,她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母亲的那个人。

  母亲或许对不起任何人,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

  更何况,就算只是因为爹爹的缘故,即便是有选择的让她重来一次,她也甘愿再做一次爹爹的女儿。

  即便爹爹的陪伴只有短短十二年,即便她会遭遇这些命中注定的霸凌。

  她自然愿意做段家的女儿。

  可即便如此,可当她看到别人因为段家的行为导致的困苦和磨难,她却不得不自责。

  她无法心安理得。

  校园暴力痛苦么?被排挤被孤立被辱骂痛苦么?当然是痛苦的。

  可是比起戳在良心上的那把刀子,这些痛苦仿佛显得微不足道了。

  那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飘荡在她耳畔声嘶力竭的质问“你良心安否?”

  “人就是这点不好,我想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自私的享受着现有的一切,可我对他人的疾苦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也想做一个善良的姑娘,可我却懦弱的无法抛弃我现有的一切,甚至我吃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尺布,它们都有可能是掠夺自那些欺负我的普通人家的买命钱。”虞娇娇说话的声音很轻,声线却有些不稳,就像是空气中飘散的春絮似的,轻飘飘的,分明是羽毛般的质地,却令人如刀劈斧砍般的钝疼。

  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似的,红唇不禁微颤,最终再也忍不住了似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捂着脸颊轻轻啜泣了起来。

  {人性何其复杂,因一事断一人,何其浅薄……}

  {不怕人坏的天理难容,就怕人好的不够纯粹,又坏的不够彻底,夹在两者之间,才最是磨人……}

  {可是世间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么?无法做到大善,人心都是偏的,很难没有私心。可又做不了大恶,明明自己过成了个狗样,却偏偏见不得人间疾苦。}

  {等会儿!哭了我半包纸我突然想起来,这不是个恋综么?!谁教你们这么拍恋综的!}

  {娇娇感觉好入戏,明明知道只是剧本杀,但是还是哭个不停……这个本子人设好真实啊!救命!}

  {嘉宾都好沉浸啊,完全感觉不出来是演的!有没有导演看看我们娇娇,这演技真的绝了!角色的适配度也好高!}

  良久过后,简不听叹了口气,开口问:“涟漪作为你的班主任,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并没有出面干预,她与其他人一样,都迁怒着你……对吧?”

  虞娇娇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是也不是……”

  许久过后,她平静了下情绪,神情有些辈哀,说:“涟漪老师和我……是同样的人。”

  涟漪怨恨段家,怨恨临江商会,怨恨骆岐川,甚至怨恨当初救下骆岐川的自己。

  这样的她,即便是做出多么过分的事,虞娇娇都不忍心怪她。

  可她只是对虞娇娇的遭遇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罢了。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看不下去了,还有意无意的帮了虞娇娇几次。

  可若说她对虞娇娇好,自然是算不上的。

  虞娇娇因为交不上作业而被她打手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为何交不出作业,涟漪心知肚明,可似乎这样自欺欺人能让她心里好过些似的,她只有这时才能把郁气发泄出一二。

  可她打过,又会后悔,她会在醉酒后忏悔,甚至会偷偷让闻雪将伤药塞进虞娇娇的包里。

  但再次见到虞娇娇,她又没什么好脸色,态度冷漠恶劣的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一般,言辞甚至称得上恶毒二字。

  虞娇娇知道,涟漪心里苦,也怨。

  她无数次想拿起利刃手刃了骆岐川,却又无数次的无法下手,无关乎爱情与否,只因她自小耳濡目染的“医者仁心”,让她无法轻易了断任意一条生命,即便那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为此甚至……恨上了自己,恨上了无法为父亲报仇的自己。

  可同样的,她对自己也无法下手。

  “说来也巧,清明那日,我去墓前祭拜涟漪的父亲时,刚好遇到了涟漪,倒是无意间将她说与父亲的忏悔词听了个真切。”虞娇娇轻声说,“原本我以前还以为……她是因为对哥哥的爱,愿意放下恩怨,化干戈为玉帛了……”

  那些伤害像是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即便愈合了也会变成狰狞可怖的疤,即便日子过得再久,也无法消散,依然会待在那儿,让人抬眼便能看见。

  而如此深仇大恨,又怎会说消散就消散呢?

  以己度人,她若是经历了涟漪的遭遇,怕是比涟漪更加偏激更加过分。

  虞娇娇抬眼看向众人,眉目间尽是无可奈何:“所以,我不怪她。就像我无法责怪我自己一样,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我们都被血缘和良知束缚着,矛盾拧巴的活着,难以随心,也难以割舍。”

  简不听突然想起了月奴当时跟她的话,“涟漪醉酒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其实是‘娇娇,对不起,怪只怪你是段家的女儿’”。

  人的负面情绪总要有个出口,不然就太难熬过当下的苦了。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说说我查到的事情吧!”虞娇娇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姿态的说。

  虞娇娇去了董府,董府是董书禾的娘家,查到的自然是关于董书禾的故事。

  董书禾作为董府的大小姐,与段府的人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查也查不出什么稀罕的,可到了董府,却处处都是她的踪迹。

  董家是商贾之家,代代经商,到了董书禾这一代,只有姐弟两个,弟弟董书豪今年不过才十八岁,还在读书。

  这孩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姐控,当初把董书禾嫁进段家,他就是千百个不愿意,甚至比董书禾这个当事人闹的还厉害。

  即便是婚后,见了这个姐夫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见到董书禾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姐,等我接手家业,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接回去!”

  董家夫妇一年到头忙的出奇,就连董夫人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所以在忙事业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对孩子的照顾就疏忽了些。

  以至于,董书豪其实说的上是被姐姐带大的,因此比起父母,他倒是与这个姐姐更为亲近了些。

  董书禾自小聪慧,董家也不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单从董夫人抛头露面四处奔波就能窥见一斑,以至于,董家的老掌柜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董家有个年轻漂亮的少当家。

  她不但自小成绩名列前茅,连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董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与这两年董书禾在生意上的插手不无关系。

  而她年纪轻轻的,就少年老成的紧,只有梨园听戏,算的上是她仅有的一项“不务正业”的消遣。

  而她最常听的,就是辛煦的戏。

  她与辛煦,也是因戏相识。

  原本她只是包了个席位常去听戏,与辛煦并没有什么交集,可一日,一个醉酒的富商刻意刁难辛煦,非要当众请他“过府一叙”,那人是镇子上出了名的好男色的,真入了他的府,究竟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而她斜倚凭栏,为他一掷千金,出面赶走了那富商。

  比起财力,董家堪称翘楚。

  自此,两人才真正的开始说上第一句话来。

  不过是老生常谈的大小姐与戏子相互倾心的故事。

  “原本这故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当初最先提起跟段府联姻的事的人,并非是董家老爷夫人,而是书禾姐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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