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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玫瑰

  零零散散的各式大小物件都被拆箱拆了出来,有些或许并不是多么昂贵的物件,但是胜在精巧绝伦,极富新意。

  而拆到最后最大的盒子里竟然是一束花。

  只是一束花。

  并非是这一束花有多新鲜,而是在这遍地鲜花中,礼盒里的这一束乌梅子酱玫瑰显得格外的突兀。

  仔细看看,似乎跟周遭用作装点的花束相比,看起来最为浓郁的色泽便是她手上的这束了,这般安排不知是否是别有深意。

  可是,如今所有箱子都拆完了,却并没有找到跟遥控器适配的电池。

  而缠绕在鲜花上的灯带中,似乎绑着什么东西似的。

  简不听探手进去,将灯带拎出来后,入眼的却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厚重的钥匙,看不出出处,只觉得极为精致,比起开锁之用,看起来更像个特殊的装饰品。

  而被纤细的指尖勾着的灯带所传来的垂坠感似乎不止如此,简不听继续往外拎起灯带,便发现缠绕在灯带中的东西,赫然还有某人拆箱半天遍寻无果的两颗沉甸甸的锂电池。

  简不听眼睛一亮,动作麻利的将电池装进遥控器里,随即便按了一下上面显眼的红色开关,周遭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看到任何反应。

  正待她想开口询问时,周边昏暗处的灯光瞬间便似乎是被人打开了开关似的,登时便变得明亮了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霓虹灯的斑斓色泽,在夜幕间劈开了一条狭长的裂缝,随后逐渐蔓延开来,整个天台看起来都明亮耀眼,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

  可是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变化了,而傅珩之所准备的小游戏,似乎也进行到了尾声似的。

  简不听松开了抱着花束的手,将它放到一旁,不禁抬头看了眼傅珩之,神色间带了些不解:“这遥控器,作用只是这样吗?这钥匙又是哪里的钥匙?”

  若是只是拿来开个灯,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似乎流程显得有些过于繁琐累赘了些。

  “它们都有其他的用途,可是具体的切实用处,却还是由你说了算。”傅珩之闻言微微勾唇笑了笑,狭长的凤眸似乎在暖黄的光线下看起来更加温柔深邃了几分,浓厚的睫羽在他的眼下打出一小片暗色的阴影,遮住了三分清亮的水色,瞧着似乎有些让人难以抗拒的虔诚。

  他拿起那束玫瑰,神情有些无奈和遗憾,厚重的睫毛颤了颤,连带着嗓音都变得低沉了不少:“原本我觉得,我在成为演员的路上,学到了究竟该如何去爱。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却发现,我学到的那些根本不足以用来爱你。”

  “还好我勉强还算是个好学的人,尤其是在爱你这件事情上……幸运的是这条路上我遇到了不少好的导师。”

  “我学到了,一段好的感情,不该掺杂着任何的隐瞒,也不该由谎言开始,所以我把过去的自己剖析给你看,那些好的不好的或者是那些我羞于启齿的……”

  “我想重新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所以我准备了礼物,准备了玫瑰,我想亲口告诉你,我爱你,想跟你一直在一起,想真正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以男朋友的身份……”

  而此时,那些各色的气球也纷纷漂浮了起来,似乎像是一个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漫无目的飘向了泼墨般的天边。

  不知是不是夜间起了些风,又或者是气球下的某些机关运作而惊了遍地的花瓣和雪白的鹅毛,它们也纷纷浮动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们竟然如此识趣,为了应景竟特意冲出来烘托气氛。

  眼前的画面唯美而浪漫,似乎给面前的青年晕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似的,而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简不听,似乎在细细关注着面前人神色的变化似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完美的情人,往日将自己层层叠叠的包裹在厚厚的躯壳中,不让人看到真正的自己,饰演出一个完美优秀的男性角色,可那并不是完整的他。

  因此,即便她曾经对自己表示过好感,他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还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但是真正的他是什么模样,如今经年累月的演绎,连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想将一切都交给她,却觉得自己能想到一切都配不上她。

  于是,他只好像个孩子似的,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能拿出来的诚意,在她的面前一一摊开来,企图换来她的一个侧目,加重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来换一个能让自己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么?”傅珩之定定地看着她,视线灼热的宛如实质,他的视线轻轻描绘着她眉眼的形状,将手中的手捧花重新递了出去,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恳切和期待。

  想了想,他垂了眸子,睫羽颤了颤,又补充道:“如果你愿意,就抱抱我……如果你不愿意……就回送我一枝花便好了……”

  他说着再度抬起眼看她,手里攥着花束的指节攥得更紧,连包装纸都发出了“沙沙”的脆响。

  简不听定定地看着他,这人的皮肤白净剔透,即便是在如此强烈暖色的灯光下,仍然遮掩不住他泛红的脸颊和耳尖的艳色,他这般紧张兮兮的瞧着自己的时候,那双眸子显得格外清澈明亮,似乎其中蕴藏的情思连他眼底的浓墨都遮掩不住似的。

  其实若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他自己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初时,他不过是难以忘怀自己曾经亲眼所见的她异于常人的每一面。

  她对生活的态度仿佛夜色中的一缕萤火,每当他觉得自己在这无趣的生活里活着也可死了也行的时候,他都会想到还有个小姑娘,在他的不远处勤勤恳恳明明白白的生活,他就觉得这操蛋日子好像也并非是那么不能忍受,甚至还会因为自己某些时刻的浑浑噩噩而深感惭愧。

  于是他开始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去接近她,去关注她。

  他开始想为自己勇敢一次,即便今生如前世一般,他们的人生依旧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至少他也真切的在她的世界出现过,而不再像前世那般,他全程的人生轨迹都不曾与她有半个交点。

  他开始以强势的姿态不容拒绝的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道道浓墨重彩的痕迹。

  等回过神来时,那原本单纯的情感似乎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质变。

  他早已不再满足于,自己对她而言只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没有几分热络的关系了。

  傅珩之不知怎么的,此时垂眸看着简不听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前世沉浸在“喻清秋”的身份中难以自拔的她。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似乎穿越了时空的界限,与那时的她隐约产生了些许难以言说的共鸣。

  女孩子垂头的时候,分明最应该看到的是,心爱的人单膝下跪向她求婚的场景,可是由于心中那份不被大方接受的爱,让她垂眸时,看到的只剩下了破碎不堪的自卑。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不会给予回应的人罢了。

  正如当下的自己,她那时或许比自己更加煎熬,心里分明知道不该如此,可仍旧会因为对方神色间的一个细微波动,而感到心中忐忑难安。

  爱本身就是不可控的,如果能够随心所欲的掌控,那反倒不是爱了。

  他并不抗拒此时自己心中的感觉,灵魂因爱而动荡,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鲜活。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等待回应的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自觉自己像是一艘失去了船桨的小舟,浮浮沉沉,没个支点,也没有归处。

  他心头这么想着,眼眸深处的怜惜似乎都要藏不住了,而那抹漆色显得愈发浓郁了几分。

  简不听却是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来,她伸手想要接过那束玫瑰,却发现面前的人将花攥得极紧,神色间也有些孩子气的执拗,似乎是误解了什么似的。

  她回望着他的眼眸,半晌,他咬了咬唇,缓缓将手松开,丧气的模样活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的小狗。

  简不听接过了鲜花,并没有从中抽出花茎来,这次也没有再把它放下,她微微垂头,似乎在轻嗅着玫瑰的香气。

  随即她勾了勾唇,伸手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肢,连人带花整个扑进了他的怀里。

  而嘴里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其实……爱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来评判,你只要……是你就够了。”

  灯光的范围似乎并不只是被局限在屋顶,话音刚刚落下,暖黄的灯光便向外辐射般蔓延开来,似乎有种要点亮夜色劈开天际的架势。

  她爱的从来就不是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

  她爱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爱的是他触碰到她时难以克制的颤抖,她爱他握着着自己的手时沉稳有力的温热,也爱他偷偷凝望她时眼里压抑又难掩的情欲……

  眼睛能看到的爱或许能演的出,可心能感受到的爱,是无法被演绎出来的,也定然是切实存在的。

  “傅珩之,我喜欢你,即便是花在我的手里,可我也依旧想回以拥抱给你。”

  不是因为无法回赠那支玫瑰,仅仅是因为声音所至目光所及心之所向。

  傅珩之晦涩的眸子染上了明媚的光亮,原本跳脱的心脏顿时落到了实地。

  他心头的忐忑从虚无的暗处被引领到了明处,似乎整个人都踏实了似的,仿佛得到了温暖的救赎。

  简不听说着,伸出手来,她摊开掌心,其中躺着的赫然是那个某人奋战许久才亲手制作出来的戒指,与简不听手上所带的女士戒指不同,这是一枚男士戒指,显然是他自己的尺寸,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装盒的时候过于粗心,竟然忘了把自己的那枚拿出来,反倒一起装了进去。

  她拿起戒指,小心翼翼的把它戴在傅珩之右手的无名指上,戒指上镶嵌的稀碎彩宝盈着璀璨的霞光,那光反射在他葱白如玉的指缝间,在那骨节分明的指节间留下了细碎的星闪,衬得戒指更加的流光溢彩。

  她抬起脸,唇角微勾,笑意盎然,似乎比这满天微光还要耀眼夺目,让他眼里似乎早已容不下其他,只剩下了她的存在。

  “傅珩之……我们在一起……试试看吧。”

  她语调温软,凑的近了些,低低的嗓音似乎软进了他的心里,顿时听的他酥了半边身子。

  傅珩之眼睛一亮,随即轻轻回应:“好。”

  夜间寂寥,时而传来清脆的蝉鸣,时而有鸟雀呼扇翅膀的声音入耳,此时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像是在他心头炸开的鞭炮齐鸣烟花漫漫,似乎都在庆贺他心下此刻的欢欣似的。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简不听歪了歪头,拎着那把钥匙和遥控器的环扣在脸侧晃了晃,眼底的好奇简直难以遮掩似的,“你说遥控器和钥匙有不同的用处……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哪里的钥匙?”

  “走吧,去看看。”傅珩之闻言低声笑了笑,态度明显变得松弛了不少,他伸手拉着简不听的手腕,带着她朝着天台的边缘走去。

  他的掌心温度格外的灼热,薄茧显得有些粗糙,平日里干燥的大手此时竟然汗淋淋的,抬头看他面上故作镇静的神色,简不听不禁有些想要发笑。

  边缘处被贴心的装上了精致的法式栏杆,雪白的大理石材质,触手冰凉,垂头朝着楼下望去,入目的便是刚刚开车经过的那个院子,只是,当时因为黑着灯,看着并不太真切,便也没有过多的引起她的注意。

  现在迎着明亮的灯光再度看过去,乔巧开来的那辆黑色阿尔法保姆车,此时依旧停在别墅的正中央,当时车辆开过的小路,大概是铺就了不规则的大理石,灰白色素色被灯光打的极亮,像是能反光似的,大理石的缝隙处拼接着小巧精致的鹅卵石,看得出设计庭院的人耗费了不少心思。

  而周围的夜幕已经被明亮的灯光彻底驱散,修剪的漂亮规整的花园显露出它原本的姝色,青翠欲滴的园林被剪裁的格外漂亮,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植物高矮错落,色泽浓郁,即便是最好的画师,也难以复刻眼下的视觉盛宴,即便相隔甚远,可单单是这么垂眸看着,便好似感觉到了青葱的青草香气在鼻端萦绕蔓延。

  登时得见的盛景却不止如此,原来,他们车开过的那条路的中途,还有一条岔路,当时灯光过于昏暗,她并没有注意看。

  如今顺着岔路看过去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个小院子的隔壁还有一个格外庞大的建筑物这竟然是套子母建筑。

  难怪。

  出于许家做过建筑方面的项目而导致她有些职业敏感,刚刚进了庭院时,她便觉得这院子对比起这建筑面积,似乎有些过于庞大了些,只不过念头只是在心头略过,并非有让她放在心上细想。

  却没想到,原来自己见到的不过只是这宅子的冰山一角。

  “如果你没答应,那么这遥控器,便能照亮你回家的路。若是你答应了……那么遥控器,依旧是照亮你回家的路……”傅珩之说着,侧目看她,眸底笑意盎然,欢欣雀跃四个字似乎被他毫不吝啬的展现了出来,看起来颇为像一个兴冲冲的跟心爱之人献宝的小孩子,“要一起去看看么?新家的模样。”

  两人乘电梯下了楼,顺着小路漫步,简不听此时才清楚,这人为何这般体贴的为她准备了一双舒适的鞋子。

  这段路从高处看着不过咫尺之遥,可实际走起来却并不近,所谓看山跑死马,不外如是。

  这庭院的规模和大小,比起简家老宅来说,都不遑多让。

  “你真的……会给我机会拒绝你么?”简不听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开口问,行动间脚步轻盈,鞋跟与脚下的大理石接触时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脆悦耳。

  “会。”傅珩之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侧头看着她,似乎想让她更明确的感知到自己的诚意似的,“然后我会重新追求你,像普通情侣那样,直到你爱上我。”

  “那把钥匙,既然我送了出去,自然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了。”

  总归,他所期待和向往的自家的女主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

  “你就不怕,我在这段时间里,爱上别人?”简不听低哑的嗓音萦绕在耳畔,慢条斯理的语气莫名勾的人心痒。

  “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看到别人的。”傅珩之闻言有些急,这话回的斩钉截铁,“如果你能答应我当然最好,如果不能,我便等到你答应便是了。”

  他心里清楚,爱一个人要看她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即便道理他都懂,可他要的又并非是那点儿道理,他想要的是她的幸福是由自己一手造就的。

  若是她未来的幸福里没有他的痕迹,那么那些所谓的道理对他而言将毫无意义。

  夜间的风徐徐吹来,撩拨着两人的发丝,盛夏的燥热都被驱散了几分。

  听着耳畔时不时传来的蛐蛐儿的叫声,简不听不禁觉得自己心绪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其实若说今生相识,本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若谈到相知相恋,便总是让人觉得有些仓促了些。

  可若是算是前世的时光,她却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足足认识了他五年。

  从他参与恋综开始,到他最终死在了傅轻璇的手中结束,五年多的时光宛若走马灯一般在她的眼前匆匆走过,与之一同结束的还有那本荒唐的“小说”。

  她一个个看着亲人们的生命走到了末路,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旁观看他们的人生仓促终结,可她却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什么都做不得,连哭都哭不得。

  送走了表姐后,她便没在关注简家的动态了,毕竟对她而言重要的人,都已经走了,那时的简家,于她而言早就变得一文不值了,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下去。

  不知何时起,这般平静的看着傅珩之的日常生活,竟然让她觉得平静又舒心。

  而最后的两年,她都是在傅珩之的身边看着他走过的。

  她不清楚为何如此,骆岐川和卢雨薇分明该是这本小说的主角,可她这个早死的恶毒女配却能继续关注着故事后续的发展,甚至还能亲眼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角色视角。

  或许世间真的有灵魂的存在,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总之,在举目茫然的时候,她却唯独想到了那个,似乎可以称得上与自己同命相怜的男人。

  简不听透过梦中自己的双眼,看着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转身撑起了家族。

  看着他与骆岐川斗智斗勇,甚至几度险些查到骆岐川的身上。

  看着他成为了男女主情感路上的绊脚石,不但在女主身败名裂的道路上疯狂添砖加瓦,还在男主口碑身价大跌的通途上热情的煽风点火。

  与简不听出场四章就下线了的炮灰角色完全不一样,傅珩之是那个彻头彻尾的超级大反派,直接杀疯了险些活到了大结局的那种。

  可即便被逼至此,他也不曾像骆岐川那般,用那些奸邪阴损的腌臜手段。

  即使这样,骆岐川才堪堪与他打了个平手。

  若不是在傅轻璇这个小丫头身上着了道,最终笑到最后的到底是谁还未可知。

  可最终结局即便有了输赢,两人人品也高下立见,有了天壤之别。

  他以为简不听并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实际上,大概再也没人会做到如她一般了解他了。

  他最后的那些年宛若过电影般匆匆在她的梦境中略过,终究是在她的心头激起了一道微弱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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