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out了,你时尚。赶紧睡吧,已经二半夜了!”
姐妹俩都躺下睡觉。不到十分钟,董雪妮就听到妹妹的轻微鼾声,说明她已经进入了梦乡。别说她刚才说的话,可能也是有点道理,到底年轻几岁,说睡觉,立马就能睡着,可是董雪妮也很瞌睡,两只眼睛都有点打架了,而大脑就是处于兴奋状态,一直不能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开始数数,数到几百了,仍然进入不了睡眠状态。没办法,干脆停下来,她让思绪随意撒野。一般情况下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想到彭博,总是想到她们在学校时的点点滴滴,那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会是怎么样子。只要能够享受当下的每一分钟,那就足够了。可是,后来彭博离开学校,回到滨海工作以后,她搬回到宿舍里去住,情况就发生了很大变化。首先是她已经适应不了宿舍那么多人的生活。按理说,研究生宿舍还是要比本科生好不少,最多四人一个宿舍,假如有人出去租房住,经常会是三个人,甚至两个人。可是,像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即便不出去租房住,大都有了男朋友,所以一到晚上,基本上就是每个人靠在的床上,把蚊帐放下来,手里抱着一个手机,八八九九就是跟男朋友聊天。那些情话又酸又甜又腻又麻,要是现在让董雪妮翻开过去的记录看看,她都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真的。可是人在动情处,就是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每个人都相信对方是她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可是,谁都也明白,一旦毕业出了校园以后,到底能不能在一起生活,那还都是两说呢。
这些人中,只有董雪妮相信爱情。因为她认为彭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否则她也不会同意跟他一起出去租房住的。这就好像应了一个著名诗人的一句话,明知此情人人有,偏觉小儿事最奇。也许这是诗人的体会,其实也是董雪妮的体会。
这样想着,她好像有了些许睡意,就觉得大脑慢慢地往下沉去,就像是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那种感觉很舒服,静静地,默默地,让自己的思想和意识顺着某种虫洞走去,一直到自己失去了意识。她知道那时候就是真正地睡着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雪弟在呼唤救命,连续两声,董雪妮一个愣怔坐了起来,然后打开床头小灯,看看妹妹睡得像头死猪,昏暗的灯光下,她那个睡姿简直是没法形容,真是太丑了。
董雪妮看着,就觉得自己这个妹子,这个样子,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个男人来追她。肤色不好也就罢了,可是身材不好,还那么瘦小,看起来和她真的不像是一母同胞。不过,这中间的故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心里是毫不怀疑,要是外人,她肯定会怀疑雪弟是捡来的。她帮助妹妹拉了一下薄被,然后就关了灯准备睡觉,这一次她真的瞌睡了。一躺下,好像找到了刚才进入梦乡的感觉,很快,她觉得自己的就掉进了那个气旋的洞里了。
感觉是刚刚睡着,一个重击,砸在了她的肚子上,她觉得很痛,双手无意识地捂住了肚子,心里在想着赶紧去社区医院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她怎么努力都没用,就是起不来,这时候,听到有个声音在喊,“姐,你怎么了?”
董雪妮被妹妹摇醒,看到她惊愕的目光,问,“大半夜的不睡,你要干嘛?”
“还不是你大喊大叫的,弄得我睡不着。再说了,你看看,这都六点多了,外面已经大亮了,你不是说要起来去跑步的吗?”
董雪妮懒洋洋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可不是,已经六点半了,平常她都是习惯到了六点就醒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也就是一梦楞的时间,就到了六点半,她准备起来,出去锻炼身体。这一切她的下意识里,都是为了那个男人,她不想让彭博见到她时,嫌她太胖了。所以为了节约,不去健身房,不去做瑜伽,那些都是需要花不少钱的,只是晨跑最省钱,只要自己能够坚持下来,任何地方都能锻炼身体。这么好的事儿不干才是傻子呢。
她穿好衣服,发现雪弟也起来了,就说,“你干嘛?”
“我也要去跑步!”
“昨晚上不是说不跑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
出来楼洞,围着小湖,正好有一条红蓝相间的塑胶跑到。红色的跑道上用白色的标识了跑步的标志,蓝色跑到上,黄色标识了走路的标志,并且每隔五十米,都会有个提醒。一圈下来,他们发现这个湖差不多就是八百米,晚上看上去不是很大,可是白天就觉得这个湖还是挺大的。
只是慢跑了一圈多,雪弟就不行了,“姐,歇歇,再跑!”
“不行,必须坚持!停下来,就再也跑不动了!”
接着又是一百米,当董雪妮回头看时,发现自己妹子并没有跟上来,她透过那些婆娑的绿树看过去,发现雪弟蹲在了地上,当姐的,就心疼妹妹,心里想可能是雪弟的那个来了,所以她也停下来,准备往回走,看看妹妹身体是不是很严重。可是没想到,她刚要往回走,雪娣自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当她转弯看到姐姐时,还挥手致意,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微笑,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等雪弟赶上来,拉住姐姐的胳膊,说,“咱们走走吧!”
这一次,董雪妮没有再坚持,而是靠着跑到的边线慢腾腾地徜徉。
“姐,你说那个叫甜心的房东,她到底是干啥的?”忽然,雪弟就问。
“人家不是说了,做医药销售的。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咋了?”董雪妮就看着自己这个妹子,怎么会怀疑人家的身份呢。
“不是,我是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感觉挺吓人的。好像从睡着开始到醒来,那个噩梦一直跟着她。”
“啊?”董雪妮就想到半夜的时候,听到她喊叫救命。
“我梦到那个甜心好像是电视里的坐台小姐,穿的很少,一会儿唱,一会儿跳,过了一会儿,好像那个穿了西装的男人,你还记得吧,咱们离开的时候,碰到的那位。”
“那是甜心的男朋友。”
“啥男朋友,说是她爹还差不多。”
“别瞎说!这种事儿,多的是,有些人比这个年龄差距还大呢。人家年龄大,又不关你啥事儿!”
“那个男人不是好人,他就是个恶魔,看到我就要抱我,”说着,雪弟停住了叙述,董雪妮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子说抱住的意思。
“我就拼命喊救命,可是周围的人都把我当成个傻子,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就是甜心也一样,还看着我笑呢!你说这样的女孩儿能是好人吗?”说着,雪弟还真是生了气。
“雪弟,这个你都不知道,小时候,咱妈不是经常说,梦都是反的,梦里说不好,那肯定就是好。人家甜心是在美国生活过六年的,算是海归。你没听到人家声音多好听,就像她名字一样,那么甜美吗!”
“姐,她声音是很好听,可是她那么年轻,就找了这么一个老头,看样子还不像是夫妻关系,就凭这一点呢,我敢说她不是一个正经人。”
听到这句话,董雪妮站住了,说,“雪弟,梦是心里想,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觉得每个人的爱情观不一样,将来也许你也会爱上一个年龄差距很大的男人。到了那时候,也许你就不会觉得很奇怪了。这是人家的私生活,你不能管,你也管不着。我们只要住在这里,就好。我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跟她提这个话题。记住没有?”
“姐,还说姐夫是心理学博士呢?你说说,你怎么一点也没学到手呢,一会儿说梦和现实是反的,一会儿人又说梦是心里想,还真如咱妈说的一样,舌头是软的,牙齿是硬的,这话就是你想咋说就咋说。”雪弟毕竟也是读了大学的,在这里住了几天,似乎性格开始有了些变化,敢跟这个姐姐犟嘴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也就是一个租客,这里条件这么好,你看看这么大的湖,就像是住在别墅区一样!”
“算了吧,我还能看不出来,还不是人家没要你押金,每个月付一次钱,你就是这么小扣,贪小便宜!”
“你敢说我小气?你住在这里,我管你吃,管你住,你还编排我?”说着,董雪妮就要动手去挠雪弟的痒痒肉,可是雪弟笑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