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这些成员的结构来说,她知道这些人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前面所说的小组长Tahir是从美国总部来的,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两位。但是他们不是在总部工作,也都是临时从下面分部抽调出来帮忙的。还有两位是从日本和印度来的,然后加上Tobey和她自己,就组成了这么一个工作小组。这个小组其实就是查账,开始董雪妮看不出这些账目是从哪里来的,可是随着她介入工作的深入,她开始接触到了不少带有某些地方色彩的账目,自然她也能够推测出来问题出在哪个国家。加上她的老板在那个国家出差,自然她也就心知肚明,肯定是那里出了问题。只是她不明白,为啥会出问题,出了什么问题提,需要Johnson亲自来解决。
本来说一两天Johnson就能回来,可是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仍然还没有他要回来的消息。同时,安娜也就在那个晚上出现了一次,然后再也没有见到她。下班后回来睡觉的时候,董雪妮也尝试过通过微信跟她联系,可是居然联系不上,主要还是她发了信息,安娜没有回复。本来按照正常的工作关系,她会打电话联系的,可是她参加了这个神秘的工作小组以后,她发现她的身份有点特殊,她不清楚自己这样随意跟外界联系是不是合理。也许人家是为了避嫌,才故意不理她呢。想到这里,她觉得还是算了,反正以后回去有的是时间。
终于到了周末,董雪妮可以休息一天。本来那些一起工作的同事,邀请她出去逛街旅游到海上去消闲,可是,这几天工作量太大了,几乎是只要走进那间办公室,一天到晚,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没有半分钟可以让你轻松的时候。看着别人都应付自如,董雪妮也不敢怠慢。所以,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她最想做的就是睡觉。这是女人的习惯,同时也是她董雪妮必须做的,她感觉这几天的工作真的可以和在高中毕业考大学之前的那段时间媲美。
她还是待在酒店的房间,保证得到充分的休息。然后睡不着的时候,打开电视,欣赏一下这里的电视节目。当他翻到CNN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天和大家的相处,似乎自己的英语听力一下子提高了好多。这是无形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日常说话和她学习的英语几乎就是两个世界的语言。
手机响了,她期待着是自己的老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安娜,只有Johnson算是熟人了。可是当她拿起电话的时候,发现不是,居然会是彭博。她的心情很激动,看来他已经出差回到了滨海,所以才会直接打电话过来,“喂,亲爱的!”董雪妮非常温柔。
“雪妮,我回来了。你要是有空,我们安排见个面!”没错,就是她男人的声音。
“不行啊,我不在滨海,在新加坡呢!”董雪妮觉得自己这次出差太不是时候了。
“你出去旅游了?”彭博疑惑地说。
“No,是工作!”不由自主,她这些天习惯了说英语,就说了No。
“哦,那好吧,等你回来了再说!”还没等董雪妮继续说什么,对方就挂了电话。虽然董雪妮意犹未尽,但是她已经很兴奋了,她的男人回来了,并且还是主动打电话过来,这说明什么,他依然是爱她的男人。
这一刻,她真想飞回去,她不想继续待在这个破地方,这里不是她的家,不是她永久待的地方。她就想,到了明天上班的时候,一定要跟负责人申请,随时回到国内去,因为只有彭博才是最重要的。
周一刚上班,董雪妮发现Johnson的那间办公室里有了动静,她走过去,发看到有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在忙活,就随口问了一声,“Hi,Johnson要回来了吗?”
“老板已经回来了,很快就到了!”
董雪妮心情大好,她知道只要Johnson到了,她就可以跟她申请回到滨海去。她立马去到自己的办公位去,耐心等Johnson的到来。
“Dianna,你过来一下!”大概二十分钟后,有人推开门,叫她过去。不用抬头看,她从声音中就能判断出是自己的老板,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很有限。
随后,她就到了Johnson的办公室,“这里工作感觉怎么样?”Johnson笑着问,看不出他有任何疲劳的感觉。反而他精神很好,有点不像将近五十岁的人了。
“这里就是一个字儿,忙!”董雪妮实话实说。特别是她不用讲英语,就觉得特别舒畅。在滨海,办公室交流的时候,不少人故意在谈话中使用一些英语单词,不知道是显摆自己英语好呢,还是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中文词汇来代替。可是这一刻,董雪妮才知道,那种夹杂着外语单词的人,百分百是臭显摆。
“对比起来,在滨海,你刚到,还没多少实质性工作,自然会忙一些。不过,这里平常也都是这个样子,工作量都很大的。”Johnson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反正董雪妮听了总感觉云里雾里。
“老板,我可以请假回去吗?”董雪妮最关心的是男朋友,所以一上来就问这事儿。
“怎么,刚到这里,就想家了?不喜欢这里工作环境吗?”Johnson笑嘻嘻地问。
“不是,这里同事都很好很友善。”刚说到这里,正要说但是呢,话头被Johnson接了过来,“我叫你过来,就是正式通知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到印尼去一趟呢。你要是没有别的要紧事儿,等从印尼回来,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一起回去。”
从这里到印尼,对董雪妮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可是她心底里还在挣扎,只是看到Johnson站起来,嘴里说,“回去忙吧,准备一下,我马上要开会了!”
董雪妮的嘴被堵住了,不过也等于帮助她做了一次选择。她顺从了,还是去一趟印尼吧,看看这个国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据说很像早年的华夏呢。在董雪妮的认知里,印尼就是巴厘岛,一个旅游的世界,一个到处都是海岛的岛国。
可是,等到了雅加达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想象是多么错误,并且错的是那么离谱。
不过,跟着Johnson,自然距离权力中心很近,自然也知道了更多的事情。
原来,这里出了大事情,贪污,不是一般的贪污受贿案。根据她得到的一鳞半爪消息,看来数量肯定在千万美元级了。她知道这种贪污的事情在世界五百强的跨国公司来说,都是极大的侮辱。同时,这些消息是极端封闭的,不能让外界知道一星半点,就是这次她跟随Johnson到印尼来,也同样事先得到老板的训诫。
同样,雅加达这里的宇恒分部,成了她临时的办公室。因为大部分时间,她的老板都在外面会见各种客人,包括当地的官员,所以,董雪妮的工作就是帮助安排各种会面各种记录。整理会议备忘录,从早上到晚上,甚至是夜里,没有一刻停止过。有时候,她几乎站着复印东西都会睡着。不过,又是十来天时间,事情解决了,她看到了当地报纸上登了一则极小的豆腐块消息,说是这个宇恒公司印尼负责人因为意外事故溺水而亡。
就这样,一切事情被隐藏了起来,宇恒不能把事情公布于众,因为他们在乎他们的股价,更在乎他们的声誉。如果这件事儿被全世界的媒体曝光,可以想象,对于宇恒全球生意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那时候,就不是一千多万美元的事情,光是股价降落就会超过百亿美元。
回到新加坡,那些临时的办公室没有了,过去的那几个同事也都撤了。只是Tobey还在,因为她过去就是亚洲区域总裁的秘书。
“Johnson,我们可以回去了?”
“Dianna,你不喜欢在这里工作吗?”Johnson答非所问。
“这里城市还是不错,国际化程度很高,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回到滨海去工作。”董雪妮很想说出自己想回去的真实原因,可是她知道这是她的个人秘密,不能告诉老板。
“我们调查过你的过去,知道你曾经有个男朋友在滨海工作,不过现在他已经结婚了。这么说,你在滨海工作,和在新加坡工作不都一样吗?”Johnson不紧不慢地说。可是这句话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自己男朋友已经结婚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面前这个男人弄错了,或者说他们人力资源部的背景调查搞错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她可是跟自己的男人有过海誓山盟的。
她清楚地记得,曾经在京城的西山上,他们两个捧着红叶背诵那首爱情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