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干净的顺渊城
这一条门缝带着狂风骤雨,打得杨昭的脸生疼。
她下意识双手一合,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抖了抖身上沾的雨珠,没忍住好奇心,她把凤玲珠给祭出来,一块挡在身前,一块放在自己的头顶,她再次试探的伸出手把门打开。
那一瞬间,凤玲珠和雨水进行了亲密的接触,激起一片密集的脆响。
潮湿的冷风灌入整个屋子,鼻尖是浓厚的雨水味。
黑沉沉的夜空密集的雨水呼啸的狂风和骤降的气温组成了一片灭世景象。
再远处的地方因为雨水的遮挡已经看不见了。
杨昭有些不满足的关上门,在城主府里就这一点不好,不能乱飞。
大周所有的城池都禁飞,如若不然,杨昭真想顶着凤玲珠去飞去外面绕上一圈,最好去乌奇渊逛逛,看看那里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施展了个清洁术把周身的雨水清掉,杨昭修炼完就开始睡觉了。
下雨天睡觉总是特别的香甜,早上已经阳光普照,杨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起身。
屋外的院子里,城主府的仆人早已经起来打扫雨水了。
这几天伺候杨昭的两个小丫头已经来到了门外,她们端着洗漱用品,轻轻的敲了敲门。
“杨小姐起了吗?饭菜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等会儿再上?”
一听这话,杨昭本来安静的肚子应景的响了几声。
“不,我起了,你们进来吧!”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洗漱时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院子里现在干干净净的,只有周围的地面和墙壁还是潮湿的。
没积水这件事有些出乎杨昭的意料。
或者是刚才的仆人给积水打扫干净了?
杨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吃完饭跟青木真人说了一声,自己就出了城主府。
一到外面杨昭就发现了异常,因为连大街上也是干净异常,既没有积水,也没有泥沙残留。
“看来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很耐操啊!”
毕竟就算有人来清理积水,也不可能速度这么快。
冲着昨天涛声阵阵的架势,今天早上划个小船出行才是正常景象。
杨昭找了家早点铺子,拼桌坐下,在等饭的时候,和旁边一位比较健谈的大娘搭上了话。
“大娘,我是外地人,第一次来顺渊城观看乌奇渊的奇景,我看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外面怎么一点积水也没有啊?”
杨昭若是问别的话题,这大娘或许接不上话茬,但这件事对大娘来讲,却是常识性问题。
“这是我们顺渊城的一大特色,那就是不管下多大雨,从来不积水。”
“我们整个城都围在乌奇渊的周围,虽然日常生活感觉不出来,但整个地势是四周高,中间低,它保证所有的雨水都有路途进入乌奇渊。”
他们的话题引起周围吃早点人的注意,你一言我一语的都给杨昭普及起顺渊城的常识来。
“每到乌奇渊飞天的时候,城中的大阵就会开启,没别的用处,就是为了让雨水裹挟着湖里的宝贝顺利流入乌奇渊,所以你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发现这街上干净的过分。”
“我昨天在外面忘了个筐,今天早上都不见了。”
“可不是嘛,我们家院子外面的两块大石头又被卷走了,这两块石头本来是给我老母亲坐在门口聊天用的。”
杨昭一边吃一边看他们心疼自家的物件,心中若有所悟。
怪不得今天早上出来既没看见雨水,也没看见鱼虾螃蟹什么的,原来顺着水流都进了乌奇渊。
“那螃蟹还挺好吃的,我或许可以去饭店找找有没有卖的。”
付了饭钱,杨昭顺着街道来到了乌奇渊。
此时,乌奇渊岸边所有的草都冲着渊水方向伏地不起,有的直接缺了一块草皮,露出下面黄褐色的泥土,那是水流走过的地方。
乌奇渊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澈,浑浊异常,一些刚刚形成的小溪还在,源源不断的把水注入到乌奇渊里。
昨天那种奇幻的景象已经消失不见,让人如陷梦境一般。
逛了两圈,杨昭又碰上了那位病殃殃的两米多高的张褚,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人。
他一看见杨昭脸色就不善,鄙夷之色几乎形成实质。
杨昭也懒得搭理他,转头就想走。
岂料她还没迈出几步,张褚身边跟着的一位年轻人开口了。
“张世叔,这就是你昨天跟我们提过的那位贪心不足的人?”
张褚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算贪心,人家只是待价而沽,我这三倍的价钱人家没看在眼里。”
这是另外一个年轻人也来搭言。
“世伯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恐怕整个大周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出的3倍的价格的人了,只是有些人见识短浅而已。”
这一下那几个跟在张褚后边的青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开口嘲讽了起来。
“可不是嘛,她就忘了这有些东西啊在正确人的手里才有价值,在不正确的人手里,那就连烧火都嫌点不着。”
“这人的见识若是浅薄,真金白银送到眼前都不知道收的………可惜呀,现在张世叔你已经收到心仪的瘴木了,有的人手里那块瘴木能卖个市场价就不错,一下子损失了几千两银子,真是让人好笑!”
本来闷头向前走,不想理他们的杨昭不由得站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那几位满脸嘲笑的人。
“你们烦不烦,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想卖我就是不想卖,东西是我的,你管我是烧火还是车珠子,我就是哪天无聊给它劈了做筷子那也是我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穿的人模狗样的,却当着面说人坏话,没上过学吗?你们父母师长若是知道自己教出来个这么玩意儿,都不好意思出门!”
嘴炮谁不会呀!作为一位冲浪达人,这只是初级之中的初级,没什么技术含量。
可张褚身后的那几位却是养尊处优出来的,而且有世家子弟的狡猾,知道什么人能惹怎么人惹不得。
所以向来只有他们苛责别人的,被苛责之人哪有胆子回怼回来。
这几人气得脸色涨红,有面皮薄的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你个泼妇,可知我是谁就敢大言不惭,这事没完,我非得让你跪地磕头不可!”
杨昭抱臂冷哼。
“呵!您这是说不过我就要显摆你那家世了!我若一句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得把你父母祖宗给抬出来?”
这套路她太熟了。
杨昭又不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怕他个球啊!
这话气的那人手直哆嗦。
“你!你个泼妇贱人!你若不跪下来磕头认错,我今儿让你出不了乌奇渊!”
“呦,您是顺渊城的衙门?你想当衙门,顺渊城城主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让我出乌奇渊,这是想杀人灭口啊!”
那人看着杨昭语带威胁。
“哼,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说让你走不出乌奇渊,我们江家虽不是什么世家望族,但调理你一个村妇的能力还是有的!”
一听这话,杨昭做作的双手抬到胸前,摆出一朵小白花娇弱的样子,夹着嗓子。
“哎呦,可吓死我了,我一个弱女子可受不了你这样的威胁。”
“哼!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是谁在那牙尖嘴利的?”
那小公子一见杨昭这个举动,还为她在服软认输!
“只要你跪下来磕头认错,把瘴木乖乖的献给我世叔,我世叔心一软,温柔就放过你了。”
杨昭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傻袍子。
“我说顺渊城的各位老少爷们你们可听见了啊,他们江家想要我把那价值千金的东西白给他们,还威胁我,不给就出不了乌奇渊!”
“我若哪天真的不见了,肯定是这江家和张褚动的手,大家伙一定要把他们的脸都记清楚了,谁知道他们下回盯上的不是你们手中的宝贝!”
这边争吵声已经吸引过来了很多人,他们不远不近的围着嘀嘀咕咕,间或伸手招招外面没发现这边状况的人。
一听杨昭这话,那群人嗡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几千两银子的东西想白要?这不就是抢吗?”
“那是谁家的小公子?有这么大的权势吗?”
“开玩笑的吧!谁敢在顺渊城城里明目张胆的杀人,真当咱们衙门是摆设吗?”
“张褚是谁我倒是不知道,但江家难道是城南的那个江家?”
“不可能吧!城南江家的老爷我可见过,这个顶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他干不出来,他这位小孙子可干的出来呀!这位是江老爷的小孙子,他旁边的那几位小少爷也出自咱顺渊城有权有势的人家,人家想为难一个平民百姓都不用自己动手,有的是人帮人家把这事给办妥了!”
人群这边沸反盈天,那边的江家小少爷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说过要你命的话!你这么诬陷我,是真的不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褚给打断了。
“江世侄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一个小家子出身的修士,最擅长这种撒皮打滚的做派,咱们世家子弟为人方正,与口舌上没他们利索。”
说着,他冲周围看热闹的人,行了一礼。
“诸位顺源城的父老有理了,在下是张褚,也是第一次来到顺渊城,我可从来没有贪图过他手中的东西,若是不信,大家可以问她,我昨天出的是不是三倍的价格?”
“我见她一个小姑娘家,出身不好,一人修炼很是艰难,这才起了怜悯之心,想要出三倍的价格,买她手中的一块瘴木,岂料她贪心不足,三倍的价格还不满意想要更多,我怎肯上这个当!”
“我江家的侄儿为人正直,不善言辞,今日碰到这小姑娘就想为我说上一二,起了他一个世家公子哪见过这种泼皮无赖,被她言语辱骂祖宗之后,才口不择言,不过是少年意气而已!”
“江家乃是顺渊城老户,上敬朝廷下体黎民,这是奉公守法的人家,祈祷今天家族声望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糟践了,你们让我这江家的侄儿怎么能不气!”
这人彬彬有礼,义正言辞,一番话把黑的说成白的,周围看热闹的看杨昭的眼光都不对了。
“三倍的价格还不满意呀!这还想要多少?”
“我一开始就看这小姑娘不像个好人,好人家的姑娘谁会这么牙尖嘴利的!”
“人不知足就容易惹上麻烦,他是不知道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我就说嘛,江老爷的孙子怎么会杀人违法呢,这是被这个无耻之徒给气的!”
“我说小姑娘,三倍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啊,赶紧跟着江少爷赔礼道歉才是正途,要不然啊我们顺渊城可不欢迎你!”
“对,我们不欢迎你!滚出我们顺渊城!”
“滚吧!”
杨昭有些脸色难看,不理会周围的叫嚣。
“你还说我牙尖嘴利,您这混淆是非的能力我可万万比不得。”
“各位父老乡亲,他们说的对,我不是世家子弟,我能修炼全靠意外,但我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家贫就会在品质上低人一等。”
“张褚他昨日是出了三倍的价格,可我昨天从头到尾说的都是不卖!当时应该有人也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什么是待价而沽,贪心不足?难道我不卖就是我以此物勒索你吗?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还不能处置了?”
“本来昨天相处就不算愉快,今天我一见他们身影,我是掉头就跑,咱们都是小老百姓可惹不起那些世家大族。”
“但我不想惹你们,不代表我能任由你们辱骂,这乌奇渊周围的人不计其数,咱们刚见面的场景,肯定有人看见了,不是你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的!”
“再说张褚身边的这几位公子,我可真没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世家大族的教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