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偷闯
因为想起在西楚时,唐未央死的那一夜。
自己那时候没有想太多,因此暴露了和唐未央的关系。
只为了凌辱傅砚辞。
但谁能想到后头又发生了那些事。
说不好程京妤现在是怎么看他的,但是当初傅砚辞抢婚时,程京妤愿意跟他走,是不是说明她本身对傅砚辞就不设防。
程京妤这个女人的心思,也并非那么好猜。
见他许久不说话,公孙亦臻焦急道:“究竟是什么章程,皇儿你倒是说说看?”
“知道了。”事已至此,傅砚墨当然知道程京妤很关键:“儿臣不会让老二得逞的。”
他今日心情够郁闷的了,不想再在这儿听唠叨。
于是起身出了凤鸾宫。
公孙亦臻眼中的怀疑却迟迟不散:“皇儿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姑姑看了看傅砚墨的背影,思索了一瞬,小心开口道:“其实有件事,娘娘大约是不知道。”
她神秘兮兮的态度惹的公孙亦臻好奇:“什么?”
“两年前,三殿下还未去西楚为质的时候,他与唐家那个医女来往颇为密切,娘娘是知道的吧?”
公孙亦臻一直知道唐未央这个人,但她并不知道傅砚墨与唐未央有什么关系。
更不可能知道他们早就搅和在一起。
傅砚墨则一个是因为,明面上唐未央与傅砚辞确实情投意合,他不好太过张扬。
而是唐家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他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承认。
说到底,对唐未央就只是利用而已,又怎么会让公孙亦臻知道。
所以莫名提起唐未央,公孙亦臻脸上闪过晦气。
“提她做什么?不是早就死了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成婚夜就死了的女人,提起来本宫都嫌晦气。”
她见过唐未央,长得还行,家世却半点不够看的。
所以傅砚辞若是喜欢,她举双手也会为他撮合。
两个不上档次的,也就配在一起。
“但是....奴婢此前几次替娘娘送东西去殿下宫外的住处,是撞上过几回那唐未央的。”
虽然每次看见,对方都躲在下人堆里。
不过双喜姑姑还是认出来了。
公孙亦臻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别是瞎了眼!皇儿能看上那小贱蹄子?”
“自然是看不上的,”双喜姑姑赶紧弓腰认错:“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咱们殿下尊贵,多少人都想飞上枝头,所以奴婢觉得,这唐未央当时是不是蓄意亲近殿下,以此换得别的东西?”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她的皇儿是太子,多少人眼巴巴往上贴。
这两年光是太子妃的人选,从州郡到都城,举荐的人没有一千那也有八百。
但是想当太子妃,那可没有那么容易。
家世样貌,通通都得过人才行!
唐未央?
那算个什么东西。
“即便是皇儿要利用,那也自然有他的道理,现在人死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就知道根本没动真心。”
双喜姑姑又赶忙应:“自然是,不过娘娘,奴婢想说的是三殿下,会不会他现如今如此针锋相对,是因为唐未央?”
“你是说,唐未央的死会不会跟皇儿有关系?”
公孙亦臻捏着一串佛珠,沉思道:“还真有可能,新婚夜死人本就比较可疑,该不是...皇儿动的手,叫老三看见了,因此怀恨在心?”
这才说的通,这就说的通了!
为何傅砚辞回来频繁对傅砚墨不敬,还不将她这个东宫的嫡母放在眼里。
定然是心底怀恨!
难怪他要亲近傅砚诺,这个小贱人,现在敌对东宫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了!
“那娘娘,现在怎么办?”双喜姑姑忧心忡忡地道。
“大惊小怪什么?”公孙亦臻冷嗤:“一个低贱的庶子,还想撼动我皇儿不成?”
“抢女人?只要皇儿看上的,那就本该是他的,傅砚辞若是识相还能留着一条小命,真当本宫不敢对付他?”
听这意思,是彻底对傅砚辞有杀心。
“不过”话音一转,公孙亦臻微微一笑:“当年那贱人敢招惹陛下,让本宫气的胸口疼,如今她儿子看上的女人,那本宫也不妨让皇儿再给他头上长点绿。”
双喜姑姑赶忙附和:“娘娘定然是有了主意,我们该怎么做?”
“去备点东西,京妤公主不是迁府别居么,咱们也去道贺道贺。”
说去就去,当日凤鸾便到了程京妤住下小宅。
不过程京妤彼时口干舌燥,刚送走一波客人,水都未来得及喝一口。
一个时辰前
不出所料,傅砚诺的生母祺贵妃,赵雨柔果真是第一个登门的。
还未到散朝的时间,她便请了出宫的禁令,带着厚礼上门来。
赵雨柔本人长得与她的名字一般,是个一眼看过去羸弱不堪的女人。
但是养尊处优,肤白若凝脂,将近四十的年纪,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身上没有公孙亦臻那种张扬,笑起来更是温婉,令人觉得人畜无害。
程京妤当然不会这么以为。
能在后宫沉浮二十年,盛宠不衰,还孕育了一个皇子的女人,柔弱只是她的保护伞。
哪儿就有这么简单。
“快快快,”她快步上前来,牵住程京妤的手,一副熟稔的模样:“叫我好好瞧瞧,这几日都在听闻,西楚来的京妤公主,生的国色天香,步步生莲,把我好奇的,差点就睡不着觉呢。”
程京妤噗嗤一声笑:“贵妃娘娘向来如此爱戴小辈么?说的京妤都不敢照镜子了,怕当不起娘娘的夸赞。”
官话谁不会,程京妤自认也是从小在官场中浸淫不少,场面话说的不会比谁差。
“瞧瞧,不仅生的好看,小嘴还会夸人!”
这位贵妃娘娘,看着长得柔弱,但是一张嘴实在能说。
十句里没有一句是重点,介绍完了带来的珍贵宝贝,又拉着程京妤在她的宅子里转悠了一圈。
“真是个好地方,都城这样的宅子可不多,你刚来,竟然就捡着好的了。”
还真是捡的,某位三殿下出手大方,送的宅子比当初她送的金银轩大上三倍。
实在是在大靖都城张扬的过分。
但他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张扬。
反正已经住下来了,程京妤便也没有管。
这几日她这个宅子已经迎来了很多客人,大多是大靖从政官员的家眷。
本着‘一睹芳容’的借口,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却不可知。
总之都是料准了皇后和贵妃会有动作,提前来结交示好的。
程京妤疲于应付,又不得不应付。
“托娘娘的福,宅子是还不错,正好适合散心。”
听见这,赵雨柔笑容不变:“其实本宫还真是想问问你,怎么从三殿下那儿搬出来了?”
她倒是直接,显然不准备拐弯抹角。
程京妤便也笑:“大约都觉得我与三殿下有什么了,这不是刚来大靖人生地不熟,因此才借宿了几日,总不好一直叨扰殿下不是?”
这意思是,她原本就对傅砚辞没有那种心思?
赵雨柔的笑容越发张扬:“好好好,这有什么,你要来大靖玩,只需出个声,谁不给公主面子?”
“怎么好劳烦娘娘。”
“不劳烦,”赵雨柔依旧牵着她的手,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总算问出目的:“过几日我在宫里头攒了个打马球的消遣,你一起好不好呀?”
她只字不提招揽,但是程京妤若在她安排的马球比赛上露脸,
那站在谁那边,不就分明了么?
不过总有这天,躲也躲不掉。
程京妤于是装着惊喜的模样:“自然是好的,京妤正愁无聊呢。”
好不容易送走了赵雨柔,公孙亦臻又上了门。
她锤了一把肩,心道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勾心斗角的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但是刚要出门迎客,卧房的后窗突然轻动,风吹起一片藏色的袍摆。
有人偷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