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兰说完便嫣然一笑打开门出去了。
王进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摇头,自言自语道:“女人就是女人啊,哪怕当了宣传部部长这样的市委高官,也免不了八卦,不过队伍里有这样一个性格鲜明的常委也不错了,至少是一抹靓丽的色彩,让大家伙开会的时候也不至于气氛那么严肃沉闷了,呵呵。”
王进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虽然高明远在省里有没有靠山只是小问题,跟他也没关系,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高明远连这种问题都瞒着他,那就相当有问题了!
王进来深知高明远是自己工作中最亲近的搭档,两人之间必须充分信任,尤其是如今高明远还知道了针对盛天纸业的全盘计划,如果无法充分信任,那将是件很危险的事!
想到这里王进来决定将这问题直接挑明了,不能藏着掖着了,否则迟早要出大问题!
郑兰从王进来的办公室里出来,看到高明远在那伏案认真工作,会心一笑,打招呼道:“明远,我向王书记汇报完工作了,走了啊,回头有空来我们宣传部玩,大家伙都挺想你呢。”
“嗌好的,郑部长您慢走。”高明远起身客气的回应郑兰,还将其送到了门口目送她下楼。
高明远心里泛起了嘀咕,这郑兰部长怎么这么客气,来时热情走时更热情,跟其他市委领导完全不一样,这可是副厅级的高官啊,怎么感觉不到一点威严,反而还亲切的让人感觉像是邻家姐姐呢?
高明远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里传出了王进来的传唤声,他赶紧回过神进去了。
王进来把他招呼到跟前来,神情严肃的说:“明远,有个问题我要向你求证一下,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许有半点隐瞒,明白了吗?”
高明远被王进来的神情和语气吓到了,这还他第一次看到王进来这样,顿时紧张了起来,小声问:“老板,什么问题这么严重啊?”
王进来酝酿了下说:“最近咱们市委市政府各个科室里流言四起,说你能从环保局调到市委来工作,是因为你在省里有强硬的后台和靠山,到底有没有这种事?”
高明远愣住了,心中暗骂,妈的,哪个天杀的在我背后造谣呢,该不是张鹏飞这家伙吧?
可转念他一想,如果是张鹏飞造谣不可能现在才发酵吧,就在刚刚王进来还情绪亢奋的要给自己做媒拉红线,有点情绪都没有,怎么突然态度就变的这么凝重了,前后的变化之间不过就来了个郑兰,靠,他是见过郑兰后才出现这种变化的,难道是郑兰跟他说了什么吗?
可郑兰也不像那种搬弄是非胡乱造谣的人啊,再说了,在王进来面前造这样的谣,对郑兰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吧?
想到这里高明远叫起了委屈,说道:“老板,冤枉啊,我要是在省里有靠山,估计早就飞黄腾达了,又怎么会在环保局干这么多年,还是个没实职的小科员”
王进来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高明远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的说:“要说有靠山倒是有一个”
王进来顿时一惊,扭头严肃的看向了高明远。
高明远支支吾吾道:“可他不是省里的,是江州的啊,这人就是我的前老丈人王春来,王春来是江州大学政法系的教授,江州有不少政法官员都是他的学生,环保局的赵胜勇就是其中之一,本来我一直在民政部门搞后勤,还是他走关系把我弄进了环保局,我这才有了编制”
王进来不耐烦的打断道:“这种陈年往事不要拿出来说了,跟他没关系,我说的不是他。”
高明远赶忙说:“那我就没有靠山了啊。”
王进来皱眉道:“但你能从环保局直接调到市委宣传部来,这不是件小事,当中必定有人在牵线搭桥,否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高明远嘀咕道:“难道不是我为宣传部做演讲受到了郑部长的赏识调来的吗?”
“这只是个幌子。”王进来摇摇头再次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会觉得不能再这么含糊下去了,不然这小子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看来必须要直言了,想到这里他沉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刚刚郑部长跟我说的,她说她之所以把你调过来,完全是因为老书记任广生的意思,而任广生又是得到了省领导的提点,这才促成了把你调到市委来的决定!”
高明远彻底懵了,站在那原地就陷入了茫然,“这这怎么可能啊,我压根不认识什么省领导啊。”
王进来提醒道:“你最好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家里亲戚或者朋友跟省里的高官有某些方面的联系或来往?”
高明远都不用想就脱口道:“老板,我是靖河山沟沟出身的,祖祖辈辈都是贫农,家里都是些穷亲戚朋友,别说是省高官了,连村干部都没出过一个,又哪来省里的高官亲戚和朋友,倒是我太爷爷那辈跟着李鸿章搞过洋务运动,这算高官吗?”
王进来又气又好笑,无语道:“你把你太爷爷搬出来干什么,我是说现在啊。”
高明远急的都快哭了,无奈道:“那就真没有了啊老板。”
王进来看的出来高明远不是在演戏,也不好逼的太紧了,只好说:“行了,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先出去工作吧,等什么时候你想起来了再说吧。”
高明远欲言又止,王进来这是坚持认为他有靠山了,非让他想起来不可,但这会话赶话都顶僵了,要是跟王进来继续解释把他惹火了那就没必要了,他只好无奈叹气,向王进来告辞退出去了。
高明远坐在位子上发呆,痛苦的抱着脑袋抓头发,反复回忆自己被调到市委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想着想着突然那天时政新闻里的一个身影闪过了脑海,他顿时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定住了,妈的,该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