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璟烨进门就看见了屋里拿着药方的林秋晚。
林秋晚带着面纱,露出那双极其好看的眸子,隔着远远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不过须臾,林秋晚避开了目光,希望楚璟烨没认出她。
她走过去把药方递给了文太医。
太医院的规矩,越是贵人,药方开的越谨慎,从下往上层层递交优化筛选,最后由院首或者副院首定夺。
林秋晚这内行的动作,惹的文太医又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整个太医院都没有女大夫,这个面纱女子绝对不可能进太医院研修过,更不可能是太医院在职人员的家眷,能做太医都要往上查三
代,清楚家底才会录用。
但定夺药方这规矩,也确实是太医院内部的传统。
“你来了?”
衡王侧头,有气无力的看了楚璟烨一眼,而后只说道:“你等会。”
林秋晚拿着干净的棉布,手指摁压在衡王的身上给他卸陶罐。
楚璟烨倚侧在门框上,挑了挑眉,分不清目光是在看衡王还是林秋晚,应了一声:“不急。”
衡王很白,常年生病不见太阳,光洁的后背比女人还要剔透,虽瘦却也匀称。
不像楚璟烨的后背,从小到大摸爬滚打,留下的全是疤痕,刀痕鞭痕数不胜数,甚至腰侧还有一根被铁钩划拉开的长
痕,一直延伸到腿根。
丑陋不堪。
楚璟烨看着林秋晚莹白的手指抚摸在衡王的后背上,心中起了几分燥意。
三十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成熟稳重,冷漠自持,虽然清冷,但看着也有几分矜贵的温文尔雅。
林秋晚惯来眼瞎,最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热毒拔出来的血已经凝固成一块块红黑色的血团,林秋晚的手指上也难免沾染了一些,红与白相衬,几分妖艳。
“殿下,好了。”
林秋晚擦完了血,抬头看了屋里人一圈,没有一个下人,最后只得拜托周大人:“伯伯,麻烦您让人去催催糖米汤。”
“好。”周大人立马走了出去。
林秋晚垂着手站在床榻边,等着衡王坐起来穿衣。
半柱香的时间,衡王还没动静。
林秋晚一愣,急忙上前推了推:“衡王殿下?”
衡王已经晕了过去!
加糖米汤迟迟不来,衡王没补充,怕是今日连饭都不曾用过,这会又被卸了火气,气力不支暂时性昏迷了。
没等林秋晚说话,那边于大人已经跳了起来!
“来人啊!还不把这个胡作非为的女大夫给拿下!”
几个太医都冲上前来,手忙脚乱的给衡王探鼻息救急。
林秋晚急忙喊道:“别围着!让人上点糖水,先给殿下灌
一点。”
于太医抖着手,指着林秋晚道:“你还敢说话!?要是衡王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去陛下面前,狠狠告你的恶状!”
“就是,衡王殿下原本还有几日功夫能熬,被你一放血,这会谁还能知道撑不撑得过今晚?”
“混账!真是混账!衡王府的下人呢?怎么还不来押下这个杀人庸医!?”
屋里吵成一团。
林秋晚冲上去要推开那些围着的太医:“我说了!别围着!”
门外冲进来的两个侍卫就要去押下林秋晚。
一片混乱里,就听见楚璟烨慢悠悠的嗤笑了一声。
“闹什么呢?殿下这不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