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晚两步走上前去。
她眼眶一红。
宋好搂着她,中间隔着个肚子,两人都得微微弯腰。
用一种极其不方便,却最温柔的方式安慰着林秋晚。
“娘。”
林秋晚张嘴。
宋好比她先掉泪:“我们晚晚,怎么办啊晚晚。”
宋好的泪掉进了林秋晚的脖颈里,她比林秋晚更脆弱,忍了一路,告诫自己不该在孩子面前失态,惹林秋晚更伤心,可见到林秋晚后,她又忍不住。
做母亲的,怎么能看着自己孩子受委屈。
“这可怎么办。”
宋好哭的比林秋晚还厉害。
林秋晚反过来安慰她,给她轻轻
拍着后背顺气,小声道:“娘,别哭,没事的。”
上辈子宋好一夕之间丧子丧夫,林秋晚都不知道宋好这样的身体是怎么熬下去的。
“不哭啊娘。”
林秋晚闻着宋好身上熟悉的馨香,反而突然间有些释怀了。
她跟楚璟烨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璟烨不羁,叛逆,自由,她规矩,教条,甚至是有些奴性。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这辈子护好林家,守着肚子里的孩子当寡妇的,她只是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楚璟烨强势插进来,她便也逆来顺受,下意识觉得,在一起的意义,两人的共同目标就是成亲。
明明都吃过一回亏了,她竟然还想着再嫁。
是她忘了初心,抵不住楚璟烨的诱惑,再动心,以为自己应该再拥有喜欢的丈夫,美满的家庭。
都是她的奴性在作祟。
明明当个寡妇更自由。
明明按照她自己步步计划好的路走就好。
“娘,不哭了,瞧你。”林秋晚伸手,给宋好擦眼泪。
宋好脸色发白,大概是怕林秋晚担心,特意涂了淡淡的口脂,看起来要精神一点,结果哭的口脂全花,看起来更凄惨。
宋好哭着就开始咳嗽。
九月夜沾着深浓的阴凉,吹的泛黄枝叶在发抖。
林秋晚把人接
进前院里,想了想戚红珠还在主屋里,便带着宋好进耳房。
宋好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林秋晚冷静下来,给宋好倒了水,又张罗桑梓去泡润喉茶。
等宋好平息下来后,林秋晚给她把脉,开了新药方出来。
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
宋好昏昏沉沉的,握在林秋晚的手,糊里糊涂的念叨:“都怪我,都怪我。”
林秋晚拿着脸蹭了蹭宋好的手背,声音很轻。
“不怪你,娘。”
要怪就怪那些心存鬼魅的人,要怪就怪天意,要怪就怪这世道。
要怪就怪自己本来就不坚定。
轻信,愚昧,顺从。
宋好
当夜留宿在宁安伯爵府,林秋晚跟戚红珠说了一声,之后团在宋好边上睡觉。
她很久没在母亲身边睡了,这一觉睡的很安稳,一直到清晨有人来吊唁,她才起床洗漱去门口接待。
楚时德胆小瑟缩,会惹人笑话,楚星梦清高又是未出嫁的姑娘,不适合出来帮忙,老太太半瘫,听说昨夜还呕了血……
宁安伯爵府能主事的只有林秋晚了。
林秋晚打起精神来,应付着来来往往的人,嘴巴都说僵了。人也有点麻木。
直到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秋晚忙里偷闲,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楚璟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