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阳与燕楚地形不同,培养出来的人用刀习惯也十分不同。
来人没想到会在这小小又破落的府宅丧命,以为能轻松拿下,所以出招也没有故意混淆隐瞒,暴露了自己的归属地。
林秋晚看着成熟又冷静的方登,笑了一声。
“方登,你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看着高手们出招而无能为力责怪自己的方登了。
被打过的每一处淤痕,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遇见的每一个人,好坏成败,都会是成就如今方登的基础。
大雨滂沱,夜雨微凉。
刚刚还冷酷的方登捏紧了手里汉刀,微微垂眼。
好在雨又大又冷,光线又昏暗,掩盖住了他通红的耳朵。
林秋晚扶着肚子,认真说道:“向你
学习。”
她总怕这怕那,顾忌太多,反而不敢施展。
知错才会改,遇敌才会强。
她也懂了。
大雨声里,后院几人都被桑梓叫来了。
天光昏黑,林秋晚不动声色把弓塞给了身边的桑榆,看向了已经来到廊下的四人。
这么大雨,这么深的夜,四个人被突然叫来前院,个个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府内进贼了,我很担忧大家。”
林秋晚满脸忧愁,上前去拉住了楚时修的手臂,柔软又可怜。
“相公,你没事吧?”
她说完,又看向了楚星梦和楚时德夫妇。
方登把两个刺客的尸体拎的近了一些。
廊下挂着灯笼,被秋风吹的瑟瑟发抖,光线飘摇昏黑,把两副尸体映照的格外
可怖。
雨水混着血水,隐没在黑夜里。
楚时修吓的一愣,他惯来没什么主张,六神无主又不想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丢掉身为家主男人的尊严,结结巴巴的问道。
“怎么会?那怎么办?要报官吗?”
他看林秋晚。
林秋晚感受着楚时修的慌张,目光又落到了楚时德夫妇二人身上。
楚星梦原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些日子府里有方登看守把控,绝对不会有人有机会把这件事告诉楚星梦。
最大的可能是,府里有个林秋晚从没有注意过的人,在偷偷把控着整件事情,把林秋晚打破的平衡又拉了回来。
为谁效忠?目的是什么?
一个林秋晚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人。
林秋晚看向了楚
时德。
最后目光定在了一旁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沈氏身上。
上辈子,沈氏后来如何了?
林秋晚垂下眼,惊讶的发现,沈氏此人竟然能做到完完全全是个边缘人,无人注意却又每件事都有参与。
如果是沈氏,在林秋晚眼皮子底下给楚星梦送消息,轻而易举。
当然,林秋晚只是暂时怀疑,她远远没有笨到去打草惊蛇的地步。
“要不要报官?不如让周大人把我们伯爵府彻查一遍吧?看看大家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林秋晚询问楚时修。
楚时修刚要点头,楚星梦忽的说道:“二哥二嫂,贼子已死,此事已经落定了,我们伯爵府近来事情发生的太多,若是再惹风浪,难免
让人……”
楚星梦小心的问林秋晚:“二嫂,你说是吧?”
楚星梦很在乎名声,又要讨好林秋晚,所以格外殷勤。
内宅府院半夜进了贼子,伯爵府里就剩楚星梦一人未嫁,有损名声。
楚时修想想,确实这个理,又点头附和:“是的,妹妹说的对。”
这个墙头草,随便往哪都能倒。
楚时德夫妇则是一贯不提意见,只小心的缩在一旁。
林秋晚捂着胸口,小声的说道:“是我太害怕,失了分寸。”
“这贼子来的是两人,可能是一个团伙,相公你多听着点后院动静。”
“还有三弟三弟妹。”林秋晚转头,看向沈氏。
“若是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立马大喊,防止贼子还有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