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提前约好,周大人带着林秋晚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正堂内里的寝屋。
屋内除了衡王,只有文太医和衡王的侍卫阿离。
见到林秋晚进门,阿离朝着衡王拱了拱手,恭敬退了出去。
文太医冲着林秋晚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林秋晚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才坐到了衡王的对面。
“殿下这七日可有什么感觉?”
林秋晚给衡王把脉,开始问诊。
衡王话少,语气冷淡却并无拒绝之意:“放血第二日发过热病,你留的事项上有应对法子,喝了药至今没有其他症状,人也已经轻松了不少。”
林秋晚点头,记着
周大人关照过衡王今日可能心情并不好,便认真把脉。
开药讲究疗程,循序渐进的为患者调整药方,衡王热邪驱散了不少,但身体底子差,恢复的慢,治这类积郁的病症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林秋晚收回了手,低头给衡王开新药方。
“殿下身子亏空,还是要多多将养着,凡事修养第一,万万不可急功近利。”
林秋晚叮嘱。
衡王点头,并不多话。
文太医已经给衡王诊过脉,这会接过林秋晚新写的药方,研究的很谨慎。
趁着这功夫,林秋晚问衡王:“殿下可有什么想吃的?现在让人去做,吃完缓一缓我们
再放血。”
衡王点头:“你想让我吃什么,可以自己去吩咐,阿离在外面。”
阿离跟长了顺风耳似的,几乎在衡王说完之后就进了门,对着林秋晚拱手,一副听凭林秋晚吩咐的样子。
林秋晚让他去煮猪肝粥。
文太医那边也琢磨好了药方,要去药房挑药材。
林秋晚记着衡王今日可能心情不好的事情,便正好跟着文太医去偷师。
文太医并不吝啬,只要林秋晚问,他便教,有时候也会主动说,丝毫没有因为林秋晚是个女大夫就看轻或者避之不及的模样。
挑好了药材,文太医要去熬药,林秋晚要去衡王那边
,顺路走了一程。
文太医见林秋晚手里一个小本,把他刚刚讲的重点都记下了,便笑着说道:“很久没见过行医者如此认真了。”
“行医用药本该步步谨慎,活到老学到老,多学点多记点,是应该的。”
林秋晚并不是得意,而是知晓自己有几分斤两。
文太医很是意外,停下了脚步认真说道:“太医院确实少有人这般想了,等大家做大夫做到这个地方,要么觉得自己是顶尖,要么觉得这是一份官职,所以才会止步不前,说来好笑,大多数人铆足劲想进太医院的那段时间,竟然是这辈子医术最高明的时候。”
“人都这样,拥有的多了,在乎的多了,便豁不出去了。”
林秋晚喜欢文太医,能从他身上寻到外祖宋文清的影子。
文太医看着林秋晚。
面前女子虽带着面纱,但目色清亮,神情认真。
看得出来,她的胸口里有一团火,对渴望治病救人纯粹的火。
“晚晚,可有师从?”
文太医问。
林秋晚一愣。
“师父老人家去世了。”
“真巧,我师父也去世了。”
文太医笑。
他们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文太医要去药院熬药,林秋晚则是要去前院找衡王。
文太医突然问道。
“可愿意当我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