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是衡王的侍从也是暗卫,几乎衡王话音未落就进了门。
林秋晚正在认真检查陶罐的松紧,没去想衡王要干什么。
阿离垂手站在一旁半天,等着衡王的吩咐。
衡王没再说话。
阿离微微歪头,想看衡王是不是在给他打眼色,结果就见衡王只是瞧着他,并无异样。
林秋晚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倒是衡王,好像突然意识到林秋晚是个女子,男女独处一室难免有毁人清誉之嫌。
上好了陶罐,林秋晚估摸着衡王当着她的面不好吩咐阿离办事,便很有眼色的说道。
“殿下,陶罐需要两炷香的时间,我先回避,等时辰到
了再进来。”
她还没往外走,就听见衡王回答。
“不用。”
林秋晚有些莫名的看了看阿离。
阿离也同样不解,不过他是侍从,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疑问。
林秋晚坐下擦银针,这个疗程的药方不需要更改,衡王反应也很不错,她只需要等着卸罐收拾好就能回去了。
她没说话,衡王趴着闭目养神,阿离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两个人的沉默变成三个人的不吱声,气氛倒是没那么尴尬了。
林秋晚擦完针收拾好,例行公事问了衡王两句。
气氛松快一些,外面有小厮敲门,说有事寻阿离。
衡王挥了挥手指,阿离
便退了出去。
林秋晚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给衡王卸罐。
卸罐需要一手扶着陶罐,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按压陶罐边缘的皮肤,让陶罐内进气才可以拿下。
林秋晚手指刚触上衡王的后背,突然感觉手下微凉的皮肤缩了。
衡王微微不适。
只这一下,林秋晚忽然明白了衡王为什么中间把阿离叫进来。
衡王虽外表冷淡禁制,但却有个心软规矩的内在。
“多谢殿下。”
林秋晚道了一声谢,把陶罐一个个卸落,擦完了衡王的后背才又说道:“多谢殿下给我身为女子的颜面,不过大夫本来就不该有男女之分,殿下也
算是对我还存着男女偏见。”
这个世道,女子想要男女不忌的行医,很难。
担心男人对女大夫有偏见,又怕对女大夫故意没有偏见。
林秋晚说的直白,衡王坐起来穿衣,月光白的软绸凉衣丝质光滑,映衬着他整个人如同冬日碎冰,清透又冷淡。
衡王抬眼看林秋晚,同样坦荡。
“抱歉。”
是他自己矫情敏感了,可能是这辈子到如今还未和女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尤其是独处一屋的情形下。
便是名义上的衡王妃清芴,对他也并无情意亲近,两人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成亲之日并肩而行。
说到底,还是衡王自己多
想了。
出于对女子的尊重,却忘记了顾及到医者的颜面。
林秋晚笑了笑,也没有十分介意,她知道衡王偏见并无恶意。
两人性子三观都是相似,林秋晚不介意,衡王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上纠缠,屋内又安静下来。
林秋晚正擦着陶罐,而后听见了屋外传来脚步声。
阿离一贯冷静的声音里带上了不耐。
“安王殿下,我们殿下正在医治休息,您现在不通报便进门,是失礼。”
“滚开!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挡本王的路?”
结结实实的巴掌声传来。
紧接着就是安王一边呼喊一边进门的声音。
“三哥,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