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双目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火焰,一只手从储物袋拿出一个玉瓶,不假思索地朝嘴里灌去,然后另一只手结印朝着后方毫不留情地轰去。
“季前辈,你已经追了晚辈五万余里了,不如你行先退去,待我日后得空必将登门致歉!”他神情淡淡地说道。
季家老祖目眦欲裂,他胸中怒气上涌,双目看着前方那个黝黑的青年,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不发一言,自然不会相信陈希说的这种鬼话,同时心中暗笑,再过十日,我便能有足够的灵力激发一项秘术,待我暂时恢复元婴期修为,必将生啖了此子,将其魂魄拘于镇魂塔内,受万世折磨!
作为元婴期老祖的本命法宝,镇魂塔里面有强大的印记,自然不是这么好炼化的,陈希这么长时间以来,才堪堪炼化了不到三成。
陈希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不行的,于是神色一动,说道:“青麟,将应龙戒指的力量传过来,将我修为暂时提升至后期境界!”
“好!”青衣童子痛快地答应道。
但见一丝丝纯净的能量从应龙戒中快速流出,如涓涓细流般进入陈希的体内,与此同时,他的气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升,转眼间就来到了后期境界。
陈希感受到体内充盈的法力,脸色一喜,在体内金丹颤抖之下,数缕散发着浓郁灵力的金芒再次从其嘴里喷出,一闪地融入前方的火焰当中。
哗的一声,火焰如吃了大补之药,须臾间化作一条条粗壮的金色火蛇,一个盘旋就缠绕在了宝塔上面,宝塔上方开始冒出滚滚的黑气,若是修为高深之人,还能发现,在这黑气当中还藏匿着一丝紫色。
只不过这抹紫色十分黯淡,黯淡到令人无法察觉。
此时季家老祖突然发现,自己与镇魂塔心神间的联系正在快速消失,他心中大惊,陈希炼化的时间比他预计的缩短了近大半!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季家老祖怒吼一声,藏在袖袍中的手一翻转,出现了一朵拇指大小的干枯花蕊,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肉疼,然后默念咒语,单手轻轻一弹花蕊。
干枯的花蕊死而复生一般,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红色星芒从中一散而出,迎风没入虚空中,一闪地消失不见。
陈希虽然全部精力都放在炼化法宝上面,但是同样也分出一抹神识关注着季家老祖的一举一动,他虽然不知道此人打什么主意,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祭出了一个蓝色的护盾。
季家老祖见状心中冷笑一声,继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巨舟的后方,同时拼命炼化丹药以恢复伤势。
很快,巨舟冒着滚滚黑烟,在秽土之地的高空上又跨越了五万余里,期间虽然有不少修士见到此舟,心中颇为好奇,想要前来打探一番,寻找机缘,但是当他们看见一前一后两人的修为后,低呼一声晦气,接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终于,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镇魂塔被完全炼化成了一滩漆黑的流沙状液体,静静地漂浮在半空当中。
里面那些魂魄,陈希在很早之前便直接用丹火送他们超生了,对他们来说,或许死亡会是一种更好的解脱。
陈希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嘴巴用力一吸,一缕缕金芒倒射而回,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手指掐出一个个复杂的法诀,对着那滩漆黑的液体一指,顿时一团灵光从指间激射而出,化作一个光罩,将液体紧紧包裹住。
“凝!”陈希双目星芒闪烁,澎湃的灵力狂涌而出。
漆黑的液体顿时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一缕缕细若丝线的紫气汩汩往上飘出,并汇聚在光罩内。
与此同时,周围狂风大作,空气出现了似有雷鸣般的奇怪响声,一股股浓郁的灵力朝着那紫气汇聚的位置呼啸而来。
陈希心中一凛,单掌在身上蓝色的护盾上轻轻一按,光盾一荡而开,瞬间将整艘巨舟全部包裹住,将外面所有神识全部隔绝了开来。
季家老祖见到突生异状,心中也是一惊,再看到陈希船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他有心想要去查看一番。
可是他的葫芦才往前移动了半分,一个透明的拳影便从巨舟上方呼啸而至,吓得他赶紧施法躲避。
随着紫气越聚越多,空中多出了一朵不规则的紫芒,荧光闪闪。
片刻后,直到最后一缕紫气逸出,那朵紫芒一闪地化作一块拇指大小的紫色页片。
与此同时,周围也恢复了平静。
陈希单手一招,将其隔空摄入手中。
紫色页片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入手光滑柔软,如若无物,上面有一条条浑然天成的纹路,状似符文。
陈希心中一动,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其中,下一刻,他心中顿时浮现一种空灵之感,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
青衣童子见到陈希一脸呆滞的模样,心道不好,急忙大声喝道:“陈希,守住心神!赶紧醒来,勿要沉浸其中!”
童子在爆喝声中融入了神魂之力,陈希只觉脑海中如雷霆炸裂,在一阵刺痛下惊醒了过来,他连忙收回了神识。
“这百万天道经蕴含了天道之力,在不完整的情况下,你千万别擅用神识去感应,不然你的魂魄会被融入天道当中,本体化作一具行尸走肉!”青衣童子神色凝重地说道。
陈希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他刚才的确好似有灵魂出窍,神游在外的感觉,此时回想起来,他浑身不由冒出阵阵冷汗。
“你将这片残页给我,看下能不能从中找出线索,从而寻到其他残缺的部分!”青衣童子满脸兴奋地说道。
陈希手中轻轻一弹,一抹紫光便没入了应龙戒当中。
而就在此时,不知是否出现了后遗症,他眼中的影像突然变得虚影重重,模糊不已。
“糟了!中毒了!”陈希低声说了一句,而后双眼一翻白,晕厥了过去。
黑色巨舟突然在空中顿住了,那片蓝色光罩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青年静静地躺在甲板之上。
“小畜生,你还是着了我季某人的道!”季家老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