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证据确凿,许川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叹息道:“唐大人,许某这一生,除了服左相外,其他人皆是不服。
服左相,因为他礼贤下士,有勇有谋,志存高远!
但左相与唐大人一比,手段和心计都略为逊色。若左相有唐大人之才,宏图霸业可成。
许某认罪,但求唐大人能放我许家老小一条生路。”
看着许川已存必死之心,唐炎眼中精光闪过,心里长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之前的判断,是没错了……
当下说道:“想让你家人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些问题,还希望许将军能如实回答我!”
“唐大人请讲,许某定知无不言。”
“许将军想投靠左相,恐怕原因并非左相礼贤下士吧?当今的太子,难道不礼贤下士?”唐炎问道。
“这……”
“听香三大兵家,孔家许家褚家。其中孔家在听香,独占鳌头,被听香,甚至边陲五国,都认定是听香第一将领。
你一直被孔家军压着,毫无出头之日,你心里不服,这是其一。”
“许将军一生爱战,早有耳闻许将军一大夙愿,便是助听香开疆辟土。但空有报国的一腔热血,这几年却一直不得重用,无法远赴边疆,却要留在皇城保护皇家,防止左相叛乱。太窝囊,这是其二!”
“第三便是左相许你的好处,无他,以上两点,帮你实现。等左相推翻皇家,便命你为听香第一大将军,麾下士兵百万,你将戎马疆场,号令群雄,完成一生夙愿。”
“许将军,不知唐某说的这三点,可有偏颇?”唐炎淡淡问道。
此刻的许川,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唐炎所言,竟是丝毫不差!心里对唐炎也愈发敬佩,道:“唐大人料事如神,这三点,正是许某所想。”
“许将军可曾想过,如果我不在皇家,整个听香将按照什么趋势发展?”唐炎追问。
“左相代替皇家。”
“那你可知道,左相为何迟迟不动手?”唐炎追问。
“皇家的力量不容小觑,左相还没准备妥当吧。”许川猜测道。
“皇城中,许家麾下二十万兵力,楚家麾下十八万兵力,就连左相府都有五万兵力。而皇家,却只有三十万兵力。
这中间的悬殊很大,明显左相更胜一筹。
但左相却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敢有明目张胆的异动,唯一的后果,就是皇家不惜一切代价平乱左相。
到时孔将军,会率百万精兵返回皇城,一举踏平所有叛乱家族。
哪怕许家褚家军在边疆总和也有百万将士,依旧无法与皇家抗衡。”
“况且,许家与褚家将士,不少人依旧是效忠皇家的,届时能否听你们指挥推倒听香,还是两回事。
所以左相看似很强,实际上没任何胜算。
这种形势下,左相想真正推倒听香皇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朝他国借兵!
别国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必然不会打头阵,到时第一个上战场的人,就是许将军与褚将军。
许将军,你感觉左相对你,是礼贤下士呢,还是拿你当炮灰呢?”
许川的身体一晃,这事情虽然复杂,但经过唐炎如此清晰的解说,如果许川还看不清后果,那就真是傻了。
“这是左相这几年的罪状,天兵阁亲自调查,绝无半点虚假。”唐炎又将一叠罪状递过去,比许家罪状厚多了。
许将军一张一张的翻看,眼睛也逐渐睁大,脸上也涨红一片,终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混账!”
“当年皇上与许将军,也曾并肩作战,其实在皇上心底,许将军,才是真正的良将。
之所以让你留在皇城,因为当今圣上对你才是绝对信任,认为你能护得皇家稳固,让太子顺利继位,却没料到许将军竟然倒戈左相。”
唐炎说的这番话,确实是他信口雌黄编出来的。
不过许川闻言,身体又是一僵,眼眶瞬间红润,满脸呆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许某被猪油蒙的心,罪该万死啊!”
“念在许将军被左相谗言蛊惑,我可给你另一条路选择。重投皇家,征战左相,决不让叛徒勾结外来势力,染指我听香半寸山河。
事成之后,功勋一等,从此许将军可前往边疆,开疆辟土。
所有许将军的负面消息,我都会予以销毁,以后留给世人的,还是一心为国的许大将军。
许川,这条件,你可接受?”唐炎凌声问道。
许川眼睛猛睁,没料到事情竟然柳暗花明。本存必死之心的他,不仅听到有一条活路,反而还会不计前嫌,继续任用自己。
一时间,许川萌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当下拍着胸脯道:“唐大人,之前是许某愚昧,没分清好歹,若真有重来的机会,定为皇家效犬马之力!”
“如此甚好,近日将发兵左相府,许将军还要准备一番。”唐炎吩咐道。
“对了,唐大人,老褚虽然也被左相拉拢,但投奔左相的心理,与许某类似。而且,当时也是看许某投了左相,迫于形势倒戈。这次不妨把褚将军也请来,好好谈一谈。”
唐炎眼睛一亮,点头道:“如此,待会还要许将军多多配合。”
许川一抱拳,道:“无需大人操心,末将知晓分寸。”
……
唐炎不清楚皇宫内,究竟有无左相眼线,干脆让许川在这里等候,自己出去后直奔天机阁。
“唐大人,您把许将军软禁了?”看到唐炎出来,莫唯等人着急问道。
“狗屁!本座一直奉行以德服人,怎会限制别人自由?再敢乱说,军棍伺候!
传令下去,让昆河带领御林军,将褚将军请来!”唐炎吩咐了一句后,不给莫唯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你以德服人?莫唯闻言猛翻白眼。
想到唐炎最近的手段,莫唯也只能祈祷唐炎没有走错棋。
随着两大兵家的掌舵人,全被所谓的唐大人请进宫内,整座皇城,突然陷入了紧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