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事的,舒怡很坚强!”林舒怡脸色苍白望着逐渐被蚕食的小腿,哪怕此时疼得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也是紧咬牙关,没有疼哼出声。
“没事的,哥哥永远在你身边!没事的!”下一瞬,郭超越猛然抬起双手,疯了似的朝林舒怡仍在被腐蚀侵蚀的小腿骨抓握过去。
“啊……”当郭超越紧抓住林舒怡小腿的伤处,顿时有阵阵血雾冒出,极具腐蚀性的唾液,连同他的手腕血肉一同侵蚀,剧烈的疼痛感,宛如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着血肉之躯……
林舒怡已经疼得再次昏迷过去。
而在另外一边。
“嘶嘶嘶!”
随着郭超跃跑进对面阴暗的小巷,失去目标的封印物‘蠕虫’,变得狂躁起来,只见它龇露獠牙,仰天发出低沉咆哮,接着,全身泛起红芒,水银般的身躯犹如被煮熟的虾仁,变成血红色,身躯跟着膨胀大一圈,蠕动爬行的速度,竟比先前加快了数分。
只见封印物‘蠕虫’已经果断放弃追击,将目标锁定在另外一处。
“哗啦哗啦!”它快速蠕动着硕大身躯,来到马路中央,笨拙钻入一辆老旧轿车里,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獠牙闪着寒芒,狠狠咬向陷入昏睡女司机的脖颈。
“啊啊!”
被咬的女司机猝然惊醒,惊恐万分,双手胡乱撕扯趴在身上吸血的大蠕虫,随即整个人连滚带爬,慌乱打开车门,跑出狭窄的空间。
但很快,女司机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无力麻木,整个人的身体好像就被掏空了似的。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趴在身上的蠕虫身躯慢慢膨胀大,而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身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
最后只留下一张眼神充满惊恐,失去水分,浑身皱巴巴的干瘪皮囊。
“为什么……”
双手已经被腐蚀得失去疼觉的郭超跃,拖拽着浑浑噩噩的身躯走出小巷,随即呆滞凝视着那具皮包骨头的尸体,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他张了张颤抖不已的嘴唇,想歇斯底里喊出来,却因为哽咽,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妹妹的左小腿,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因自己的怯懦与无能,都被无情夺走。
此刻,他心里充满负罪感。
“你凭什么伤害我妹妹,你凭什么剥夺别人的生命。”此时的郭超跃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竟昂起不屈的头颅,朝那前方怒吼着。
言语中,充满愤怒和不解。
直到此刻,远方的超凡们才发觉,竟还有个未彻底陷入沉眠的漏网之鱼。
死灵法师有些讶异,身躯前侧,脖颈一扭,野兽般的眸子冷冷扫视了那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随即,冰冷目光转移到郭超跃身上,嘴角微翘,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轻蔑道:“不触超凡,汝等不过是蝼蚁罢了。”
郭超跃闻言,身躯一震,强压抑下内心的恐惧,愤然道:“超凡?难道你嘴里所谓的超凡,就可以随意凌辱别人,剥夺他人生命?”
从小成为孤儿流浪街头的他,曾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线边缘,垂死挣扎。
那饥一顿饱一顿的经历,让他在这个破败不堪的世道里,早早就懂得了活着有多么艰难,多么卑微。
所以他每天怀揣着感恩的心,以最大的努力去回馈每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今日却不想,遇到这般残忍且泯灭人性的屠戮事件。
如果在超凡世界里,规则就是如此简单,如此残酷。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还有什么值得他憧憬的呢?
面对郭超跃义正词严的质问,死灵法师完全无视,蔑视般收回视线,转过头颅。
而随着他视线移开,郭超跃感觉浑身一松,因为刚才死亡般的凝视,让他肌肤每一寸都在颤抖。
随即,愣了好一会儿的他,感觉被对方的眼神狠狠羞辱了一番,脸色刷地一下,变成惨白。
死灵法师那将其视作蝼蚁般渺小的目光,轻描淡写的转身,深深刺痛了郭超跃倔强的内心当中。
此刻,他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张牙舞爪咆哮着正义,但对方却没有一丝动容,真的将他视作可以轻易捏死的蝼蚁。
“超凡者的意志,不是你一两句就能够改变的。”男特警眼神略显担忧地望向他,慌张道:“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呵呵!离开?”从你们拆穿我的伪装后,死亡就是你们最终归宿。”
死灵法师眼神冰冷盯着前方的对手,语气冷冽道:“不过,死前能有这么多蝼蚁给你们殉葬,也算对得起你们的超凡身份了!”
“亡灵铠甲!”话音刚落,死灵法师扬起臂膀。
背部脊椎宛如活物般快速蠕动,化作根根骨刺,穿透皮肤,沾染着血液,形成一套红白相间白骨铠甲,覆盖住上半身。
紧跟着,一声尖锐的厉啸从死灵法师口中迸发而出,声音如惊雷炸响,穿云裂石,直冲云霄,瞬息朝四周扩散开来。
在那极具穿透力的‘死亡尖啸’下,街旁摩天大楼上的玻璃,发出清脆破裂声,甚至有不少玻璃从高空坠落,有的掉落在地面上,有的砸在路灯上,甚至有不少砸在昏睡在地的路人身上。
霎时间,血液的腥臭味,弥漫向周围。
死灵法师尖啸属于声波类型的精神攻击。
这种攻击对于同阶超凡者来说,并不算致命,顶多令其陷入短暂昏迷。
但对清醒的普通人而言,却是催命的镰刀。
此刻,郭超跃只觉头痛欲裂,耳朵已经失聪。
但他还是本能捂住耳朵,掌心接触脸颊瞬间,却碰触到粘稠血液,随之身体开始抽搐,最后表情极其痛苦地瘫软倒地。
“好……好安静?我……要死了吗?”躺在冰冷地面的郭超跃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朦胧,他艰难挪移挪动头颅,将视线转移向小巷子内……
“对……对不起,舒怡,以后再也照顾不了你了,你要快乐地生活,别让我和爷爷失望……”
郭超跃感觉生命飞快流逝,目光眷恋凝视着林舒怡脸颊,双眸不甘垂落下来。
而就在郭超跃闭上眼眸的一刹那。
脖颈上吊坠骤然裂开无数条缝隙,紧接着一滴泛着七彩光芒的液体,顺着吊坠缝隙渗透出来,落在他炽热的胸膛上,如遇水染料,渐渐晕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