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恒自嘲地笑了笑,摇头道:
"不认识,只是景喆...很像你。”
“景喆是你朋友?还是什么?”孔红衍彻底放下戒心,不再害怕裴清恒了,也就自来熟地跟他聊了起来。
“他是我弟弟。”裴清恒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变得又黯淡了几分。
“弟弟?我长得……很像你弟弟?”孔红衍顿时明白裴清恒为什么会放过他了,内心暗暗窃喜。
哎嘿,得亏长了这么张脸,不然就死了。
裴清恒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仍然鲜活的他,心中喃喃道:
终于又见面了。
“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良久,斐清恒问道。
孔红衍瘫坐在棺材里,别说,还挺舒服的,他翘着唇角回答道:
“挺好的啊,我当你是朋友,就跟你说了哈,可别跟别人讲。”
“我在茅山上天天开小差,学没学到多少,倒是玩到好多,师父对我关照,师兄也还可以,啊不,他非常好!”
“但是我可能……不是学道的这块料,这么多年了,我还只是个方士,我还怕鬼!夭寿了真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立马补充说道:
“我可没想害你啊,可别多想,我只是个菜鸟道士。”
裴清恒靠在另一头的棺壁上,曲了曲腿给孔红街让出了位置,他说:
"道士么,可是我是僵尸啊....你不想捉了我去立功吗?”
孔红衍连忙摇头道:“师父说无论是什么物种都分善恶,我们茅山道士不是一味捉鬼降妖,也要因情况而定的。”
裴清恒歪了一下头,笑得很蛊:
“是吗?也就是说,你觉得我善良?”
孔红衍很会“分清是非”,愿意不杀他的僵尸,还愿意坐下来跟他聊天,还不觉得他烦,能坏到那去嘛,于是,他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我可不善良....”裴清恒缓缓靠近了孔红衍,在他耳边轻声道。
……
叶玄辞点燃了一根长明烛,借着烛光向四周查看,另一只手还不忘抓住沈宿之的手腕。
底下是石路,跳下来的这个房间不大,他举着的长明烛闪烁了一下,他终于放开沈宿之,抽出桃木剑,道:
“这里阴气很重,估计房间里有僵尸,你靠近我一点。”
又觉得身后凉嗖嗖的,刚一转头一张死人脸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惨白的脸上带着挣拧的表情,那僵尸的嘴被缝住了,只能用眼睛瞪着叶玄辞,长长的黑指甲就要刺入叶玄辞的双目。
叶玄辞在那一瞬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将身一扭,避开了那女僵的攻击。
叶玄辞手中捏了个诀,又避开几下攻击,腿一伸向那女僵的下盘扫去,趁女僵被绊倒的功夫,将诀弹到那女僵的额头,道了一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话音刚落,那女僵顿时就捂头跌在了地上,那惨白的皮肤逐渐破裂,从里面流出了白花花的尸虫,恶臭至极。
他刚准备酒硫磺,就听见“哐当”一声,又一具女尸飞到了他脚边,哦不,是被踹到他脚边,低头一看,无语住了。
怎么僵尸都这么丑。
那女尸身着侍女服,嘴上有明显的针眼,也是被逢住了嘴巴,尸虫已经腐食了女尸的眼睛,从眼框中伸了出来,张着獠牙,恶心至极。
叶玄辞眼疾手快,又抓了一把硫磺粉下去,那两只又又扁的尸虫顿时化成了黑水,女僵在地上挣扎着,黑水源源不断地从女尸的眼框中流出,恶臭连连,叶玄辞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沈宿之这时从暗处了出来,仿佛那僵尸不是他一脚踹飞的一样,他皱起了眉道:“真是吓死我了。”
说完,连自己都笑了一下。
叶玄辞向他走近,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他说:“跟紧我,别让我看不见你。”
沈宿之又笑了笑,朝叶玄辞靠近几分,几乎要跟他贴在了一块,却说着示弱的话:“如今我灵力被封,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你保护我了。”
“那你下来干什么?”叶玄辞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看不出喜乐,很是平淡。
“自然是怕你孤单了。”沈宿之眼中笑意不减。
显然这话对叶玄辞很是受用,叶玄辞轻声说了一句
“跟紧。”
他拉着沈宿之继续向前走,默默给沈宿之输送灵力。到底还是怕他出什么意外。
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想,纵使没了灵力,身手还在,他刚才就一下就把僵尸踹飞还游刃有余的样子,分明就不怕下面的东西,还装作害怕,莫名有些……可爱。
他也没有刻意过问,手中温热的手腕上脉搏一下一下地跳着,竟然让他感到有些安心。
房间的尽头是一处敞开的石门,石门旁边有一根火把,叶玄辞丢了一张火符上去,顿时,整个去廊都亮了起来。
火把与火坑是连着,只要点亮火把,上面沿途撒的燃料就会蔓延开来,墙上建的火坑全都会亮起来,这是古墓常有的机关。
两人也终于能看清前路了,石门的另一边是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石桥,石桥底下装有一个覆盖石桥所在房间全部的铁网,铁网上破了一个大洞,下面是有两米高,只剩下一些骸骨。
手中的长明烛不停地闪烁着,叶玄辞道:
“上面的僵尸,是从这里爬出去的,这原本是个陪葬坑。”
一间陪葬坑就有足足自来号人,这规模,不是高官就是贵族。
沈宿之看着周围,总觉得有种熟悉之感,他似乎来过这里,许是年代太久,他已经记不起来了,所性便不再执着回忆。
“这越往后僵尸等级估计只会越高,沈宿之你....”
叶玄辞虽然法力高强但也打不过不化骨以上的僵尸,而千年古墓,出现不化骨也是有可能的。
沈宿之听出来叶玄辞不想自己继续向前,语气有些委屈道:
“你自己亲口说会护我周全,这才没多久就想抛下我,要反悔吗?呵....男人的嘴。”
说着,还摇了摇头,好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只觉叶玄辞抓着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了几分。
他鲜少会有这种捉弄人的恶趣味,但叶玄辞这小孩实在太可爱,让他忍不住变成这般。
终于,叶玄辞叹了一口气,道:
“走吧。”
他看出沈宿之的捉弄,却还是选择纵容。
“这才对嘛。”沈之笑得明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