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里清楚
云初初看了都不由得咋舌。
【这下了死手啊,燕姨娘头都磕破了,这小脸白的,还有这屋里的血腥之气,云霄言真的是该死。】
也不知道后头燕姨娘和云霄言说什么了。
再转眼看去,云霄言此时正双目无神的盯着角落,口中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云初初凛神听取,就听见他说的是:
“你要有别的孩子了,那我呢,那我呢?”
可燕姨娘的确不是他的亲娘啊。
林月蓉听到了女儿的心声,心中顿时恍然。
她蹙眉将屋内的下人们遣了出去,又将女人交给了赵嬷嬷抱着,随后走上前将他一把拽了过来,按在燕姨娘的床边,冷声道:
“二公子,照理这话我不应当说,你年少顽劣也罢,如今竟对燕姨娘下手。”
“且自去门口跪着,若没燕姨娘的首肯,谁都不许给水和饭。”
说完,外头就进来了个小厮把失魂的云霄言拖了出去。
“林月惜有了身孕,这些话究竟是谁说给二公子听的,侯爷心里清楚。”
若不然章员外的母亲为何急急从老家回来,就是为了看顾林月惜的这一胎。
林月惜顾及儿子的感受并未与之言明,她走后,就只有云怀正的小厮同云霄言说过话。
这话是林月蓉凑近他耳旁说的,燕姨娘并未听到。
她如今对云怀正彻底失望透了,终于是明白只有这个将她带进府里来得主母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可惜……
“燕姨娘已经许久未到安荣院禀告二公子的日常起居了,想必是自有了注意。”
林月蓉虽是惋惜她受此劫难,却也没有忘记近段日子她的所作所为。
罢,个人有个人的命数。
“夫人!夫人,妾身错了,妾身错了!”
燕姨娘知道,林月蓉这是要放弃她了。
她急急伸出手,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可高高扬起的手却抓了个空。
“请府医。”
林月蓉冷眼看了一眼两人,忽的掩唇轻笑:“近日这府上啊总有怪事,侯爷不妨到父亲那去讨教经验,看看是不是有小人作祟。”
云怀正身形一僵。
那清风道人的确是他介绍给林安远的。
一股冷汗自脚底窜起,云怀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月蓉,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一直在盯着他们。
林月蓉从赵嬷嬷手中接过了咿咿呀呀的小初宝儿,迈步就往外走,临到门口时,脚步一顿,阴寒的声音再次传来:
“说来确是临近中元节了,侯爷,明日回乡祭祖吧。”
此话一出,云怀正更加笃定林月蓉是知道些什么了。
岭南的云县,就是安平侯一脉的祖宅所在。
……
【本来还在想如何把大舅姥爷的事情化险为夷,没想到娘亲居然说要回乡祭祖,那算算日子,其实正巧能碰上。】
云初初咂了咂嘴,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翻了个身。
马车悠悠行驶在往南的官道上,云怀正带着林月蓉和三个孩子坐在马车里,面上掩不住的愁绪。
云县老家他已经近十年没回去了,自林月蓉嫁入侯府,老夫人和老侯爷就自回了老家,说是要颐养天年。
云怀正原本在京中名声极好,就是因为有老夫人和老侯爷在府内坐镇,那些阿猫阿狗一向都被处理的干净。
然而二人走后,云怀正没了约束,本性就逐渐暴露了出来。
“按理说霄言也该回老家拜拜先祖的。”
云怀正到底还是惦记着云霄言。
“二公子私生子的身份,若是到了老家,只怕婆婆和公公要将你和他一并打出去。”
林月蓉懒懒的靠在车厢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况且这次回去,她的本意本就是为了舅舅。
“侯爷,你说这到了岭南一带,山匪横行,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匪徒来拦我们的马车?”
状似不经意的话又让云怀正额间冒出了几滴冷汗。
【肯定的呀,渣爹昨晚回去连夜想了这个法子,当即就传信给了三皇子,要那批山匪在侯府的马车经过时,将车拦着,再对娘亲和哥哥们和我痛下杀手!】
云初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满是对云怀正的不屑。
【我掐指一算,渣爹的姻缘宫隐隐有了变数,如此这般急着将我们杀了,只怕是有新的好姻缘再等着他呢。】
云初初仔细端详起了云怀正。
云怀正今年才三十多岁,继承了老侯爷和老夫人的样貌,长的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不然也不会勾的那么多女子甘愿为他做外室。
如此这般的条件,二婚娶个继室倒也是不难。
【就是不知道是谁愿意去跳这个火坑了。】
云初初有些幸灾乐祸,现在的侯府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早就摇摇欲坠了,她觉得三年内,侯府必将落败。
京城距离岭南山高路远,马车一连走了十多天,才算正式踏进岭南的地界。
入眼便是两侧高耸的山峰,远处的山脉绵延不绝,与北方的一马平川实在相差甚远。
云怀正早在上了这辆马车后就心声悔意了,这期间他一直提出要分开坐车,怕挤着他们,结果林月蓉却说孩子们难得和父亲在一块儿,正好也聊聊天。
现在他只期盼着三皇子麾下的那些山匪已经被林月蓉的舅舅给剿灭了,不然……
嘎吱一声,马车忽的停了。
云怀正惊出了一声冷汗,下意识的就脱口问道:“可是山匪来了?”
外头的马夫忙的回道:“回侯爷的话,不是山匪,是前头有个姑娘,好像是受伤了。”
姑娘?
云怀正当即起了色心,一时间将山匪一事抛之脑后。
他急急说道:“快将人带上来,荒山野岭的一个姑娘在那挺危险的。”
林月蓉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话。
那姑娘很快就被马夫喊了上来,素手轻轻地将车帘掀开,一张弱柳扶风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云初初正昏昏欲睡,心里暗叹这个渣爹又想糟蹋人家姑娘了。
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心内猛然大骇: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