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家三口都住进来
“阿沅,我不想就这样一刀两断。”
……
感觉掌心的手要抽走,霍廷川悄悄用力,只听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声叹息。
何沅抬头看着他。
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他这些年的变化。
可他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过去的二十年?
“霍廷川,你现在也成熟了,不要在感情用事了。”
她甩来霍廷川的手想走,却没甩开。
霍廷川:“我没有感情用事,在你的事情,我整整想了二十年。”
“一个问题想二十年,已经可以说明我的坚定了。”
他执拗抓着掌心里的手,“阿沅,你偶尔……能不能感情用事一些,不要永远这么理智?”
“就算你注定要飞升又怎么样?”
“在你飞升前,多看你一眼我都能开心很久。”
“更何况,现在距离你再次飞升,也许还有好多年。我的阳寿也有几十年,也许在你飞升前我就去世了呢?”
“或者说,如果等我老了,不好看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完全可以去找别人。”
“这样也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低沉悲伤,深邃的瞳孔像碎掉的玻璃,每一块碎片都折射着何沅的狠心。
何沅扭头,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眼神浮现出两丝迷惑,“霍廷川,我不明白。有一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
“依照你的条件,想再找一个老婆并不难。为什么一定要在我身上死磕呢?”
“当然,我并不是觉得你在觊觎何家什么。只是……感情是会淡的,对吧?二十年的时间,我们在一起才几年?分开的时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给感情加冰块保鲜,现在也该馊了吧?”
“更何况,这二十年里我们基本从来没见过。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因为我们中间有云尊吗?”
“可你如果在小时候给他找个后妈,他现在早就……”
霍廷川静静看她说着,抓着她手的力道丝毫未松。
直到何沅终于停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羊脂玉桌子,想给何沅套上。
何沅挣扎,“以我的武力值,轻轻松松就能把你弹飞。你放开,我不想戴。”
“那你就把我弹飞吧。”霍廷川动作没停,直接将镯子套在了何沅手腕上。
何沅不悦,“霍廷川!”
霍廷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望着她雪白手腕上的桌子,眼中漾起两分笑意。
“首先,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并不是在你身上死磕,即使你不是何沅,是李沅刘沅张沅杨沅,我都会喜欢你。只要是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至于你说的感情会变淡……这个我不否认,结合我身边的许多案例来看,确实有很多人爱的轰轰烈烈,收场是一地鸡毛。”
“可是阿沅,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我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变。我们二十年没见,我们相爱的时间也确实比我们分开的时间要长,但我不觉得我对你感情会随着时间变淡。”
“恰恰相反,在我们分开的这二十年里,离别只是我们感情的强化剂。”
何沅:“……”
再次注意到他深深的眼窝,何沅不得不感叹,他真是长了副好容貌,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是看狗都深情。
被他盯了两秒,何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摆烂。
“算了,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吃亏。”
“不过我还是要再次警告你一次,”何沅正色,“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命只有一次。如果你执意要把这一辈子耗在我身上,等你死的时候后悔,我可不会去偷生死簿帮你改名!”
听她不再拒绝,霍廷川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抓住她指向自己胸口的手,眼睛中荡漾开细碎的笑意,“我知道了,我不后悔。”
“后悔也没用了,”何沅盯着他无奈叹气,“我是认真的,你没有重来的机会,你如果后悔了也只能后悔,时间不会倒流的。”
“我也是认真的。”霍廷川抓住她的手,在她瞪大的眼睛中轻吻她指尖,“能和你在一起,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
……
霍云尊在家等了他爸半个多小时,再接到他爸电话时,等到的却是搬家的消息。
“什么?你说往哪儿搬?”
霍云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手机上显示的通话联系人看了又看,确定是自己亲爸,差点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
“爸,你才刚回来,就要外搬。还要往苏董那边搬?”
他现在只觉得世界是个巨大的幻影,甚至觉得他爸的做法有点不光彩。
“就算苏董和我妈长得再像,那也不是我妈啊!”
他之前也偷偷想过苏董的身份,可苏董身边的池煜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妈闭关去了,怎么也不可能弄出来一个成年的儿子!
“而且苏董和我妈还是一个圈的,你就不怕我妈见到你的时候直接把你掀飞吗?”
霍廷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别墅里的佣人忙前忙后给他收拾房间,嘴角的笑从始至终就没落下。
“放心吧,你妈不会把我掀飞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何沅,只收到何沅一个白眼。
但仅仅一个白眼,也足够他偷乐。
要知道他前面那孤家寡人的二十年,想让何沅给她翻个白眼,还做不到呢。
他这边电话还没打完,池煜先一步回来了。
“妈,我刚听何云浩说他要回家,要不霍云尊那边我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别墅里跑,剩下所有的话在看到沙发上的霍廷川时戛然而止。
“池煜,你好。”霍廷川完全掌握主权,主动跟池煜打招呼,“我是霍廷川,也是霍云尊的爸爸。”
“霍云尊的爸爸?”池煜惊愕看向他妈。
他从来没见过霍云尊的爸爸,但身边有蒋旭那几个富二代,关于这位霍家家主的事情,他可一句没少听。
当然“年少成名”之类的都是小的,他听到的更具体,都是蒋旭他们从父辈那里听来的。
比如手腕狠厉,曾经有个暴发户仗着自己年龄大,不但跟这位霍爷以长辈自居,还对这位出言不逊。
不好听的话是晚上说的,对方是第二天早上破产的。
其中还有当事人苗潭现身说法。
据说他妈有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每次谈生意都喜欢给对方送女人。
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这位霍爷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从各方打听那位白月光长什么样。
长得像的女人找不到,就让人去整容。
甚至不仅有和白月光长得像的女人,甚至还有男人。
听苗潭说,这位霍爷在看到那个整容女的时候脸色直接黑了。
可那个送女人的老板不知道,只觉得霍爷是不好意思,晚上甚至带着那两位整容过的男女直接去了霍爷的房间。
结果毫无疑问被霍爷的人打了出来。
这个人不仅是破产,他曾经逼良为娼的事还被翻了出来。
据说霍爷请了最好的律师,给他争取了最高刑期。
当时苗潭神神秘秘跟他说:“我妈当时目睹了全过程,据我妈说,那个大老板搞错了,找到的整容模板不是霍大佬的白月光,而是他最讨厌的女人。”
“你说办事这么完蛋,可不是得被霍大佬送进去么!”
关于这个传闻,当时的池煜只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自己家看到八卦的当事人。
他有点尴尬笑了笑,想到这位大佬动不动就喜欢让人破产,赶紧收起了呲着大牙,礼貌鞠了一躬。
然后探头给他妈打招呼,“妈,我回来了。”
何沅点点头,明显兴致不高。
别墅里佣人匆匆忙忙,不断有人在往家里搬东西,还是搬到一个没人住的房间。
池煜凑过去看了看,屋子的风格不像他的,也不像他妈的,更不像在外面死缠烂打的池友北的。
“妈,为什么要收拾那个房间啊?”他凑到他妈身边悄悄问。
他自认为声音已经够小了,可旁边的霍廷川还是听到了。
“那间房是给我准备的,我打算过来借住一段时间。”
“啊?”听到这话,池煜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一个跺跺脚都等让s市几个金融大佬睡不着的男人,要到他们家来借住?
霍家难道没房子了吗?
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池煜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他很快想到了更靠谱的可能性。
偷偷摸摸坐过去,池煜看这位大佬的脸,只觉得亲切了不少,颇有些关心弱势群众的架势。
“霍叔叔,您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他以为霍廷川是撞鬼了,来他家里避难的。
霍廷川看了眼旁边不想说话的何沅,笑着点点头,“确实遇上了点儿难事。”
“那你跟我说啊!”池煜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开始显摆。
“我下面有人,你在我家放心住,我一定保你平平安安。”
霍廷川但笑不语。
“妈!”池煜又摸到他妈身边,“你看霍大佬的事情我能解决吗?要不非让我负责霍大佬的事情吧!”
“霍大佬?”何沅指着霍廷川,“你说他?”
“妈你小声点!”池煜跟他妈悄悄咬耳朵,“我听蒋旭他们说了,这大佬脾气可不好了。动不动就喜欢让人破产,他没得罪咱们,咱们还是和他交好吧。”
何沅叹了口气,看着这傻孩子的白毛,“算了,随你高兴吧。”
“对了,”她指了指楼上的房间,“你去选一个采光好点的房间,给云尊住,云尊一会儿也来咱们家住。”
“啊?他们霍家祖孙三代都被人咒了?”池煜一路跟在他妈身后,两个人一起来到厨房。
将厨房的大门一关,池煜就没那么拘谨了,连忙问:“妈,他们家早到的诅咒严重吗?你看我能帮他们拔除吗?”
“我刚刚在霍大佬面前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何沅倒了杯水给他,“好了,你别就在这里胡思乱想了。先去上面选房间,然后去接云尊。”
“好,”池煜一口把水干了,抬脚就打算出去。
迈出一只脚,他突然想起了有什么不对劲儿。
“妈,你刚刚说让我去接谁?”
“霍云尊啊!”
“霍云尊?”池煜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霍大佬是霍云尊的亲爸,是吧?”
“是啊。”
池煜苦瓜脸,指了指何沅,又指了指自己,隔着墙又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霍廷川。
“妈,你之前雕刻的那个胖娃娃木雕,我在霍云尊身上看到过。所以,霍云尊是你亲儿子,对吧?”
“是啊,你早就知道了?”何沅瞥了他一眼,“难怪感觉你最近和云尊的关系都好了!”
池煜叹气,“毕竟四舍五入,我们也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了。”
“不过,霍云尊的爸爸为什么要住进来?妈,你和他相认了?”
“不是相认了,是我被认出来了。”何沅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已经用过的追踪符。
“这是我画的符,原本是给云尊,给他防身的。结果被他爹用在了我身上。”
“这是追踪符,霍大佬自己追过来的?”
何沅有声无力叹气。
不过还是分出心拍了拍池煜的肩膀,安慰,“虽然他们父子两个住进来,但是小池煜你放心,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你就当你的好朋友和你住一起了,霍廷川这人一直都是工作狂,应该不太会在家。”
“没关系的,妈。”池煜对她挤挤眼,“我倒是觉得霍叔叔挺好的,跟我那个亲爹比,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反正,如果你们在一起,我一定支持你们。”
……
另一边,池煜的亲爹打了个喷嚏。
“啊切谁骂我!”
池硕文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向对面重伤的男人。“大师,您没事吧?要不要去趟医院?”
他对面,黑衣阿赞垂头坐着,身上的黑色斗篷全被血染湿了。
大量的血甚至顺着他的斗篷,一点点流到了他身下的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