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楠不发一语，收拾好饭盒以后，利落的打开车门做到了驾驶位。“倩倩，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得抓紧时间把这鱼处理一下，等我腾出空来，一定请你吃饭。”

　　“赵哥，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我们小门小户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您还是抓紧时间找另外的鱼商来送鱼吧，否则今天中午可就要开天窗了。”

　　小货车喷出黑烟，缓缓消失，站在原地的赵东和付倩倩吃了一嘴的尾气，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这事儿您可别和我姐说。”

　　“这事，可别和我妈说。”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的笑了。

　　付倩倩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着到细高根鞋，和身上这条第一次穿的新裙子，十分懊恼。找了个树荫，给好朋友发消息。

　　“你说这人是不是一根呆木头，人家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好几个小时，就为了看他一眼，可是他一门心思只盯着自己那几条破鱼。现在又没影了。估计这下子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消息了。”

　　顾研研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回复到。“你也知道林小楠爱面子呀，当众被人骂了一痛。谁的心情能好，如果如果是我的话，这鱼直接扔进垃圾桶也不会卖给他们。要我说这事儿还真不怪你，只能说那个小老板实在是太不会做生意了。错过林小楠，他就后悔去吧！”

　　“这道理你我都懂，可现在该怎么办？”

　　付倩倩和好友都是满头问号，林小楠现在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毅然决然的开车离开？还不如吃点亏直接把这鱼卖给他们算了。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如果将这些鱼原封不动的带回去，恐怕林涛和李凤芝又要刨根问底了。

　　本来林涛就不同意把鱼卖给饭店。现在可如何是好？张二那里是断然不能再去了，这小子现在恐怕已经知道自己在忽悠他，这个时候送上门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而且，前几天刚送过去几百斤鱼，凭他们那个小饭店的消耗能力，恐怕现在还有不少鱼在厨房的水池子里养着呢。

　　李小楠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传了一会儿，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大早连口水都没喝，又吃了几个馅料厚实的大包子，现在只想来点解渴的。

　　一个戴草帽的大哥，坐在树荫凉下，旁边放着给块切好的西瓜远远的就能闻见西瓜的清香味。

　　算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先来块西瓜吧。林小楠把小货车停在瓜车边上，买了个大西瓜，坐到草帽大哥的旁边，大快朵颐起来。没一会儿，旁边就扔了一地的瓜皮。

　　等了半天没有新主顾光顾，草帽大哥主动和林小楠攀谈。知道他是来城里卖鱼的，又被算计了一番，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主动送给他两个大西瓜，林小楠也回正了一条鱼作为谢礼。

　　他一眼瞧见大哥放在一旁的扩音喇叭。于是提出用鱼换一个喇叭，这买卖只赚不赔，大哥自然爽快答应。

　　林小楠鼓捣了一会儿，就录入了属于自己的叫卖声。就此，与大哥告别。

　　没一会儿附近的小区门口出现了一个小货车，喇叭里循环播放的是“免费送鱼，仅此一天！”的小广告。

　　卖东西的人常见，可是主动送东西的人确实很少见，更不要说这年轻小伙子送的鱼个头大又鲜活。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林小楠的小货车旁边就聚了一大群人。

　　先来的那几个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小伙子，不是你说的免费送鱼吗？我在这等了半天，怎么还没开始呀？”

　　“您别着急呀！”林楠手拿高音喇叭笑呵呵的回答道：“大爷，我说的是十一点正式开始免费送鱼。您瞧瞧，这离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呢！您要是累了的话，不如去旁边坐一会儿？”

　　“那可不行。我要是去旁边歇着了。他来的人越来越多，把鱼都抢光了怎么办？”

　　“这您可以放心。见者有份。如果今天这车鱼不够送的话，明天我还会再来。到时候保证大家人人有份。”

　　“真的不要钱吗？”另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探出头来问道，她怎么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林小楠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收一分钱，只不过一定要等到点才能开始。

　　他的货车停在主干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到了饭点儿，下班的，接孩子的，遛弯儿的都往家赶，聚在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

　　虽然已是初秋，中午的气温还是高的吓人。林小楠撩起背心儿的下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眯着眼睛看了看手表。

　　还有一分钟就十一点了，在他身边围了不下几十个人，就等着他一声令下直接开抢了。

　　“大家稍安勿躁，分鱼之前先听我一句话。这东西可不能白拿。”

　　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大爷，听到这句话，马上不满的嚷嚷起来。“小伙子，你怎么能反悔呢？明明说是免费……”

　　“我也没说要收钱呀。”林小楠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听他说话。

　　“相信我的，今天就可以免费得到一条鱼。回家吃了，觉得味道不错的可以来找我买。不相信我的，今天你就看看热闹好了，不多说了。”他放下喇叭，亲自用网兜捞了一条最大的鱼装进袋子，送给排在最前排的大爷。

　　十几斤的大鱼在袋子里来回扑腾，大爷不得不用双手抓住塑料袋才能避免被鱼撞一个趔趄。见到真的有人免费拿了鱼，众人纷纷伸手，林小楠子好加快速度。

　　没一会儿，一车鱼就分完了，围观的人却久久不肯离去。林小楠不得不承诺，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还在这里送鱼。

　　得了定心丸的众人。渐渐散去。一个面色焦急的年轻人却突然从斜刺里窜出来，把林小楠给吓了一跳。

　　“这位大哥，我看到你车厢里还有两条大鱼呢，我有急用，不如你就卖给我吧，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钱。”

　　林小楠有些犹豫，这鱼是他准备送给付倩倩的，虽说这生意没成，可毕竟付倩倩也为他出了不少力。本想事成之后请人家吃顿大餐，可是现在，生意没做成，所以只好拿两条鱼给她了。

　　“这个……”林小楠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卖给你，只是这东西已经许了人家了。”

　　“哎呀，给他钱，让他去买别人家的鱼吗？我实在是着急。您把这个鱼卖给我，简直帮了我大忙了。”年轻人看起来比林小楠小上几岁，脸上的焦急之色也不像伪装。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答谢朋友，这鱼卖给他又何妨呢？拿了钱刚好可以。给小货车加点油，林小楠欣然接受，把两条鱼打包好送给了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