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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发,虫族宇宙!

  天云谷已天色尽黑,垂帘大阵上方的紫色光柱也已消失不见,可覆盖着天云谷中央地带的整座大阵现在却不断散发出厚重磅礴的气息,无比稳定。

  李密依然负手站在城楼之上,却不再看着天空或关外,而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其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城楼之上一阵骚动,李密缓缓抬起头,看向城楼之下。

  在天权关城楼火光的映射下,远远地行来一队士卒。

  士卒队伍中护有五人,正是刚从阵枢中退出的林仕之,后方跟着面色苍白的奇正山关岳,紫云山万儒,二人正一同搀扶着满身鲜血意识几近模糊的齐悟云,身后还跟着蟪蛄大师为齐悟云不断渡气稳住心神。

  就在刚刚,大阵几近彻底复原的一刹,众人之中对垂帘大阵操持最为熟稔的齐悟云燃烧心血击出了最后一指,硬生生地留住了出阵的最后一丝间隙,五人才得以疾速回撤到天枢关,而后在关内士卒的护送下直接赶往天权关。

  而站在城楼之上的李密,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人,全身裹在黑袍里,看不清身材面容。

  “全力保下齐道长性命,最不济……也要护住一旬寿命……”

  李密看着城墙之下正进入城门的一行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在他身后的四人,身形一闪,转瞬不见。

  两刻之后,有一人走上城楼,快步来到了李密身后,正是还身穿着一身黑甲的身形消瘦的林仕之。

  “扑通”一声,林仕之对着李密重重跪下,连带着身上盔甲一阵响动。

  李密缓缓转身,伸出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轻声地说道:“辛苦了,林尚书。”

  “大人,将士们,还有……”林仕之抬头,已是满脸泪水。

  “不必再说了,我儿亦是这南明子民。”李密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沉声打断了他。

  林仕之心中五味杂陈,不再多言。

  “玉玺如何了?”李密轻声问道。

  林仕之低头解下身前盔甲上绑缚的包裹,露出了其中的传国玉玺,青白色的五爪游龙印玺,也倒是毫无破损之处,可此时却莫名给人一种腐朽破败之感,甚至令人心生哀叹。

  李密紧紧皱眉,一时无话。

  林仕之低头看着玉玺,并没有何种愁容,相反的,更多是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当然,为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天云谷这头的嘉元城百姓,甚至是更后方的剑南全境,西蜀,南明……

  李密深呼吸了一口,开口说道:“带回摘星阁吧,兴许能补救几分。”

  林仕之颔首,以示同意。

  “届时由你陪同陛下去吧,我回京后得去和连老儿与云宣义交代几句。”李密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

  听闻此言,林仕之突然“咚!”的一声再次跪下,浑身颤抖满脸惊恐地说:“不可啊大人,不可。”

  林仕之知晓李密在想什么,只觉自己万死也要阻止他。

  “行了,老夫早已决定了,回京再说吧。将阵亡将士名册与剩余天云军名册尽快厘清交给我。”李密再次说道,满脸疲惫。

  林仕之没有回答,依然死死盯着李密。

  李密笑了笑,随即缓缓转身下了城楼。

  林仕之看着他苍老却高大挺拔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重新绑缚回胸前的黑色包裹,忽然念起了许多。

  ……

  在许多年以前。

  大雨滂沱,一个身穿灰白布衣的穷酸年轻人正在京城的大街上奔跑着,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黄布包裹,即使全身淋湿也不让这个包裹沾湿。

  满脸雨水的他一路前行,忽然面色一喜,加速向前冲去,那是一架华贵无比的赤色马车,车旁众多仆从撑伞簇拥。

  年轻人一个箭步拦在了马车前方,驾车的马夫慌忙扯住缰绳,马车一阵晃动后停了下来。

  “何事?”马车的丝绸帘子后面传出了一个醇厚的嗓音。

  “大人,前方有人拦路,貌似是个穷酸书生……”

  “尚书大人,学生林仕之,北疆道人士,自幼便潜心学问,游历边关,着有《北疆楼兰杂闻录》七卷,望大人过目!”还没等车前侍从回禀完,全身湿透的年轻人便高声喊道。

  “大人?”车前侍从对着马车内轻声询问道。

  车内之人似乎思虑了半刻,沉默一会儿后轻声开口:“不可伤人,赶到一旁便是,接着走吧。”

  这时,车旁撑伞的四五佩刀黑衣侍卫收起油纸伞,快速上前,将年轻人不由分说地架到一旁,为马车前行之路扫清了障碍。

  马车行过,只留路旁空空如也的混沌摊位边的年轻人失落发愣,站在雨中的他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黄布包裹。

  忽然,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年轻人回头一看,一位身穿整洁白衣黑履的文士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白衣文士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不惑,下巴却蓄着长长的黑须,此时他正微笑看着年轻人。

  “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白衣文士笑问道。

  听闻此问,年轻人低头苦笑,不作回答。

  白衣文士再问:“可曾真切到过边关?”

  年轻人神色一凛,认真答道:“游历数年,去年深入,过了界碑,侥幸从马贼劫杀中逃脱,还与我朝边军同行了半旬。”

  年轻人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接着说道:“说是同行,实是为保小命,厚脸皮地跟在了交接回城的边军队伍中,还被军士们调笑了一路。”

  白衣文士微笑看着他。

  此时,街边行来一名撑伞的白衣女子,面容姣好,雍容端庄,手中还拎着另外一把油纸伞。

  白衣文士冲着她笑了笑,复而回头将手中撑着的雨伞交给了年轻人,接着说道:“尽你所学,撰写一篇缓解黎垣道缺水隐患的文书,明日与你那《北疆楼兰杂闻录》一同送来国子监给我。”

  白衣文士接过女子手中的伞,撑开后与她并肩站到了一起,正要走的他忽然笑着回头开口:“对了,我叫李密。”

  身旁的白衣女子莫名狡黠地一笑,忽地收起油纸伞,轻轻挽住了白衣文士的手,二人同撑一把伞,缓缓向街的那头走去了。

  只留下原地紧紧环抱自己“大作”的年轻人撑着伞发愣。

  二人走远后,年轻人忽然回神,看着自己手中的油纸伞,鼻子微酸。

  ……

  秋日的京城还带着炎热,南明王朝的皇宫亦然。

  皇宫东南侧的堆秀苑内,一座匾书“绛雪轩”的三层红木阁楼顶楼,有五人面对而立。

  当朝天子赵谦,宰辅李密,尚书令连敬言,中州刺史云宣义,兵部尚书林仕之。

  堆秀苑外围,数百禁军不断巡逻。

  “已至这般,让南明子民知晓又如何?”五人中的年轻人愤懑说道,正是当朝皇帝赵谦。

  “陛下难道不知道今年春有何事发生?若不是那突兀出现的年轻人,京中早已大乱!”李密沉声开口。

  年轻皇帝紧握双拳,一字一字地咬牙说道:“褚尊岭,万死不足以平王朝怒火!”

  李密背着手看向窗外:“如今褚尊岭假死隐藏于暗处,易连海拥兵自重看菜下筷,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在等一个时机鲤跃龙门,对这两个老狐狸纳投名状,进而踏进中枢。陛下是否知晓,这个时机,便是你这位刚登基两年有余的皇帝何时对军国大事有纰漏诟病之处啊。庆阳,如此庞然大物,连你我都将其当作塌边之虎,何况这泱泱南明子民,这会掀起多大的乱局,又会给他们二人多大的可乘之机。”

  “他们,我已交代好了。”李密指了指一旁站着的连敬言三人。

  “还有宋筠那个年轻人,自会替陛下分忧,既然褚尊岭狂妄扬言,自称真龙,那便由老夫最后协助那年轻人制一把壶。”

  李密言闭,收回视线,随即深呼吸一口,看向皇帝陛下。

  过了数息。

  李密沉声开口,神情坚定,嗓音苍老却醇厚无比。

  “天云八万军,死伤惨重,只余下一万四千人……”

  “李密不听陛下诏令,以下犯上,当斩!”

  “李密下令屠戮我军袍泽,当斩!”

  “李密置传国玉玺于死地,当斩!”

  “李密养私军轻启战事,当斩!”

  “南明王朝当朝宰辅李密,犯叛国死罪,当诛九族!”

  李密冷面沉声,一句又一句,令人胆战心惊。

  李密见年轻皇帝不作回应,只是抬头满脸乞求地看着他,随即喝道:

  “若是陛下不应,老夫自会安排人手屠尽府内族人,然后自裁于府中!”

  赵谦表情痛苦万分,面上布满泪水,“咚!”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只得重重点头。

  一旁的连敬言云宣义二人,各自转身背对,低头不语,站在窗边的林仕之紧握双拳,身躯微微颤抖。

  “陛下,好生安顿余下天云军与那因老夫而战死袍泽的亲人。”

  这是李密的最后一句话语,声音微弱,神情黯然。

  ……

  在数日后的朝会之上,御前太监代身后龙椅上的皇帝颁布了一条条政令。

  “宰辅李密,经大理寺审理查证,暗吞王朝西北军备物资,养私军八万于剑南道,叛国!革去官职,入昭狱,诛九族,明日午时问斩。”

  “剑南道私军,校尉及以上官职者,入昭狱;剩余兵卒,由西蜀道驻军接管整编。”

  “兵部左侍郎陈胜疆右侍郎田雨入昭狱,由大理寺审理所犯罪行。”

  靠在龙椅椅背上的年轻皇帝赵谦微微闭眼,不敢看向李密。

  ……

  嘉元城外,天云湖边。

  大浪不断拍打着堤岸,身穿一袭黑色长衫身形消瘦的林仕之站在堤岸边,双手垂在身侧,从湖面来的风与水汽吹得他的长衫衣角与黑白相间的胡须不断飘荡,天气微凉。他看着又起了大雾的天云大湖,不知心中所想如何。

  在他身后十数步的地方,则是站着身材魁梧高大一脸轻松神情的楼震甲,此时正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远方的天空。

  林仕之忽然低头看了看近处脚下拍着堤岸的湖水,抿嘴苦笑了一下,复而又抬头,看着远方说了声:“又回来了啊。”

  “林相。”林仕之身后的楼震甲忽然出声,轻轻提醒。

  林仕之转身,顺着楼震甲的视线看向天云湖堤岸右侧百余丈外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位背负木剑的灰衣少年,此时少年正看着天云湖对面如黑墙一般的云岭千峰。

  “数年来传回京中的消息若是无误,那便是这个孩子了。”楼震甲开口说道。

  林仕之点了点头,神情平淡,轻声回道:“嗯,我已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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