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王都之战
南楚王都,冬,漫天大雪。
天空中弥漫着一丝肃杀,阴沉沉的,仿佛天快要塌下来一般。
“魏人,进攻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剑梦被城楼上的士卒的高呼声惊醒。
剑梦睁开眼睛,向着城墙走去,一眼望去,只见大片黑压压的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在南楚王都下铺成一条长龙,旌旗招展,黑压压的一片,仿佛乌云盖顶一般。
随着城上的士卒高声呼喊,休息中军卒纷纷起身,冲向城头,矮身缩在墙跺之下,身体轻微颤抖,难掩恐惧之色。
南楚军卒未战先怯,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剑梦不由微微皱眉,嘴唇微动,最终却是寂静无声。
东荒天骄围杀陆玄楼失败,神主莫惊春与魏帝陆啓达成协议,楚人放弃两山,退守南楚王都。
数日之前,大魏铁骑就已经兵临城下,有世家大族见势不妙,连夜出逃,一时之间,南楚王都人心惶惶不安,好不容易积攒的士气,顷刻间土崩瓦解。
而大魏铁骑自春秋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兵锋甲于天下,声名显赫,世人皆知,南楚军卒,岂有不惧之理?
南楚军卒此刻不曾躲在家中,而是出现在城楼之上,手中还握着长枪,已经是勇气使然,剑梦又能说些什么!
伫立城墙之上,眺望大魏铁骑军阵,剑梦只觉得一股澎湃杀意汹涌而来,手脚略微冰凉。
“好一个大魏铁骑!”
不似乌山莺山,没有树木遮掩,径直立于大魏铁骑之前,剑梦才发觉大魏铁骑的恐怖。
大魏铁骑军卒,虽是武夫,但绝大多数都是下三境武夫,在剑梦这等强者眼中,亦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但偏偏就是这些蝼蚁一样的存在,成军列阵,居然让剑梦心生畏惧。
蚍蜉不可撼树,蚂蚁却能吞象!
一道道身影从南楚王都升起,带着无比强横的气息,落在城墙之上。
宗道剑玄先至,两位东荒人杰一左一右,落后剑梦半步。
赵怀素许墨宫淑君云渺渺越青离后至,五位东荒天骄有落后宗道剑玄半步。
八位天骄在城墙之上,一字排开,散发恐怖气势,将大魏铁骑杀意逼退,为南楚军卒添上许多信心。
“大楚不灭!”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自南楚王宫响起,似乎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将南楚军卒心中的恐惧抹除。
南楚丞相御白虹而至,与剑梦并立,共看大魏铁骑军阵。
白行简是南楚守城主将,剑梦是东荒仙门压胜之人,这两人的出现,无疑给了南楚军卒莫大的信心。
刹那间,南楚军卒心声澎湃,吼声如雷,天地也震动起来。
大魏铁骑军阵,耶律观音奴一身白色甲胄,在大魏铁骑军中,格外刺眼。
“倒是有些手段!”
数日之前,大魏铁骑兵临城下,耶律观音奴并不攻城,放任南楚世家大族出逃,将南楚军卒士气消磨大半。
然而,白行简以浩然之气驱散南楚军卒畏惧之心,东荒天骄以气势逼退大魏铁骑杀意,南楚军卒士气恢复巅峰,让她一番谋划付诸东流。
“困兽犹斗,果然不假,本侯略输一筹!”
然而耶律观音奴并不担忧,大魏铁骑纵横不败,就气势而言,绝不会输给他人。
更何况,大魏铁骑与南楚军卒存在本质上的区别,那是强与弱的区别,那也绝不是所谓气势可以弥补的差距。
“攻城!”
耶律观音奴冷冽的声音响起,大魏铁骑向两侧移动,一支步军赫然出现,架着云梯,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前,其中还有数以千计的投石车,攻城器械,一应俱全。
大魏铁骑,骑战无双,此刻落地,仍旧井然有序,尽显强军本色。
天空忽然变黑,接着便是漫天的箭雨朝着南楚王都倾泻而来。
密集的箭雨划过白纸一样的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南楚军卒纷纷举起手中盾牌,遮挡着那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箭矢。
与此同时,数千颗巨石升空,在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巨石呼啸而来,南楚军卒躲避不及,被巨石砸重,死状极为凄惨,一时之间,城墙之上惊恐万状,浓郁的血腥味在寒冬中弥漫开来。
箭雨飞石齐齐落下,压得南楚军卒抬不起头来。
数轮箭雨过后,大魏军卒已经架起俘桥,越过护城河,已经冲到南楚城墙之下,架起云梯,向上攀爬。
城墙上的南楚军卒纷纷起身,抱起滚木落石向下砸去。
只听轰隆声不绝于耳,冲在最前面的大魏军卒被砸中,顿时血流如注,自云梯跌落。
“弓弩手准备,给我射死他们!”
许墨怒吼着,指挥着一排排弓弩手,弓弩手弯腰,将手中的长弓搭好,然而将箭矢上弦,拉动弓弦,破风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无数的利箭破空而出,带着凌冽的杀意直奔城下,眨眼之间,城下的大魏军卒一排排倒地身亡。
剑梦看得膛目结舌,胃中一阵翻腾。
“这就是战争吗?”剑梦喃喃低语。
东荒天骄脸色苍白,他们杀过修士,也斩过邪祟妖魔,却也没见过这般残酷的场景:箭矢无情收割性命,好似割草一般,人命就真如草芥一般。
然而,大魏军卒并不退缩,依旧悍不畏死,顺着云梯向上攀爬,眼中冲斥着疯狂。
先登,于军卒而言,是莫大的荣耀。
就在东荒仙门天骄失神的瞬间,已有大魏军卒冒着箭雨滚石,攀上了城跺,然而一个个挥舞战刀跳跃而上。
“诸位,小心一些!”
真武宗许墨最先回神,此刻却也顾不上他人,带着一队军卒便朝着。
城墙之上,南楚军卒数量众多,也占尽了地势,然而大魏军卒实在强悍,攻势也实在太猛烈,越来越多的大魏军卒攀上城头。
大魏军卒喊杀声震天,好似狼入羊群,南楚军卒虽然殊死抵抗,但终究抵不过大魏军卒,被无情收割性命,如草芥般倒下。
一时之间,血流成河,南楚军卒节节败退,尸体堆满了走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