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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rapper

民国诡事 宝蛋不是蛋 4957 2024-02-27 21:24

  第292章rer

  冀西地区一马平川,与更西边的晋省相比,路好走了不知多少倍,连丘陵都非常罕见。

  那么在交通规则几乎为零的大地上,一辆进口小轿车能飙到多少,相信无需过多赘言。

  反正孔霞这时候是绝不会心疼剐蹭,能跑多快跑多快,脚恨不得踩进油箱里,不知刹车为何物。

  女司机嘛,不能一概而论,至少在今夜的官道上,孔霞没有肇事,车技相当强悍,先往东南再往东北。

  而后方不远处,赵三元挎着摩托车同样油门拧紧,排气筒突突冒着烟,可见转数绝对不小。

  虽然摩托车发展年头有三十来年左右,但技术方面没有轿车来的更均衡,速度肯定没毛病,奈何除了速度外,其他真没啥出彩的地方。

  转数上限不高,油箱不大,减震更是拉胯到极致,追出二十多里地,小赵同学就感觉自己被颠的七荤八素,看啥都重影。

  可这重要么?

  不重要。

  哪怕是跑断双腿,也绝不会放弃。

  有句话叫做胜利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其实是基数更大的普通人找到的一种悲凉意识形态,是少数强者为了‘圈养’而建立的麻痹壁垒。

  望着轿车越来越远,赵三元丢掉摩托用双腿继续追,他一瘸一拐,顺着轮胎印记向前跑。

  在没有板油马路没有高亮路灯的官道上,双方的速度提到极致,一路狂飙。

  建筑有了。

  远远看去,教堂给赵三元一种极其抵触的莫名感觉,因为这是他首次有这种抵触,认为这个教会和以前看到的那些有着不同之处。

  高高的十字架俯瞰大地,仿佛悲天悯人,又仿佛蔑视一切。

  教会这种东西他不是没见过,在奉天城里有好多西洋教士传教,教堂数量赶不上道观寺庙多,却也不少。

  他们亲眼看到过赵三元有多强,在石门分坛单打立棍,用最强硬的方式干掉一位高阶点传师,在妖人眼里绝对是不可战胜的存在,至少他们不可战胜。

  敢在这个时代深夜里独自行动的,要么是马匪,要么是酒蒙子,所以跑出五里地开外,赵三元都没见到一个活人。

  因为房价低?

  别闹了。

  引擎轰鸣伴随着尘土飞扬,深夜中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们活着。

  过了郭镇过了深泽过了南马过了安国。

  直到顺着小路又走了二里地后,赵三元在一片杏林边缘停住脚步。

  当初在粥场,那个该挨千刀的中年文人说过,在博野地区有个西洋教会,慈善育婴堂也在其中。

  后夜丑时,万籁寂静。

  两边有些花田,前方是郁郁葱葱的草坪,后方依稀能看到些许平房。

  正义并不总是胜利,但绝不允许被放弃。

  教堂。

  今夜的正义,是小栓子,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回来。

  难道就是这里?

  很难去形容,硬要说的话就是脏,一种正常人面对粪坑的生理抵触。

  普通人难道不清楚么?

  从前朝至今,听说过几个传教士交地租?几乎都是圈一块地,而且拥有治外法权。

  赵三元有他自己的正义,为了‘这口气’他拼尽所有都在所不惜,就像莫闻山说的那样,小徒弟总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去做正确的事。

  追逐依旧。

  从师父那里已经明白所谓慈善大善人育婴堂种种不可告人的肮脏内幕,却没料到跟一贯道还有牵扯。

  目标,博野。

  所以此行目的根本不在逃跑,而是搬救兵。

  忽然赵三元想起一件事。

  在距离博野村还有不到十里的地方,赵三元的摩托车最终还是耗尽了燃油,无论怎么拧油门都不起作用。

  这是个位于冀中地区的普通村庄,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特产,除了周围本地人外,几乎没谁听过。

  正当赵三元想迂回潜过去时,他猛然回头,符箓掐在指尖。

  从轿车的后窗玻璃,依稀能看到熟悉的稚嫩脸庞,小栓子发现他的三叔就跟在后边时激动拍打玻璃,可车上不止孔霞,还有两个一贯道弟子。

  九八不离十,孔霞一路狂飙来到这,总不会是意外巧合。

  真正属于普通人,或者说属于炎黄人刻在骨子里的血脉,其实是另一句话。

  可问题是传教传教,有人才能传教布道,哪个西洋人疯了才会跋山涉水来异国他乡的偏僻地区建教会。

  不是個村庄,而是风格迥然的主建筑。

  只是跟设想当中截然相反。

  顺着轮胎印,离开管道走进坑坑哇哇的土路,四周看去很像无人区,除了荒地外看不到房屋建筑,反正博野村肯定不在这。

  若非是教堂旁的那辆小轿车,赵三元还以为看到了幻觉。

  很清楚,只是有太多无奈。

  怪异的是没有一丝丝的光亮,更无一丝丝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害怕害怕别动手!是我啊赵先生!”

  还真是绝对没有想到的人出现。

  东方列车上遇到的西洋传教士,依旧是那一袭古板黑袍。

  “你叫啥来着?”

  “赵先生贵人多忘事,我叫瓦尔特·冯·德莱恩,也可以叫我瓦尔特。”

  “老瓦是吧?大半夜的来这干啥?你不会是跟他们一伙的吧?”

  虽说在东方列车上,从头至尾老瓦表现的非常平易近人,也在事件中出力帮忙,但他出现在这实在太奇怪,赵三元很难不怀疑。

  瓦尔特鼓起爽朗笑脸,耐心解释着,“请赵先生不要误会,之前你曾问过我西方宗教的问题,你一定记得即使很多教徒都佩戴十字架,可并不是同属一宗,我是东正教教徒,而前方的教会显然是新教一脉,名义上隶属大英教会,又叫做大英国教国教圣公会,可以归为安立甘宗罗德派”

  “停停停!你就说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就行,弯弯绕绕的脑壳疼。”

  赵三元对西方宗教文化没太多的兴趣,不过从中能听出无论是东方西方,类似领域都很复杂,就像是炎黄的道门,分支太多了,自己连全真拢共有多少支都不清楚,何况是国外教派。

  相较于老瓦的身份,他更想知道对方来这的目的。

  或许是看出赵三元的谨慎,瓦尔特郑重说道:“圣召启示,是神指引我来到这里,燃烧自己驱散黑暗,照亮一切需要帮助的迷途羔羊。”

  说实话,赵三元真没太明白是啥意思,因为瓦尔特的神情太虔诚太纯粹,当说到他的神时,几乎等同于狂热,跟平常说话时的风趣幽默有很大不同。

  “用咱们的话翻译过来是啥意思?”

  瓦尔特托腮沉思,绞尽脑汁,终于灵光闪现想到了个绝佳比喻。

  “嗯我是来干架的。”

  “跟谁?”

  “跟这个教会,确切的说是跟里边的邪教徒。”

  赵三元听乐了,拍了拍瓦尔特的肩膀,“你特么早说啊,咱俩搭个伙,我尽量帮你干架,你也要帮我救个孩子,怎么样?”

  瓦尔特微笑点头,但还是委婉拒绝了好意,“我看赵先生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新伤就别过于勉强了,况且伱应该不太熟悉我们的方式,不如在这里观望,如果我招架不住,赵先生再来帮忙也不迟,请放心,只要是还活着的孩子,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

  纯粹的善意,让赵三元多多少少有点感动,大家只不过有一面之缘罢了,却愿意出手相帮,心想洋鬼子也不都是讨人厌,瓦尔特就很好,除了偶尔神叨一些。

  感叹之际,瓦尔特掏出个精致玻璃器皿,里边的未知液体倒入草坪上,神奇的是草坪边缘有多处深色轨迹向主建筑蔓延,如有生命般歪歪扭扭大圈套小圈,并伴随着轻微灰雾升腾。

  紧接着瓦尔特脚踏草坪,手握十字架,面色郑重向主建筑走去,嘟嘟囔囔吐字飞快,赵三元听不懂都觉得非常好听,而且富有节奏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rer说唱歌手。

  事实上东正非常看重‘咒’的运用,用他们的话来讲叫做福音,泛用性很广,他们相信这是神赐予的圣洁之力,以自身为载体,施展神的力量,不难发现里边有着类似观想和咒言,或许世间一切法,都万变不离其宗。

  瓦尔特所说的语言不是他的母语,是方言,也叫做灵语,圣灵的恩赐。

  而主建筑顶端的十字架在诡异的缓缓旋转,最后形成倒悬向上的姿态。

  草坪上的深色轨迹突然如流水般活动,果真如瓦尔特所料,这个教会背离了他们的主,竟然侍奉了恶魔。

  周围至少有四个地缚灵!

  草坪上凸起一根又一根的木刺,逐渐合围成狰狞木牢,杏林中的赵三元看得聚精会神,这是他首次看到西洋异人作法,他感觉周围磁场发生巨大转变,依稀中前边好像并不是草坪,而是汪洋大海,老瓦就像是一叶扁舟。

  瓦尔特将十字架护持在胸前,方言语速又快三分。

  “上帝降洪水于大地,大雨下了四十昼夜,遍地汪洋,只留下挪亚方舟里的人和动物。雨停后,挪亚放出一只鸽子去探测外面的消息。直到黄昏,鸽子才飞回来,嘴里衔着一枝翠绿的橄榄叶,挪亚洪水已退,平安来到了。”

  天空上竟真的出现一只白鸽盘旋,嘴里叼着的橄榄枝洒下点点光华,浇灭了木牢。

  建筑内。

  一名白衣教士脸色非常难看,他呵斥孔霞,“你说是个炎黄人来追击,他在哪?我只看到了东正祭司!”

  孔霞当然委屈,赶忙用鸟语解释道:“大人明鉴,我真的不清楚这人是谁啊!”

  “算了,看在你这些年还算听话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幸亏提前做了准备,否则真有可能被打的措手不及。”

  白衣教士并不慌张向内部走去,毕竟孔霞到地方后把赵三元形容的天神下凡一样,保险起见他准备万全,随时等待不速之客,只是没料到先来的是个东正祭司,实力极其强劲。

  建筑外,在瓦尔特化解地缚灵的时候,十个蒙面传教士鱼跃而出,高高倒举着十字架大声歌唱。

  赵三元又看到了风云突变,草坪上并不高的高度赤云旋转,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可惊讶归惊讶,赵三元自是不能傻傻看热闹,他叼着烟头冲了出去。

  不过瓦尔特应对的相当从容。

  一个漆黑提炉拎在身前,轻轻向它吹着气,头顶盘旋的赤云化为虚无。

  如果闭着眼睛,恐怕都会以为是双方斗曲大赛,你唱你的我唱我的,那叫一个热闹。

  下一刻,十个蒙面传教士突然单膝跪地,手中十字架倒刺在地上。

  霎时间飞沙走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瓦尔特抽出一块‘破布’缠绕在右手。

  “求你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上帝啊,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

  一拳锤地!

  火圈爆燃!

  以瓦尔特为中心扩散出一圈大火,符箓想达到这种效果至少得来七八张。

  赵三元都没来得及看清是啥玩意破土而出,就被这圈神秘烈焰给焚烧殆尽。

  “卧槽.老瓦你太特么尿性了”

  能让小赵同学由衷感叹,可见瓦尔特绝非花架子。

  当神秘火焰消失,十个蒙面传教士直挺挺的拍倒在地,就像身体里被打了钢板一样硬直,正面朝下,手心脚心全朝上,格外诡异。

  说来很奇怪,赵三元站到老瓦身边后,明显觉得身体疲累感在逐渐消退,甚至腿上的刃伤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站住!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孔霞出现在大门前,她颤抖的掐着小栓子,后者痛苦的脸色发青。

  那小孩子做人质虽然不耻,但确实好用,至少赵三元和瓦尔特都投鼠忌器。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让开。”白衣传教士从阴影里走出,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杀心鼎盛,他怀中同样抱着个幼童,脸部被血液画出神秘符号,幼童表情呆滞,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瞳孔下竟挤出另一只瞳孔。

  瓦尔特如临大敌,这帮邪教徒比预想的还要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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