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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巫女穿越事件簿 暖萸 4286 2024-02-27 21:26

  带上潜水镜一般庞大的黑框眼镜,用以彻底掩盖无神的眼睛,感觉自己如同玩偶一般,脑子像是不存在,本能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出了大楼,扑面的湿冷空气对我没有任何唤醒作用。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昏黄微弱的路灯。

  石子路在脚下喘息。

  穿越红绿灯,与996社畜擦肩而过,分不清到底谁是过客,继续往前走,进入人行道,人行道种了很多浓密的不知名大树,勾结黑暗形成了一个不见天日的甬道,淹没光明,营造通往原始森林的密道,里面潜伏着各种力量,在窥探着伺机而动。

  前方有一片绿色的荧光,规则的长方形,仿佛一个坐标,那是公交车站,站前有几个带着灿烂笑容的学生嬉闹说着笑。

  走出参天甬道,一条热闹的长街显露,天色黑暗,但灯光明亮,人间欢乐不减热闹加倍。

  我低下头前进,逃避可能会发生的与陌生人的视线交集。

  “想吃些什么呢?”我脚步停住了,抬头一看,是个不高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招揽客人的积极的笑容,我左顾右盼发现身边没人,最后确认他的确是和我在说话。

  那是一家临街的面店,街边摆着桌椅,我点了鲜虾云吞面,然后坐了下来,盯起了桌面的辣椒酱玻璃罐子,蒜蓉辣椒酱红里透白。

  一只手伸向蒜蓉辣椒酱罐子,蒜蓉辣椒酱罐子移动,视线跟随着很好看的手,依次注意力观察到是银色的手表,白色的衣袖,蓝黑色星星压纹领带,最后我对上一双看着我的眼睛。

  “还记得我吗?”他问道。

  “我.......”,我支吾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他,一边想从脑海搜索出什么东西,但最后投降般摇了摇头。

  “这是您的鲜虾云吞面。请慢用。”正好这时我的面做好了,店老板将一碗热乎乎的云吞面放到我面前,鲜香缭绕,我仿佛清醒了些。

  “要不要听睡前故事?”他的声音调皮而欢快。

  “来,先来点你最喜欢的蒜蓉辣椒酱。”

  他说着从玻璃罐里不要钱似地挖起一大勺辣椒酱,然后将辣椒酱放到我的碗里,鲜香的汤红彤彤,我也懵懵懂懂,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发生。

  他把一次性筷子的包装拆开递给我,我顺从地接过筷子,把刺激的辣椒酱拌匀,闻着这热辣的蒸气,不自觉的抽了抽鼻子,大口吃了起来,身体一下子暖和充实起来,感觉到自己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一个生物体。

  在我狼吞虎咽时,他似乎讲起了他刚刚要说的睡前故事。

  但我注意力全在食物上,直到我端起白色瓷碗把剩余的汤一口灌掉,整个人松弛下来往后靠在椅子,我的视线这才又回到他那里。

  “来,车卡拿好,记住是b25路,不然上错车就绕远路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什么红色的像是卡片的东西,在我面前扬了扬。

  那卡片红得剔透灵动,上面有细微而有规律的纹路,毛细血管一般,卡片的两个对角分别系上了月清色的绳索,流苏飘逸与本体辉映。

  他推开我的碗,把这个红色的精致小玩意放到我面前。卡片散发着宿命般的光芒。

  “那个,可以搭地铁和在便利店里买车仔面吗?”我一张口就吐出了这些幼稚的问题,当下的神秘气氛大打折扣。

  “啊?”他愕然了一下,随即又继续那副样子,“哈哈,当然了,这可是真正的一卡通,还是高定款,仅此一张。

  “一卡通?好土的名字。不能取个好听点的名字?”我皱眉问道。

  “怎样才叫好听的名字,岭南通吗?”他反问道。

  “不是,为什么非得带个通字?”我再问。

  “他象征通行无阻啊,而且还是一卡通言简意赅,这是真正的一路畅通,不会限制地区使.......”

  “两位客人,我们快要收档了,请先过来付账好吗?”店老板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把卡拿了起来握在手中,站起来走向收银台,他站起来跟在我身后。

  中年大叔的笑容依旧积极灿烂。

  我瞄了一眼收银台旁边像是电话一样的机器,又瞄了一瞄手中的红色卡片,“我用一卡通结账。”

  “好的。”大叔熟练地在数字键盘操作,然后笑容灿烂的向我示意可以进行支付。

  我缓慢的举起那一卡通,伸向那感应区,月青色流苏倚在发旧的塑料机器上,有种廉价但又精致的玩具视感,嘟嘟,我被吓了一跳,机器唰唰传来出小票的声音,钱柜弹出然后大叔用右手利落的弹回去,仿佛高深莫测地回击了对手的绝招,然后左手撕下了小票递给我,同时礼貌道“好的,欢迎下次光临,这是你的小票。”

  我接过小票,然后把红色卡片放进我的衣兜里。

  我转过身来,发现他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淡淡微笑着。

  “我送你去公交站吧,末班是十一点。”

  我们原路返回,明明只是很短的路程,但感觉他已经陪我走了很久,久到像是好多辈子,我们互相不说话,但是不尴尬反而有种安心。

  但我还是没想起来他的名字,没想起来他是谁,我侧头看着路灯下穿着正装的他,是我喜欢的打扮,不是老土那种宽大西装,而是量身订制一般一切都刚刚好的西装,领带上的星星纹图案仿佛也像星星闪耀。

  “你是在偷看我吗?”他问道。

  “没有”,我回答得飞快,然后侧过头去继续看路,“我光明正大的看的。穿正装就是特别抢眼。”而且,你穿得这么好看,后半句我没能说出来。

  他无奈笑笑,没想到我这么回答无耻又无赖,但他看不到我的脸有些红。

  不一会儿,我们回到那个巨大的绿色荧光坐标,走到站前,头顶的白灯散发着迷离的光,四周静悄悄的,马路空旷,沥青路上洒着橘黄色的路灯,远远可以听到一些摩托车飞驰的声音,很远很远。

  “我等你回来哦”他对我说,眼神认真又调皮。

  “唔?”

  “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就怎样?”我顺着问。

  “我就会去找你回来,一个一个站的地毯式那样找。”他认真回答。

  “那你和我一起上车不就行了?”我理所当然地给出建议,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要回哪里。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命运的承受具有不可替代性........”

  他的话还没说完,车在行驶靠近了,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远处缓缓闪着光亮的车灯,越来越亮,一辆在车头液晶屏滚动显示‘b25’的公交车往车站驶来。

  唰撕,刹车在我面前停下,卡的一声前后门同时开启。

  车厢里面很昏暗,只可以模糊看到感应器轮廓。

  我向他挥挥手示意道别后,走上车,身后的门随即关闭,我顺手的拿出红色卡片打了卡,公交继续前行。

  环顾车厢只有我一个人,我在窗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我从透过窗子看还站着公交站的他,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我回过身来,不再看,心里有点空空和不知所措。

  车窗外相似的路灯,走马观花,火树银花,我头脑开始重温他给我讲睡前故事的画面。

  “知道什么是巫术吗?

  我摇摇头以表无知。

  “咳咳人遇到不会的会怎样,会上网搜索。”

  于是我听话按下那放大镜按钮,海量信息席卷而来:

  巫术是企图借助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某些人事物施加影响或给予控制的方术。

  “降神仪式”和“咒语”构成巫术的主要内容。

  施术者女称巫,男称觋。

  巫术通过一定的仪式表演,利用和操纵某种超人的力量来影响人类生活或自然界的事件,以满足一定的目的。

  巫术的仪式表演常常采取象征性的歌舞形式,并使用某种据认为赋有巫术魔力的实物和咒语。

  某一个有自然能力的人,经过培养成为一个可以操纵任何一事物的能力,以气血灵慧预思斯辰为主。

  气血:在一段期间内让受伤的人尽快康复。

  灵慧:在上古时期,力量和智慧的结合就可以主宰他人命运,灵慧也就是大巫师,他的智慧至高无上,可以呼风唤雨,迫使本族的人以生命为代价来祭祀他们的神。在部族有主要领导地位。

  预思:预感能力,易观天象善治地利更熟人和。

  斯辰:超脱自然,超脱现实的。他们可以随便的想象,都会成为现实!

  纷繁的网络信息袭击我的脑海,我草草划过,只觉得眼睛疲累,想着打了个哈欠。

  继续想起他的讲述。

  “大多数人认为巫术只是人类在祈求与上天对话,但巫术存在,也就意味着存在着与其对抗的力量。这股力量从世界开始,或者说世界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要说给这股力量下个定义有点难,不过我们可以试着描述他:

  例如他总是给予你希望,但又将它夺走只得空欢喜一场,他攻心为上,并不直接夺取人的生命,而是想方设法使人自愿放弃。

  对了,有人称他为命运,然后骄傲的说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过我觉得那不过是他在和他们玩游戏而已。

  这家伙一直都在,我们知道他会来吞噬我们,可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会以什么巨大的喜悦掩饰,与之对抗常常是徒劳,你以为你取得巨大成功了,但是你不堪一击,一下子就回到原点,甚至在后退。

  但人可能生来就有一种不甘心的因子,这种因子团结了一些人,创造了一些方法,倒也能和他抗衡到现在.....”

  显然他的故事采取了无厘头的哲学铺垫。

  “很久很久很久真的很久的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叫做妺喜,人们对她的评价和褒姒妲己是一类,有人还说妺喜就是后世红颜祸水的第一例证。

  但是关于妺喜的史料记载最早出自《国语》,上面只有很少的一段文字记载:

  “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喜女焉,妺喜有宠,于是乎与伊尹比而亡夏。”。

  此段记载并没有关于妺喜放荡惑君裂帛裸游等恶行。

  只是到汉代以后,才有纵情声色恣意享受酒池肉林裸身嬉戏种种说法。

  显然,这都是后人的演义,或许并不是真实。

  没人能完全复刻当时发生过什么,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而就算是亲历者,他的记忆也会因为时过境迁而扭曲模糊。

  反正啊,那个故事剩下只有那寥寥的陈旧的奇异几笔。”

  “据说妺喜有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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