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愣住了,齐齐的看向夏博文。
心里总是期盼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顶多在里边关几天教育一下就会放出来,最后不给退休工资而已,而退休工资,他们的母亲根本就不在意。
夏丽莹站了起来,眼睛都红了:“爸,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妈会被判刑吗?”
两只手搅在一起,小声的央求道:“爸,你就帮帮我妈妈吧,她年龄大了,从来没有受过苦,在里面肯定度日如年。”
“我怎么帮呢?”
夏博文声音阴沉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犯了法,不该被惩罚吗?
真要说起来,夏新东他们就是陌生人,而且还是你们现在惹不起的陌生人。
不要动歪脑筋。
你们对付不了现在的夏新东,更别说小暖了。
夏至和夏丽莹,你们两个是知道小暖的手段。
她如果真的想收拾你们,会让你们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是放了你们一马,知道吗?
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都沉默下来。
如果真的是像父亲说的那样,母亲是会受到刑事处罚的。
夏明脑子自然是清楚的,抓了一把头发,颓然的说道:“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夏博文声音狠厉的问道,“你们该不会是在恨夏新东和宋玉暖吧?”
夏至连忙道:“没有,我们没恨。”
“我希望你们四个能做明事理的人,能将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而不是像上官恒还有你妈一样不将我当人看。”
四个人脸色都不好。
大舅也实在太坏了。
夏博文越说越恨:“他们利用我夺了上官家的主事权,然后又利用我去了香江,如果我只是夏家村一个种地的夏二娃,你妈能看上我吗,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
我今天不怕你们知道,如果她真的瞧得起我,做事不会不为我考虑。
因为她知道,我就算不管那三个,我也不会狠毒无情希望他们都去死的地步。
他们都不如杀了夏新东。
一个人被关在地下室里三十年,每日遭受鞭打,折磨,恐吓,还有虐待。你们能想象这三十年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你大舅挥起皮鞭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夏新东和他有深仇大恨吗?
那三个孩子和你妈有深仇大恨吗?
甚至还有你小叔,如今落到凄惨的下场,这不是他的报应吗?”
说到这里的夏博文脸色带着愠怒:“那个该死的夏三娃,你们先头的小婶,就是被他给毒死的。”
四个人又再次愣住了。
只知道三叔生病住院不能动了,他们去看过一次。
但各自都很忙,也没时间去管。
再说他也有儿有女,轮不到他们帮忙。
感觉现在情况不大好。
似乎现在的三婶并不想管他,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他们的堂弟神情也不对,难道知道内幕吗?
夏博文自嘲的道:“人人都说好人有好报,其实在咱们老夏家,好人是没有好报的。
夏三娃厚颜无耻到极点,他苛待你们生病的爷爷奶奶,什么都不去管,从头到尾都是朱凤在照料,就连后事都是朱凤一手操办的。
当时我在外地,还没和她离婚,等回来之后夏三娃恬不知耻的跟我说,朱凤什么都不管对你死去的爷爷奶奶不是打就是骂。
我那时候年轻无知,本就不喜朱凤,就信了亲兄弟的话,再加上已经准备离婚娶你妈,所以我谁都没问,就直接给朱凤定了罪。
等夏新东被你妈卖去香江,她给我写了信,我再是狠毒无情,如果我接到信了,当时我肯定会过问,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夏新东也不会被关在地下室三十年。
但是这封信被你母亲给烧掉了。
从事发到现在,我无数次的跟她讲,不仁不义的名头都我担着。这个年龄了,也过了一辈子,我还是会好好的对她。
我只希望她能好好解决这件事。
但为什么到现在,你们的母亲还觉得自己没错?
就因为夏新东是我儿子,就该被卖被关被殴打吗?
我问问你们几个,她和上官恒做的是对的吗?
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悔改?
她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和我说,反而怪我不帮她。
所以,他们上官兄妹都极其自私,眼里只有他们自己,只将我夏博文当他们上官家的一条狗,这么多年为他们家做牛做马做奉献。”
说到这里的夏博文有些激动,手捂着胸口脸色铁青。
夏丽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了夏博文,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带着哭腔:“爸,我妈她做错了,真的是错的,但她这辈子被人捧惯了,怎么能说出她不对那句话呢?”
夏明脸色也不好看。
其实父亲说的没错。
他不知道大舅现在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他的母亲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
难道真的没有将父亲当人看吗?
可如果不当人看,怎么会和父亲生下四个孩子呢?
或者她也只是单纯的恨朱凤生的那三个。
可她又凭什么恨呢?
到现在夏明都不理解。
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
夏博文失望的看着纹丝不动的三个儿子。
不得不承认,他们跟他有了隔阂也离了心。
其实这也是报应。
这个家,早就乱糟糟的了。
挥了挥手,平静了下情绪,说道:“既然今天来的这么齐整,有些事我就跟你们说开吧,免得你们善恶不分影响以后的前程。
再说起你小叔夏三娃,夏新东丢了之后,朱凤离开家之前将夏桂兰和夏新山托付给你三叔照顾,然后她才放心去找孩子。
可是这夏三娃不是人,他差点没将两个孩子给饿死。
不高兴了就将两个孩子打一顿,一个窝窝头,两个孩子能吃三天。
就这,他还不满意,给窝窝头之前一定要将窝窝头掰碎扔在地上粘上泥土,然后还要夏桂兰和夏新山按照他掰碎的块数给他磕头。”
不说则已,一说起来,夏博文觉得自己就是铁石心肠,此时也恨不得要去杀了夏三娃。
“这些还是我去夏家村调查之后,你们的二叔公在弥留之际告诉我的。”
“你们说,他们投胎做夏博文的孩子,是倒了多大的霉?”
“你们四个即便现在也没受到影响,更没有吃一点苦头。
所以,你们四个凭什么坐在这里指责我,和我谈话为你妈讨公道?”
“小暖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刀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但我不希望这刀扎在你们身上。因为那就意味着你们甚至你们的孩子出事了。”
这话谁都不爱听。
都是面色阴沉。
“回去吧,每人写一万遍公道二字给我,三天为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