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注意,如今注意到了,这个郭海琴的娘家在隔壁的县城,但没听说家里有啥人,她也从来没见过,结婚的时候,娘家来了几个人,她也忘了都是谁了。
刘金翠的金银珠宝和钱都被没收了,那个不见了的郭海琴如今带着孩子靠什么生活呢?
孙金荣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当初那个弟媳妇也是看不上自己的。
等宋玉暖考完期末试,收拾东西和大哥一起坐马车回家,就看到汪小满坐在夏家的大门口哭。
原来她被娘家嫂子给骂出来了。
这是无处可去,才又回了夏家。
这里还成了她最后的依靠了。
没人看热闹,村子里都知道汪小满啥德行。
夏新山又不是找不到媳妇,依照他的条件,都可以找个大闺女。
而且汪小满不做人,回来后也没说改过自新,大家伙都很烦她。
尤其马六婶就动了心思,和宋老太说过这事,等沉淀沉淀的,等自家闺女忘了那个王八羔子的,就托她给说个媒。
都在一个村,闺女的两个孩子也不带去,她来养。
还能经常看看,总比陌生人强。
她是真的喜欢朱凤,性子是真好,谁给她做儿媳,那可是烧了高香。
还有夏新山,本分能干还老实忠厚,人也跟他娘一样善良。
再说了,也是大高个长得也端正。
怎么看怎么满意。
如今她和朱凤处的最好,一个有意交好,一个本就善良,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老闺蜜。
她看到了坐马车回来的宋家祖孙,还看到了冰天雪地的围巾都没戴就坐在雪地上嚎哭的汪小满。
朱凤气的直哆嗦。
喜鹊也有些无措。
她跟朱凤哭着说:“奶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朱凤:“和你没关系,只要你爸不结婚,她过得不好还会回来,她不要脸的时候,谁能有办法,让她进来吧,在外面嚎哭像个什么样子?”
如果是夏天还好,可这是冬天,外面的温度都零下二十多度了。
宋玉暖摘下围巾,看到大门已经被打开。
夏新山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要进来的汪小满,他说宋玉暖:“带喜鹊去你家,这边有点事要办。”
宋玉暖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还看到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围观,其中一个就是想将离婚的女儿嫁给大舅的马六婶。
这个,她不予置评。
大舅很好。
马家的女儿马翠芬也不错,可是她每日并不开心,而是愁容满面。
尽管她的工作干的很好,可她就是不高兴。
总是满腹愁绪的样子。
不用想,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海城的那个知青。
马六婶也是个爽快人。
不想闺女嫁人了心里还惦记别人。
那样的话,日子也过不好。
足见马六婶对闺女好,人品也不错。
她这次有点着急,可最后还是转头离开了。
还跟看热闹的说:“看什么,越看她越来劲,大冷天的赶紧回家编筐去,赶年前还能给卖点出去,过个好年。”
“就是就是,抓紧干活,过年天天吃饺子。”
“我家年三十焖大米饭吃。”
“有啥可显摆的,我家也是。”
众人真的不再去看热闹,马六婶说的没错,就是如此。
去年手里只有十多元钱过年,但就这也比那些手里没有一分钱还欠一屁股饥荒的人家强的多。
最起码过年还能给家里孩子买糖吃。
但今年的日子却不一样啊。
谁家手里没有几百元钱呢?
家里除了粗粮还有大米和白面这样的细粮。
好日子好好过,这个热闹别看了。
还是赚钱要紧。
而宋玉暖听到大舅这样说,就喊喜鹊:“跟我过来,检查作业,把书包拿着。”
汪小满一下子转过头,伸手去拉喜鹊:“你要干啥去?”
喜鹊脸色一白,忙往屋子里去:“我拿书包,小舅明天就回来,还给我留了很多的作业,我都看不懂,我先让小暖姐给我讲讲,要不然明天小舅回来考我,我啥都不会他会不高兴的。”
汪小满动作一滞。
要说她最忌惮的人,就是夏新东。
那人明明很温和,却总是给人一种下一秒就杀了你的感觉。
可能是她的错觉。
但她就是怕他。
汪小满想将女儿给留下,要不然她一个人在这里有点难。
可喜鹊不想因为自己给奶奶和爸爸添麻烦。
她进屋子拿了书包就往宋玉暖那边跑,汪小满去拦女儿,却被夏新山给挡住。
于是,宋玉暖领着喜鹊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宋玉暖回头去看,汪小满还在院子里,正在用袖子擦冻出来的大鼻涕。
好恶心啊。
宋玉暖忙转过身,姥姥可真是操心。
弄了一个这么个玩意,就跟赖皮缠一样。
喜鹊苦着脸,有些丧气的道:“没办法的,只要她还是我妈,只要她脸皮够厚,就还会赖着不走的,因为她没地方去,只能死赖着不走,她也知道我姥姥和我爸爸是心软的人,做不到不管她,只要有我在,她就一直会拿我当借口。”
喜鹊想说除非她死了,否则,她的这个妈妈她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喜鹊垂头丧气的,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以前她看不上自己,说是老夏家的孩子,她看着就恶心。
那时候的她无比渴盼妈妈的疼爱,做梦都想她能像村子里其他人的妈妈一样爱自己的孩子。
可以一直到她狠心的离开,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小的时候很多事情模糊了,可是这几年的事情,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这个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她并不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走的义无反顾。
甚至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一分。
现在她落魄了不行了,回头想起她这个女儿来,就拿着她做借口当挡箭牌。
她还以为上次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呢。
可哪里想到,这样寒冷的日子里穿着那么单薄的就跑来了。
喜鹊硬下心肠不让自己回头看,反正有奶奶和爸爸呢。
她算个什么呀?
现在还靠奶奶和爸爸照顾和抚养呢。
而此时的夏新山是真的生气。
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这个女人竟又跑回来,她怎么这么不知道廉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