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潜伏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
“喂,那边那两个,来这,看着这个人。”
听到百夫长的话,两位身材高大的萨卡兹雇佣兵有些迟钝地转身看向了他,眼中血色闪过,转而从呆滞的状态转变为灵动,仿佛他们并非是经历了风霜的萨卡兹雇佣兵,而是还有着一丝疑惑和好奇的少女。
他们转而朝着大牢走去,看向四周......这座大牢里大多都是维多利亚人,也大多都是菲林。
其中一个人似乎在他们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一身灰尘的粉色包臀裙在地面上轻轻摩擦,她本人也抿嘴注视着外来人员的观察。
“......这个眼神,有凯尔希的样子,为什么......”
一声轻咛,没有人听到这句话,但一直注视着萨卡兹的海蒂却皱了皱眉,从口型中看出了维多利亚语,有些难以置信地靠在了墙上。
“他......说了什么?”
............
灰白与血红交织的复杂术式在安格妮丝双手间浮现,她这些天来一直放任那五位萨卡兹遵循小红的极低反应和身体本能来行动,没想到竟然可以到现在还没被发现。
这项源石技艺和施术距离无关,安格妮丝需要做很多筹备工作,现如今......类似于血仆的法术已经可以通过标记来远程控制,而歌蕾蒂娅脖颈的印记.......
如果她当初很精通源石技艺,是可以实现远距离对话的......
血液的本能起了较大的波澜,安格妮丝盘腿坐好,开始自我调息,并没有进入意识空间,而是直接现实进行本能的平复。
............
罗德岛本舰。
outcast的报告让凯尔希完全确认了安格妮丝对于全泰拉的危害性。
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血嗣细胞并不像是源石那样需要到一定条件才能感染,例如伤口感染或是呼吸道感染等等。
只要皮肤接触到血嗣细胞,人体就会直接开始血嗣化。
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凯尔希很果断地对logosmisery阿斯卡纶博士和阿米娅提出了对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围杀方案。
logos追随魔王,倾听阿米娅的意见,misery不打算参与这件事,博士认为不应该因为理想确认最终结果,阿斯卡纶无条件支持凯尔希。
这件事的决定权交付到了阿米娅身上。
弃权将会是对围杀安格妮丝方案的认可,反对则是以三对二的票数将这个方案取消。
凯尔希最终沉着脸走出了会议室,logos和misery先后走出,阿斯卡纶则化作影子消失在这里,只留下了博士和阿米娅。
“阿米娅也觉得安格妮丝的生命不该由我们来决定吗?萨卡兹会因为全体增强而再度开启战争,而感染者变强大也会引发和非感染者的对立,我认为......未确定的未来不该现在就下定论,安格妮丝一直很敏感,会注意到很多事情。”
博士轻声询问着阿米娅,卡特斯女孩则摇了摇头,皱着眉小声说着:
“我知道凯尔希医生一直都是为了这片大地,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安格妮丝......她最初是想要为萨卡兹而研究,后来想着将研究造福感染者。”
“凯尔希医生明明说了,不该相信预言。”
“那如果预言是真实的,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把安格妮丝逼迫到了毁灭世界的地步?”
“她那么善良......也是一个聪明的大姐姐,为什么会在未来毁灭世界呢?”
华法琳仰着头看着默默在医疗部工作的凯尔希,疑惑地问着:
“今天怎么情绪这么不稳定?”
“我没有。”
“我都看出来了,你眉毛那么皱着,平时虽然也这样,但是没有皱得这么严重啊。”
“华法琳,你没有事情做了?”
“老女人,明明我在关心你啊!”
mon3tr悄然露出了一个爪子,华法琳闭上嘴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默默地给眼前的血液分类。
“不知道有句话我该不该说。”
“说。”
“你是为了安格妮丝的事情在考虑吧?上次那个阿戈尔执政官来罗德岛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现在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啊,你看看你那个样子,以前有什么事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表情,试图以最干脆的方法解决一切。”
华法琳将自己的脖颈露出来,指着一个地方对凯尔希说道:
“你真的以为歌蕾蒂娅和安格妮丝只是普通的队长和队员关系吗?我看到了什么,我这些年也不是没见过血魔,可是......就连我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血魔,都不用血魔烙印来标记其他人了,而安格妮丝竟然会用这么古老的办法!”
“你也知道我和博卓卡斯替是一辈的。”
“可露希尔天天沉浸在工程部,满脑子机油味,她那么年轻,也闻不到这种味道,但是我肯定知道啊。”
“歌蕾蒂娅的身上,有着极其浓郁的,独属于安格妮丝的味道!”
“就在脖子这个地方,我在拐角处和她经过的瞬间感受到了!”
“那股味道比以往那些老古董的烙印还要浓烈,简直就像是,安格妮丝把自己的全部都托付在了那个烙印上。”
“如果你非要将重点放在杀死安格妮丝,就错了,只要歌蕾蒂娅开口,无论怎么样,安格妮丝都会听她的,哪怕研究都要成功了,安格妮丝也会在那一刻放弃一切的。”
“我知道你和她谈崩了,但是还可以继续谈啊,你们还有联系吧?”
“......有。”
.............
炎国,芈楚城外森林。
安格妮丝将内心的涟漪平复下来,反复抹平,确认是真的淡化,而不是极端地压抑在内心,才松了口气。
“呼......”
“只要每次战斗后,进行自我净心,大概就可以了?”
远处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安格妮丝一边走着一边听scout说着:
“你刚刚在做什么?”
“嗯......未来的一些准备,你也知道我还要去维多利亚杀个人,总不能什么情报都没有,就到处瞎跑吧?”
“.......”
言语间,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呜咽声似乎就在耳边,眼前的灌木丛被突兀地扒开,黎博利跌跌撞撞地倒进她怀里,全身扭曲颤抖着,痛苦地用手指抓着她的后背,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了她的衣服肩部。
可安格妮丝感觉到,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