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放下手机,屏幕上就显示了顾女士的名字,妈妈的电话是不能不接的。
“妈。”
“你在哪?”顾芸直截了当地问。
“嗯……”星子四周看着,没有她知道的地标。
正在这时,蓝钰的电话响起,“都联系好了吗?”
“蓝钰也在?”顾芸问。
星子用沉默回答了她。
“那你俩回家一趟吧。我和你爸等着你们,多晚都等。”顾芸说完就挂了电话。
星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蓝钰的细心让她再次心动,从她常用的卫生棉,到经常穿的这家牌子的衣服,再到这两天小细节上对她的照顾,他深爱着她,一边伤害一边爱她;她深爱着他,一边要远离一边忍不住要靠近他。
蓝钰挂了电话,看到星子靠着车窗出神,“阿姨打电话说了什么?”
“让我早点回家。”星子依旧看着窗外。
“王蒙打电话,希望我能在出面回复一下,今晚之后就不会有关于你的新闻了。”蓝钰放慢速度,观察着星子的表情。
“不用,那些孩子需要关注,这一下午的热度不够,最少两天,明天你再出面解释,把注意力从我们身上转到公益,听说很多是孤儿?如果可以把孩子的一些情况公开,有些残疾不太严重的,说不定还会有好心人收养。”星子回头看着蓝钰,“最好用中鼎的名义来做慈善,不但提升中鼎的社会形象,也会对你们后期的工作有帮助,也能带动其他企业参与,产生企业效应,后期再让学校那边完善一下捐款通道,公开明细,我没看见园长什么的?是人员不够吗?”
“你是在给我安排工作吗?”蓝钰弯了弯嘴角,这是星子回来后第一次对他说了这么多的话,两人也没吵架,“有园长,园长今天忙着和王蒙列物品清单,忙完又去外地学习了,没让你见。”
星子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蓝钰把星子送到小区门口,星子不愿让蓝钰出现在父母面前,蓝钰也还有事要忙,也不坚持。
“星子。”蓝钰喊住下车的星子,“如果我说游戏没完,你还会陪我玩下去吗?”
星子下了车,站在风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蓝钰呢?”顾芸开门第一句话问。
“态度好一点,别吓着她。”端木青出来打着圆场,“你刚刚不是和蓝钰在一起吗?”
“嗯,他有事回去了。”星子在门口换着鞋。
“不是让你俩一起回来。”顾芸更加不乐意了。
“我没告诉他。”
“你是不是和他和好了?”顾芸跟过来指责道。
“不可以吗?”星子反问。
只要遇到蓝钰的问题,她还是本能的维护。
“你忘了当初离开是为了为什么?还是你习惯了在网上被人说三道四被人扒个底朝天!”顾芸言语犀利,端木青拦都拦不住。
“妈,我是办什么坏事了吗?还是蓝钰办什么坏事了?当初离开是我自己逃避问题,是我自己不想面对,怎么,我回来还错了,我碰到蓝钰还错了,他维护我还错了?”星子哭了出来,情难自禁,“网友的言论有那么重要吗?我要指望着别人的评价活着吗?我应该为了让所有人满意消失在他们面前吗?”
“星子,你妈不是那个意思。你妈是怕你受到伤害。”端木青挡在顾芸面前解释道。
“怕我受到伤害,车可以换,女儿不满意可没法换的,妈,您想我怎样?把蓝钰叫过来又怎样?指责他吗?指责他不应该死乞白赖地等着我吗,指责我不应该不要脸地和他凑一块儿吗?”星子擦了一下眼泪,声音都有些嘶哑,“只要我俩都活着,早晚都是会碰见的。”
“你今晚就走,还回新西兰?去美国也行,其他的免签国家都行!”顾芸虽然不舍但还是被星子逼得说出了这个决定。
“我又要走?这次是你们决定的?”星子笑了,眼泪流进嘴里,真的好咸,不都是说女人是水做的,难不成自己是盐水做的?星子苦笑着。
“你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移民。你先出去散散心。”端木青把抽纸递到星子面前。
“移民?爸,你的研究不做了?顾女士保密的项目不做了?她限制出国的期限到了?”星子大笑起来,“我错在不该回来吗?国外就没人关注我了吗?出了国过去的一切就都与我没关系了吗?蓝钰就可以消失了吗?别人对我的议论就会终止吗?妈,从小你就对我说,别人的话沾不到你身上,现在怎么就沾到你们身上了?”
“星子,不准这样说妈妈。”端木青看着母女两人的争吵,左右为难。
星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门口,“你去哪?!”顾芸声音尖锐地逼问。
“躲不了媒体,我还躲不了你们吗?”星子换了鞋,看着门口空荡荡的收纳盒,“我车钥匙呢?”
“车卖了。”顾芸走过来,“今天不是回来和你商量的,你这一年怎么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只要离开蓝家的两个兄弟,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星子拍了拍顾芸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妈,你错了,都怪你把女儿教的太优秀,招了太多不该惹的人。”
星子从家里出来,寒风刮在还挂着泪痕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但这样的疼与那一次意外想比,根本不算什么,她丝毫不在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回自己的新住处是一个人,回到家就要和顾芸吵架,还能去哪呢?
她思绪如麻,不愿去想自己和蓝钰的问题,便打车到俞之诚家。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俞之诚打开门看着满脸憔悴的爱徒。
“没事儿,师父你前两天不是说让我帮忙给你整理一下新书草稿吗?”星子通过给自己洗脑,希望自己能忙碌起来。
“你还去学校代课吗?那几节课学生反应还不错。”俞之诚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给星子找着资料。
“有没有全天的课,从早上到晚的那种。”星子从俞之诚那接过电脑,靠在沙发上划拉着,“对了,师娘呢?”
“你师娘十月份退休了,回老家伺候老人了。”俞之诚放下水杯,“你别打岔,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最近的新闻可不少,为什么想上全天的课?”
“不是给您老帮忙嘛,让您也休息休息。”星子嘻嘻哈哈地找着借口。
俞之诚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也不懂,你要是真想上课,明天给你安排,课时费争取最高。”
“别介,我要是想赚钱就不去上课了,义务的,免费,您把草稿发我一份,我给您校对。”星子说着就站起来准备走。
“这就走?不坐啦?”
“我就顺道过来看看您,您早点睡师父。”
星子从俞之诚家出来,站在路口看到对面的酒店,想起第一次载蓝钰回家的情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早早地对他产生了好奇和好感,才会纵容他制造机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但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多变,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