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廉跟着裴介进了房间,还没有从裴介没换门禁密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再次被房间几乎未改变过的摆设而吃惊,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环顾着裴介房间内的装饰,点点回忆涌上心头。
“喝点什么?”裴介强装镇定地走到厨房,想起来林立廉之前喜欢喝茶,他看了看茶柜里星子上次去茶园摘回来的新茶,几乎还没有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倒了两杯白开水,出来的时候见林立廉还站在门口对着房间的摆设发呆,他把水放在茶几上平静地说,“没怎么变,也就是晚上回来睡个觉,也没添什么大物件,来回移着麻烦。”
林立廉的眼神黯淡了不少,他走过去拿起水杯晃了晃,思考了一会儿说,“早上没顾上问,星子的男朋友是你介绍的吧?”
如果是在以前裴介会不假思索打趣林立廉,但现在他不知道林立廉是在没话找话还是在想些什么,“不算是,两人互相看对眼了,没我什么事。”
“哦。”林立廉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那你呢?”
林立廉早上在确认裴介的安危之后就黯然离去,他来得匆忙都还没来得及打听裴介的现状,他是单身还是……
裴介盯着林立廉的眼睛,他已经离开了两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仍然像昨天还在一起一样,看着那张几乎没有变化的容颜,裴介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但他两年前决然的离开让裴介畏惧,还要再来一次吗?
“我……我想问的是,你现在……”见裴介迟迟没有回答,林立廉磕磕巴巴地补充着自己的问题,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害怕,他还是问不出那个不确定的问题。
“怎么?林大律师也有说话磕巴的时候?”裴介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到酒柜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裴,那是我妈,你要我怎么办?”林立廉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是还没向父母坦白,等你向父母说明你的取向,你会经历和我之前一样的事情,你一定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林立廉,那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来和我忏悔两年前的往事吗?”裴介哼了一声,“别提他妈的父母,你就是怂了!”
“我他妈的怂?裴介,我他妈在万明市待了两年为了谁?难道我应该为了自己幸福而眼睁睁看着我妈自残自杀吗!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自私?”林立廉愤慨地说完这番话,眼睛血红地盯着裴介。
“那伯母现在不逼你了?不让你回去生孙子了?林立廉,你现在来我这,图个什么劲儿?”裴介一口喝完了杯子的红酒。
“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林立廉站起来走到裴介面前,神色严肃地说道。
“怎么?我应该怎么说?我应该说没事,你回来就好,林立廉,我就该等着你吗?全天下就你一个男人了吗?我裴介是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吗?”裴介的话句句扎在林立廉心上,也扎在自己心上,这两年他无时不在提醒自己接受他离开的事实,他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但仍然做不到接受他人。
“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没打算让你立马接受我原谅我。”林立廉走上前握住裴介的肩膀,“也许我不该这样回来,但我看到你摔倒的视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脑子里有无数种你被踩受伤的可能,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如此唐突的出现,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忍不了了。”
裴介看着林立廉痛苦的表情,用力掰开林立廉握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林立廉,我不可能在原地等着你。”
“什么意思?”林立廉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喜欢上别人了是吗?”
裴介看着林立廉狼狈的样子有些心酸,他没想过这个骄傲的男人也会有今天失败的一面,不,也许下一秒或者明天,等他清醒过来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用一个所谓的理由将自己排除在未来之外。
裴介苦笑着转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饮下,他虽然现在习惯了夏施杰的纠缠,但他很清楚自己不爱他,甚至不喜欢他,面对林立廉曾经的伤害和质问,他选择逃避,但他也不愿心甘情愿地任林立廉在他的世界里来回随意进出。
裴介酒量并不好,勉强喝点啤的,白酒红酒都是一杯倒,林立廉夺过裴介手中的酒杯,把他压在酒柜上,趴在他脸前说道,“不,星子说你喝醉酒叫我的名字,裴介,你怎么就不愿承认呢?”
“承认?我他妈承认什么?”裴介撕扯着胸前的衬衣,刚喝了两杯红酒有些上头,他脸色泛红,眼睛充满雾气,带着哭腔说道,“承认我裴介就是特么的犯贱,就是忘不掉你林立廉吗?”
“呵,也是,你林立廉多么牛逼,当初一个手指把我勾走,一句话不说就离开,现在特么的又心血来潮说回来就回来,我裴介还眼巴巴等着你,是吗?”
裴介有些醉了,他脱下外套扔在地上,反手抓住林立廉的领带,将他压到沙发靠背上,“林立廉,看到我这样你骄傲吗?你是不是就想看我裴介像条狗一样被你抛弃不但不能有怨言还不能放弃,眼巴巴等着你,等你偶尔想起,我还得冲你卖笑摇尾巴吗?我就是贱,太贱!”
裴介的眼泪滴在林立廉的脸上,林立廉借助沙发靠背站起来,拦腰将裴介抱到卧室,任裴介在怀里撒泼捶打都没放手。
他低头温柔地吻上裴介的泪眼脸颊,抚摸着这具自己日思夜想的躯体,直到两唇相贴,裴介终于不再挣扎,他睁大眼睛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仔细分辨着他的眉眼,甚至是脸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然后狠狠地咬上林立廉的嘴唇,当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化开,他依然不能分清是梦还是醒,如果是梦,那就放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