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直感觉半个身子都发麻不是阿楠哥哥,是我是我的不良睡姿导致的。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尝试着活动发麻的手脚,揉搓着麻木的部位,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阿楠哥哥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的吧。
不同的是,我稍微活动一下身体,那种麻木的感觉就会逐渐消失,而阿楠哥哥的这种感觉,将会伴随他终身。
他也醒来了,看到我又甩胳膊又扭脖子,问我:“怎么了,睡麻了?”
“是呀!”我回答道,事实上,刚才的麻木现在基本已经消失了。
阿楠哥哥笑话我,“我睡觉是自己难以翻身没办法,怎么你睡觉也一个姿势保持那么长时间?”
“我哪知道?”我活动了一下手臂后,弯腰帮他翻身,他侧躺着时,我会比较容易帮他坐起来。
他的上半身刚刚转过去,双腿却还没有跟上,整个身体呈现出诡异的姿势。我一边抱着他的腿帮他翻过去,一边问他,“阿楠哥哥,你做的那些电流刺激,到底有没有感觉?会不会和我一个姿势久了浑身发麻感觉一样?”
阿楠哥哥瞥了一眼因为姿势改变而颤动不已的双腿,回答道:“电流刺激的感觉嘛,就好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身上爬。”说着,他伸出右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用指甲划动,“阿锦,有没有感觉?”
“当然有感觉。”我一把捉住他的右手,又把他的右手和左手并到一起,“阿楠哥哥,别忘了今天跟我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哦!”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记不记得又不重要。你只要把我推过去,我又反抗不了。”
“哼,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在强迫你去一样。明明你是自愿的!”
“是是是,我是自愿的。”他看着我宠溺一笑,说道:“阿锦,我得赶紧起床了,不然你又得麻烦。”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每天早上他上厕所的闹钟早就已经响过了,可是因为我身体发麻耽误了一会儿。这会儿再不送他去卫生间的话,说不定他又得弄一裤子。
所以,今天没办法让他自己慢慢坐起来,只能是我帮他。
“好嘞,我这就抱你起来。”我绕到床尾,把他的双腿按揉了一下,又把轮椅停好,然后到床边抱他起床。
我抱他的时候,他也在努力地配合着我的动作。我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背部和臀部,同时留意到他在用仅有的力量控制着颈部和头部,尽量避免突然晃动造成不适。
我缓缓将阿楠哥哥的上半身从床上移到轮椅上,先安置好他的背部,再轻轻将他的双腿从床上搬下,同时确保他的身体得到了恰当的支撑。
待我将他平稳地放在轮椅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微微加速。他和我说过,每次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时候,他总是会有些紧张。尤其是从床上转移到轮椅这样的过程中,总会让他感到无助。哪怕他正在我的怀里,正在接受我的帮助,也总会有些害怕。
我想我能理解这种感受,这种对身体完全失去掌控的瞬间,还是会在他的内心激起一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