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阿楠哥哥床边,说实话,我有点不敢继续看下去那些邮件了。
阿楠哥哥受伤后,那几篇,读得我非常揪心,我虽然没有亲历那段黑暗时光,但是光想想我就够心痛了。
杜斌睡前又来看了一眼阿楠哥哥,确定他没再发烧才自己回了屋。
我也蹑手蹑脚爬上了床,躺到了阿楠哥哥身边,伴随着他均匀的呼吸,我也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一的早上了。
杜斌来敲门的时候,我还迷糊着。直到他提醒我今天还要到校上班,我这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我伸手摸了一下阿楠哥哥的额头,好像很烫,我连忙爬起来叫杜斌进来,杜斌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子体温计帮阿楠哥哥测了一下,果然又发烧了。
我又慌张起来,还好杜斌很淡定。他拿了退烧贴过来,又给阿楠哥哥准备了温水。
“程姐,你还要上班,先回家换衣服吧。你放心,迦楠哥这里,我应付得来。”
他细心地把退烧贴贴在阿楠哥哥的额头,然后开始帮阿楠哥哥擦身体降温。见我没有离开,他再一次安慰我,“程姐,迦楠哥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随时用微信向你汇报迦楠哥的情况的。”
我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向卧室门口走去。
快出门的时候,杜斌又专门对我说,“程姐,今天我会带迦楠哥去医院的。他最近发烧过好几回了,我怀疑是身体有炎症,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好。我今天忙完工作,如果你们还在医院,我就开车去接你们。”
我正准备出门,忽然听见房间里杜斌的惊呼“迦楠哥!”
杜斌向来淡定,能让他大叫出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又快步走回房间,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惊呆了!
阿楠哥哥无意识地半趴在杜斌怀里,干呕不止,而床沿和床边的地板上,此刻已经一片狼藉,沾满了呕吐物。
见我折返回来,杜斌忙叫我拨打120,“程姐,迦楠哥现在状况不太对,我们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吧。”
我生平第二次拨打了急救电话,上一次还是因为我爸。
救护车来得很快,我却觉得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
因为在这个时间里,阿楠哥哥又开始呕吐,他胃里早就吐空了,趴在杜斌身上不停地干呕。就连他的四肢也开始不断地抽搐,看起来难受极了。
我急得掉眼泪,可是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绝对不能添乱。
杜斌照看阿楠哥哥,我则下楼引导救护车。急救人员跟着我,电梯都等不上,直接从楼梯跑上二楼,大致帮阿楠哥哥检查了一下,就把阿楠哥哥抬上了担架。
因为救护车不方便携带轮椅,但是考虑到阿楠哥哥的情况,他们便让我们自己把轮椅带着。
我和杜斌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我开车带轮椅去医院,而杜斌跟着救护车走。
我想跟着救护车快点到医院,可无奈遇上了早高峰,我急也急不来。
堵车的时候,我赶紧跟学校请了假。
可是,阿楠哥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一边开车,一边泪流不止。
期间杜斌打来电话,他说阿楠哥哥已经送去抢救,让我不要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这段时间身体情况一直反反复复,我真的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我好不容易开着车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腿都在抖。
杜斌告诉我抢救室的方位,让我推着轮椅过去。
我从车上取下轮椅,组装了半天,却怎么都没办法把轮子安好。
还是路过的一个大爷看见我怎么都装不好轮椅,主动走过来帮忙,轮椅才终于装好的。
我推着轮椅飞快地往抢救室跑去。杜斌远远地看见我来,冲我招招手,“程姐!在这儿!”
一看见杜斌,我直接彻底站不起来了。可是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阿楠哥哥还在里面,我又强打精神,一手扶着轮椅,一手借杜斌的力,勉强站了起来。
杜斌担忧地看着我,“程姐,你别站着了。”他指了指阿楠哥哥的轮椅,“你先坐这儿。可别迦楠哥没事,你反倒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杜斌说得很有道理。
我坐在了阿楠哥哥的轮椅上。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坐上这台轮椅,很舒服,行动也很灵活可这一切都建立在我是刚刚坐上来的。
轮椅的坐垫靠垫,都是阿楠哥哥用了很久的,我觉得它们都有些塌了,使用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舒服。
我开始琢磨怎样让这台轮椅可以坐得更舒适一点。
我其实就是想转移注意力,我如果不逼着自己往脑海里塞点其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开始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