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乡的最后一天,鉴于阿楠哥哥的身体情况,我们打算在酒店歇一天。
阿楠哥哥颇感遗憾,却还在一个劲儿地劝我跟着杜斌出去转转。
“你一个人在酒店怎么行?”我自然是不放心他。
“我有手机啊,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或者向酒店前台求助。”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话,“这个距离我够得到。”
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点点动心。明天就要回龙乡了,而宁乡值得逛的地方我还没逛完。
“那我们真的出去了?”我说。
“去吧去吧!”阿楠哥哥边说还边做着让我出门的手势。
我虽然一步三回头,但还是出了门。
杜斌说要带我去一个“沙雕美术馆”,那个美术馆不大,一个小时都用不了就能逛完,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我们最多一个半小时就能返回酒店。
本来阿楠哥哥很适合来这样的室内场馆,可惜他再不好好休息,明天回龙乡的车程他恐怕很难坚持下来。
结果我和杜斌刚上了去美术馆的车,就接到了乔树的电话,他说他给阿楠哥哥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乔树有点不放心,所以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我答应乔树稍后给他回电话后,又赶紧打给阿楠哥哥,和乔树说的一样,阿楠哥哥一直没接电话。
我有点慌了,立刻喊着让司机往回开。
“程姐,你别急,说不定迦楠哥睡着了,没听到手机响。”
其实我们出发才五分钟,往回赶的时候司机开得又快,几乎不到三分钟,我就已经下了车,距离乔树给我打电话不足五分钟,我已经刷卡回了房间。
“阿楠哥哥!”我一进门就大喊,然后穿过客厅进到卧室,一眼就看到了跌落在地伸着手臂探手机的阿楠哥哥。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我,突然泄了气似的,整个人颓然地趴在了地上。
“你怎么掉下来了?”我心疼地试图扶起他,可是他好像有意跟我作对似的,就是不让我扶他。
“阿楠哥哥”我知道他摔下床肯定心里不好受,便低声安慰他,“没关系,阿楠哥哥,我抱你上床就是了。”
他把脸贴在地毯上,头也不抬一下,就那么贴着地毯说,“阿锦,我太没用了,连手机掉地上都捡不起来。”
“你是为了捡手机才摔下床的?”我看了看离他的手指不过十几公分远的手机。
“嗯。”他委屈巴巴地说道,“乔树给我打电话,我正要接,结果手一抖,就把手机碰到地上了。”
“不捡就是了。或者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请人家帮忙嘛。”
我把手机捡起来放回床头柜,准备继续扶阿楠哥哥起身。
“我是准备请前台来帮忙的,可你不是又给我打电话了嘛!我要是接不到你的电话,你肯定会很着急……”
原来他是在为我考虑。
一瞬间,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阿楠哥哥”我搀着他的胳膊,先小心翼翼地帮他翻了个身,然后喊来杜斌把阿楠哥哥抱上床。
折腾了一趟,已经错过了我和杜斌所约的进美术馆的时间,我也就断了出门的念头,干脆踏踏实实和阿楠哥哥一起躺在了床上。
好在房间里有投影,我们一起看了一部电影。
记得之前跟他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选片是个难题,因为他几乎把所有还不错的电影都看了个遍。有些特别经典他也特别喜欢的电影,看电影的时候,他甚至都能跟着演员一起说台词。
现在不一样了,最近新出的电影他几乎都没看过。
我问他怎么最近不怎么看电影了,他朝我笑笑,说道,“以前看过那么多电影,是因为躺在医院养病太无聊。现在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看电影?我有你,有工作,还要做康复训练,哪能像以前一样闲呢?”
是啊,现在我的阿楠哥哥,不仅有工作事务要处理,每天还要坚持复健,和以前当然不一样了。
早饭和午饭阿楠哥哥都是在房间里吃的,傍晚时分,阿楠哥哥央求我带他下楼去餐厅吃晚饭。
我想了想,休息了一整天,也是时候带阿楠哥哥出门放放风了。
我们去的早,餐厅里人不算多,位置可以随便选。原本阿楠哥哥是想坐在角落里的他怕自己的轮椅会碍着别人走路。可我一看到落地窗就挪不动步子,反正现在人不多,我就拉着阿楠哥哥一同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最佳观赏点。
酒店的餐厅是自选餐厅,阿楠哥哥不方便亲自去选餐,便由我代劳,帮他选几样他爱吃的东西。
我端着餐盘来来回回几趟,把我们爱吃的东西全都搬了回来,阿楠哥哥还笑话我,“阿锦,你是仓鼠吗,拿这么多,难不成是要给过冬做准备吗?”
“怎么可能?我可是寒号鸟!”
我把叉子塞在阿楠哥哥手上,可是,因为前两天受伤,他现在自己用叉子都很不利索。
不过,我也没有帮忙,他的动作慢一点丑一点,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依旧可以自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