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8章
就在领导左右为难的时候,站在楼下的萧萧,脚底生风的往楼上来。
领导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松开了些拉住杨敏的手,朝着走过来的萧萧,苦口婆心的道:“你在工作上的认真负责是出了名的,馆内上上下下的同事,都敬你几分,但人嘛,不能只顾着工作,也要管好平时生活的部分,你看看你,把你妈都逼成什么样子。”
在国内,尊老爱幼几乎刻在人性的骨子里,特别是看到像萧萧这么大的孩子,有了一定的工作能力,就总觉得,孩子应该回馈父母的养育之恩,应该懂事,就算长辈有什么过错的地方,也应该理解或者让步。
所以,总是有人,懒得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喜欢当和事佬。
连激动的杨敏,也松下了一博到底而绷起的神经,心底升起一丝得逞后的快意。
她就知道,萧萧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以她了解的萧萧,根本没可能看着自己的妈妈,从楼上跳下去摔死。
杨敏露出一副,你早就该如此的表情,语气放缓了些:“萧萧,妈给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提要求。”
萧萧越走越近,脚步太快,仿佛带着风流而来般。
直到她走近,杨敏跟领导,见到她漂亮的脸蛋,透着一种异样的决然时,才感到稍稍不对。
只见萧萧来到杨敏的身边,也不理会他们俩,伸手撑在栏杆上,二话没说,翻了个身就往下跳。
动作之快,之决绝,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咻
萧萧在坠落时发出的破空声,像是给领导跟杨敏的当头一棒,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面的房门没关,从外面走进来的傅擎钰,低着头在看手机。
给萧萧发消息说到了,在殡仪馆的门外,她可以出来了。
但萧萧一直没有回复,他只好亲自进来,看看萧萧在干嘛?
跟预计的时间没有出入,怎么没回消息。
刚进来的那瞬,眼前有光影迅速闪过,接着重重的一声闷响,像是一记惊雷,忽然炸响在他的耳边。
傅擎钰长眉轻蹙,怎么回事?
等他循着动静看过去,只见萧萧倒在地上,身体本能的蜷缩在一起,前额撞到楼梯,正捂着肚子,想要伸手扶住东西,却只在半空中抓了两下,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被长发掩住大半的脸,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挂着血的嘴角,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好痛!
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碎了。
连眼前的视线,都开始发昏,焦距怎么都集中不了。
傅擎钰那双常年如古井无波的墨眸,在那一瞬间,像是一块坚固无比的墨石,突然被砸了个粉粹
胸口具象化的传来阵痛的感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脱了下身上的外套,把萧萧抱在怀里,又生怕动作太大,会让她体内的伤更严重,不太敢动她。
最后只是外套盖在她身上,大手不知落在她身体何处才好:“萧萧。”
萧萧看不清他的脸,眼神散涣的动了动,嘴角也跟着动,只有一茬茬的气进进出出,合不成一个字节来。
傅擎钰重重的闭上眼,紧绷的下颌线,隐隐透着克制着要暴走的情绪,复而开口说话时,却是柔如羽毛般的声线:“你别说话,我帮你叫救护车,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你不会出事的。”
楼上的领导反应过来,‘咚咚咚’的跑下楼,心惊肉跳的说着:“不……不不,不用叫了,我已经打电话叫过救护车,医院跟我们很熟,会优先派车过来的。”
傅擎钰没空看他,伸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
可指尖却像是痉挛了般,竟没能一次成功拿出来,他长眉紧拧,墨眸之下仿佛压着一头野兽,几乎随时就要冲出来。
他重重的吸了口气,专注起来才能把手机拿出来,他直接按下快捷号。
电话秒接,响起沉静的声线:“傅爷。”
“来蓉城,现在。”傅擎钰沉声吩咐着。
“好。”祁风一句没有多问,应完之后就迅速动身。
领导之前也当过医生,略懂一些医学的基本常识,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萧萧坐起来,俯身想去听萧萧的心跳。
可碍于傅擎钰在场,只手伸手去探她脖子处的肌肤,想看看她的心跳声是不是正常的。
傅擎钰冷着声,问道:“她怎么掉下来的?”
领导见过傅擎钰,平时不苟言笑的时候,已经给人压迫感十足。
可此时,真动起怒,真真是连空气都灌满了冰碴子,令人呼吸不畅,不由的绷紧神经,半分不敢怠慢。
领导不敢抬头,只道:“她是……自己跳下来的。”
傅擎钰额角处的青筋跳了跳,然后抬起头,一双墨眸如鹰凖般锐利,穿透力极强的落到,来不及闪躲的杨敏身上。
看到杨敏的时候,他便什么都懂了。
杨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仿佛在一瞬间,被死神盯上,宣告了死亡的处决,全身血液凝固。
领导没有骗人,救护车果然来得很快。
刚好有一辆是安排过来送尸体的,刚出殡仪馆没多久,就被领导喊了过来,所以很快。
救护车就停在门口,里面下来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萧萧,赶紧上去做检查,然后轻手轻脚的抬到担架上:“从楼上摔下来的?”
领导点点头:“对,但好像不是后脑勺着地,但前额是撞了下楼梯,再脸朝下落地的。”
“知道了,先带到医院,会做正规的检查。”医护人员开始干活。
而傅擎钰也缓缓站起身来,只是视线一瞬不瞬的锁在杨敏的脸上。
杨敏左右看了看,想看有没有其他通道能走。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萧萧缓过神来了,她躺在担架上面,费劲的伸出手,握住了傅擎钰的手指。
傅擎钰满目的阴沉,在转头看向她的那瞬,化为乌有。
萧萧侧着头,看起来虚弱极了,好似随时都要昏迷过去般,她哑着声音,总算是能说出话来:“别找她麻烦,我今天从楼上跳下来,就是为了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