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附子花中毒案
先是被人下毒,后又拿刀子割掉了舌头,极其诡异恐怖。
这种死法,很明显是寻仇。
都是从小卖到宫中当太监的,仇家只能是宫中的人。
谁会跟三个小太监过不去?
摄政王不在宫中,这种事情不好惊动后宫,侍卫长江充只好先来禀告了皇帝,把尸体收殓了,等摄政王回来发落。
宫中死人是常事,可这明显的谋杀不是小事。
“让内务府和大理寺去查,查不到仇人就查毒药来源。这点小事还要禀报摄政王,你是干什么吃的。”
闻昱对这些事向来是避之不及,第一次这么强势的下达命令,江充有些疑惑,还是领了命。
“啧啧,什么事让陛下发这么大火。”
来人身着冰蓝色的袍服,腰系玉带,俊朗飘逸,挺像一位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
只是这公子大冬天的还拿着一柄象牙的折扇,怎么看怎么闷骚。
闻元澈入宫蹭个饭,就见闻昱在训斥侍卫长江充。
他这个小侄子可是连跟太监大声说话都不敢,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听闻最近钟离安之对闻昱的事很是上心,为了给闻昱请个好老师,亲自跑去了江东。
闻昱这宫里的摆设,比之前不知豪华了多少,明显是得宠了。
这两人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闻元澈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不等闻昱邀请,就坐了下来。
禾儿立即上前布了一副新的碗筷。
闻元澈对她感激一笑,如沐春风的感觉瞬间让禾儿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样的主子,谁能不爱?
景王爷闻元澈风度翩翩,对任何人都温润有礼,从不打骂下人,宫中的人都喜欢他。
尤其是他生得一副好相貌,是不少女人心目中的佳偶良婿。
禾儿是长明宫里的宫女,从小照顾闻昱,拿闻昱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很是忠心。
景王爷常在长明宫走动,与禾儿也算是相熟。
没理会这二人的眉来眼去,闻昱垂下眸子,乖巧的吃饭,好像刚才训斥江充的不是他一样。
“宫里的小事,让皇叔见笑了。”
闻元澈虽是闻昱的皇叔,从小就喜欢跟钟离粟玩,两人臭味相投,好的穿一条裤子。
长明宫几乎没有人欢迎他。
可他偏偏是长明宫的常客。
“质子殿下看见本王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是不欢迎本王一起用膳吗?”
闻元澈转头就戏弄埋头吃饭的苏枚。
苏枚直接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他是敌国的质子,宫中的人看见他都觉得晦气,绕着他走,这身份尊贵的景亲王却次次往他眼前凑。
刚开始他碍于身份,礼貌回应。
后来这人越来越过分...
他就再不理他。
可他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待见。
见苏枚不理他,闻元澈也不恼。
“安之临走之前不放心,让微臣来宫中看看,果然就出事了。”闻元澈自顾自的说道,“这件事微臣来查,陛下不要害怕。”
闻昱早就习惯了被人当成草包,顺从的应下,“那就劳烦皇叔了。”
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闻昱乐得自在。
闻元澈本来不想管皇宫里这些破事。
只因为太医院早前来报,质子苏枚曾取过附子花,因着剂量不大,加上太医院刚刚因为闻昱发热的事挨了罚,不敢不给他。
看三人死的症状,身旁都有呕吐物,瞳孔扩大,四肢僵硬,和附子花中毒一模一样。
再加上最近宫里疯传摄政王和皇帝深夜幽会一事,闻元澈很难不怀疑苏枚是听到了什么。
苏枚对闻昱的那点小心思,别人不知道,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等钟离粟回京,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他可不会对苏枚手下留情。
害得闻元澈只能一大早跑宫里来擦屁股。
“本王对宫中的事不熟悉,要不就请质子殿下协助本王查案吧。”
闻元澈故意逗他,谁知苏枚面不改色,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不等苏枚答话,大理寺来报,“启禀陛下,景王爷,查到线索了。”
闻元澈挑眉,眼睁睁的看着苏枚修长的手指捏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嘴。
这么淡定?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闻昱没发现两人的异常,只觉得凶手杀人拔舌太过嚣张,必需揪出来严惩。
“说说看。”
来人顿了顿,抬头看了眼苏枚的方向。
“仵作验过,是死于附子花中毒。”
一个质子虽然不打紧,可他毕竟与小皇帝一同长大,摄政王不在宫中,旁人不敢处理。
若不是听闻陛下发了火,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回禀,只能避重就轻。
闻昱两世看钟离粟的脸色生活,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闻元澈拉着苏枚查案,他还能当成恶趣味。
这人看向苏枚的眼神,实在不简单。
这件事是冲着苏枚来的。
“阿枚,朕上次感染了风寒,你是不是去太医院取过附子花。”
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苏枚身上。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半遮着眼睛,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嗯,我问过太医,剂量不大,可以给你祛祛寒气。”
闻昱自从上次落水药就没有断过,见他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案子就劳烦皇叔去查了,阿枚从旁协助,任意调派大理寺和内务府的人手,尽快查出结果。”
闻元澈是钟离粟信任的人,由他结案,钟离粟不会说什么。
上一世苏枚多次护着闻昱,被钟离粟当成了眼中钉,最后将他亲手杀了。
苏枚死后,闻元澈就与钟离粟决裂了。
这一世因着闻昱主动参与了科举泄题一案,很多事都和上一世不同了。
人总不会变。
闻元澈或许是对付钟离粟的一个突破口。
对此毫不知情的钟离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江淮趁机落子。
黑棋已呈包围之势。
钟离粟丢子投降。
“老师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
老先生已近耄耋之年,须发皆白,仍旧精神矍铄,眼中闪着精光。
“闲来无事瞎研究罢了,倒是摄政王你,棋风和年少时判若两人啊。”